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徇私枉法
曲清如发现有几个人在拉病人去别的药堂，因为有些人痛得厉害，也不知如安药堂前面要闹多久，不少人摇着头和那几个伙计走了。
曲清如半眯起眼，让车夫跟过去看看。
不一会儿，车夫回来禀话：“那些病人被带去了回春堂和仁济药堂。”
“回春堂？”
车夫道：“回主子，这两个药堂是京城最大的药堂，据小的所知，周边几个州都有回春堂和仁济药堂，听说这两个药堂的东家在京城里都很有背景。”
曲清如若有所思：“知道了，若是再看到有人把那些病人拉走，你再跟过去看看。”
车夫应了声后，便老老实实坐在车辕上。
不消片刻，除了三位怎么都不肯走的病人，刚刚排着队的其他病人都已经不见。
那几人嘴里不干不净，加速把篮子里的臭鸡蛋等物往如安药堂里面砸。
花青临像以前一样，和伙计一起关门板。
一个臭鸡蛋不偏不倚砸在他头上，他想了想，跟伙计说了几句话，伙计连忙点头，跑出药堂。
那几人拦着伙计不让走，骂骂咧咧地眼看要打起来。
报官的小厮就是这时候带着衙役过来的，看到如安药堂前的乱象，看到那几人拉拉扯扯，衙役们当即上前将人拉开。
“怎么回事？胆敢在朱雀街上惹是生非，抓走！”
花青临上前，指着自己的店伙计道：“这位是我如安药堂的伙计，我让他去报官，这几人拦着不许他走，他是无辜的。”
“无辜不无辜，都要回去审一审，没问题自然会将他放掉。”
“我的药堂被他们砸了这些东西，我得清理一下。”花青临犹豫地看向药堂，许多药沾了烂菜叶臭鸡蛋，不得不清理。尤其臭鸡蛋，万一渗进药材，那些药材便毁了。
这时候，曲清如坚持下了马车：“花小哥放心，是我报的官，我跟他们去衙门便是，你在药堂好好清理。”
花青临看到曲清如，急忙难堪地转过身去。
他头上还有臭鸡蛋液往下流，不用照铜镜，他都猜得到自己眼下有多狼狈。
“是你报的官？”
曲清如点了下头：“我途径此处，恰好看到他们闹事，便让小厮去报了官。”
“好，劳烦跟我们走一趟。”
曲清如温和地笑笑，那几个衙役相继红了脸。他们经常和达官贵人打交道，一看曲清如的雍容华贵，便猜到她是哪家的大家闺秀，饶是一眼没看过瘾，却都不敢再盯着曲清如看。
巧儿跟他们商议了下后，衙役们同意让曲清如坐马车前往衙门。
抵达衙门后，县令看到那几人，眼神明显闪烁了下。
惊堂木一拍，县令询问事情经过。
花青临几人都插不进嘴，那几人理直气壮地嚷嚷着，把花青临这个受害者描述成了罪大恶极之人。
"我们路见不平，他一个男大夫，趁着女子生孩子的时候竟然进去将生产女子看了，如此登徒子就不该继续做大夫！"
“就是，如今哪个女子敢让这个登徒子单独看诊的？如此孟浪之人，有辱所有大夫的声誉！”
“应该让他滚出京城！”
花青临闻言，纳闷地看向那几人：“你们初次去我如安药堂捣乱时不是这样说的。”
那几人相互交流了下眼神。
县令敲响惊堂木：“肃静！你说说，他们所说可是实情？”
花青临侧眸看了一眼曲清如，这件事有损曲清如的名声，他不愿意当众讨论。虽然他当时是清白的，可这件事如今已经被京城的人妖魔化，误会的人太多了，若是让他们知道那个生产的女子是曲清如……何必呢？
花青临不愿意谈论此事，尤其是当着曲清如的面。
那几人看他不吭声，指着他就大声道：“他默认了！本来就是事实，他哪里敢当堂对质！”
“你们亲眼看到花大夫孟浪了？”曲清如见花青临不吭声，到底是憋不住了。
花青临抬眸看去，悄然摇了下头。
曲清如只当没看到：“一个女子生孩子之际，你们可知会流多少血，又有多凶险？花大夫身为大夫，生得又如此俊朗，当真想要孟浪，何须对一个生孩子的女子孟浪？”
“那谁知道呢，兴许他就是有如此怪癖呢。”那几人哄笑起来。
县令看到曲清如衣着光鲜，头上戴的珠钗更是精致绝伦，显然不是寻常人家，一时也没出声偏袒那几个地痞。
巧儿气不过，冷眼扫过去：“闭上你们的臭嘴！”
那几人看到曲清如和巧儿的样貌，下意识想调侃几句，但看曲清如周身高高在上，容不得人亵渎的气势，还没张嘴便胆怯了。
曲清如侧眸看向县令，看他压根没有秉公办事的意图，便兀自问那几人：“我且问你们，可亲眼看到花大夫孟浪了？”
“我们是没看到，可总有……”
“你们亲眼看到花大夫进那女子的屋子了？”
“有人看到……”
“只管回答我的问题！你们可亲眼看到了？”
“没……没有。”
“那你们捣乱的依据，全都是道听途说的？是也不是？”
“……是。”
曲清如问完这几个问题，便冷漠地看向县令：“大人，我问完了。”
县令心里直打鼓。
曲清如的气度一看便非同寻常，可惜他不认识呀！但这几个地痞，他不是第一次打交道，都是些很难缠之人，他轻易不想跟这几个地痞折腾。
思量再三，县令趟浑水道：“既然你们是道听途说，怎么能去药堂闹事呢？日后不许再去闹事了，下不为例。”
曲清如皱眉：“大人便如此断案？花大夫所受的冤屈又当如何安抚？倘若这几人下次又去闹事，又当如何？”
县令抹不开面子，咳了两声，不悦地看向曲清如：“你个小娘子端的无礼，这里是衙门，到底是你断案，还是我断案？我还需要你教吗？”
曲清如冷笑：“我只是觉得大人如此断案不公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几人和县令熟识呢，我看着便会误以为大人徇私枉法。”
县令一拍惊堂木，怒道：“大胆！岂有此理，你竟敢随意质疑本官！”
他话音刚落，一道冷冰冰的声音由远及近：“哦？那我能否质疑你徇私枉法？”
县令大吃一惊，抬起头来，眯眼一看，只见一个高大的人影迅速朝他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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