第一百八十三章 怪你自个运道不好
“没人告诉你，你像两头猪吗？”
周夫人错愕：“什么两头猪，为何不是一头？”
“一头形容不了你的蠢。”
同来的女眷有的没忍住，纷纷捂嘴笑。
周夫人大怒：“你骂我？”
“别以为你长的丑，我就不敢骂你。不要脸成这样，竟然还能长成人样，也难为你了。”曲清如轻描淡写地睨了她一眼。
周夫人气得脸上姹紫嫣红，一个字都反驳不出。
她抖着手看向国公夫人，眼神里满是求助之色。
国公夫人也没碰到过如此明目张胆骂人的主母，且骂得还颇文雅，不带那些难听的字眼。但是在曹国公府闹事，便是在打国公府的脸面。
国公夫人严肃道：“周家姑娘伤成这样，你是唯一一个在场之人，事情调查清楚之前，还请武阳侯府好好配合。来人，送侯府大奶奶去隔壁吃茶。”
曲清如朝门口瞥了一眼，没有陆辞寒的身影。
心头隐隐生出不好的预感，但此前因为陆辞寒那句话，她自己是半点准备都没做的，所以眼下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陆辞寒身上。
曲清如和紫苏被“送”进隔壁屋子，说是“送”，更像是软禁，因为敞开的门扇由两个粗壮婆子看守着。
紫苏安慰道：“大奶奶，不着急，大爷说过有他善后的，他定会很快找齐证据来救您的。”
曲清如沉默半晌，没有接话。
她之前选择相信陆辞寒那一刻，心底是划过一个念头的：信他最后一次吧，最后一次。
他总惋惜她不肯在他面前示弱，还当众做出那番稚气的举动来表示对她的爱慕，亲昵了这么久，她潜意识里总是对他有依恋。
这是最后一个机会，给他，也是给她自己。
倘若他及时来救她，那她便没信错人。
倘若他不来，那她也可逼着自己放弃对他的依恋了。
真的，最后一次。
今日之后，她便要着手准备日后的生活了。
远离阿娘、江家、侯府，还是安安稳稳地就在侯府做大奶奶，就看这一次。
这一等，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
午膳不知是国公府忘了，还是故意磋磨她们，过了晌午才有人送来早已凉透的饭菜。
曲清如勉强吃了两口，倒不是想亏待自己的身子，实在是没胃口。
紫苏也从起初对陆辞寒的满心信任，渐渐变得坐立不安、轻声埋怨。
曲清如的希冀，在等待中一点点消磨殆尽。
日后山高水远，各自安好吧，陆辞寒。
直到暮色降临，国公夫人才亲自过来，笑着跟曲清如道：“让你久等了，实在是周家姑娘此时才醒过来，我仔细问过了，她说自己撞墙与你无关，是她自己想不开，还要感谢你救了她。”
曲清如面无表情地站起身：“那我可以走了？”
“五姑娘想亲自跟道谢。”
曲清如点点头，跟着她去了不远处的客房，看到面色苍白的周五。
周五神色复杂地盯着曲清如，良久，挣扎着想在床榻上跪谢。
曲清如：“罢了，你若是再晕过去，我又要成罪魁祸首了。”
国公夫人听她话里有话，尴尬地扯了个笑。
不远处的周夫人嘀咕道：“当时只有你在，不怀疑你怀疑谁？怪你自个运道不好。”
“确实运道不好，和我家夫君无意间寻了个客房歇息，听到一些不适合听的，心善救人还被贼喊捉贼。”曲清如意有所指。
周夫人暗暗心惊：她都听到了？还、还一直知道是自己把小五给逼得撞了墙！不，她这意思，陆家大郎也听到了！
周夫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敢再贸然开口。
周五隐晦地瞥了周夫人一眼，从怀里掏出一方已经洗干净的帕子：“多谢大奶奶相救，大夫说倘若没有及时按压止血，我这条命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曲清如上前接帕子时，周五握住她的手，用只有俩人能听到的声音提醒道：“贵府二爷想害大房，望大奶奶日后好好防范。大奶奶若想知晓细节，日后可去静心庵找我。”
“静心庵？”
周五眼里死气沉沉，她点了下头。
此前是她没想开，她一死了之倒是轻松，姨娘怎么办？会被夫人磋磨死的。她想好了，不如和姨娘一起去静心庵做姑子，远离昌益伯府的是是非非。
曲清如没再多问，别人的事，她做不得主。
她捏了捏周五的手，周五莫名感觉到一股子关心，抬眸深深看了她一眼。
真可笑，昌益伯府没人关心她，倒是一个外人送来了关心。
周五眼里忽然涌起滚烫的泪水，潸然而下：“我会为恩人祈福的。”
“多谢，先过好自己的日子吧。”
和周五分别后，曲清如往国公府偏门走去，引路的丫鬟道：“大奶奶，贵府大姑娘等不及，已经乘马车先回侯府了，咱们小郎君得知后，已经差人背了马车送大奶奶。”
“我二妹妹呢？”
“贵府二姑娘一直在前院等候，待会儿顺道可以只会二姑娘，随大奶奶一同乘车回去。”
曲清如心下稍感欣慰，对于陆辞寒为何不见了踪影，又为何没有帮她“善后”，是一丁点都不在意。
她今日坚持救周五，不是她多心善，她只是看到一个绝望的女子被压迫得无法挣扎，只能以死逃避。
这种绝望，她经历过。
不管是救了一只白眼狼，还是救了一个知恩图报的，她都不在乎，她只是跟着心走。
陆二正在前院的一处客房里团团转，眼眶红红的，嘴里不停呢喃：“嫂嫂不会害人的，怎么办呀，大姐姐回府这么久，到底搬救兵了没有呀？我想和嫂嫂在一起，国公府的人怎得一直不带我去呢？”
“二妹妹。”
听到曲清如的叫唤，陆二忍到此刻的眼泪夺眶而出，扭头就扑了上去。
碍于国公府的人在，她跑到曲清如跟前便停下了，只握着她的手哽咽：“嫂嫂还好吧？”
“美食，回……吧。”曲清如将到嘴的“家”字咽下，换成一个“吧”。
那厢，在国公府候了一个时辰的陆大姑娘正在和姨娘跺脚：“姨娘，我已经和一位郎君互生情意，刚告知他我的身份，那头便传来大嫂害人的消息！”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她们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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