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旗袍
当乔晓静第二次到了醉心居的时候,似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不但时时处处都会受到人们的尊重,而且还享受到了从未享受到的待遇---无忧无虑,什么事情都不用去干,什么事情都不用去想,困了倒头就睡,饿了张口就吃,无忧无虑,没有任何人会挑她的不是---其他醉心居的老人也未必能够享受到此等待遇。
现在,乔晓静就像生活在美好的梦境之中,整天感觉双脚就像漂浮在半空之中,不过她似乎还是非常满足自己的处境,从早到晚,脸上总是挂着灿烂的笑容,这是她很多年以来从未感受到的快乐生活,这种生活美得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大真实。
醉心居的众姐妹们整天逢场做戏,搔首弄姿,看到乔晓静却能够置身事外,清闲潇洒,情不自禁向她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唯独翠玉对此不以为然,而且还时不时摇头叹气---这种看似光鲜亮丽的生活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在这种地方生活,又怎么可能会让乔晓静就这样下去呢?前人有言,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更何况这丫头也是个无权无势的可怜人而已。
遗憾的是,曾经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的乔晓静总以为自己的苦难结束了,总是侥幸的以为那种日子再也不会有了……
这一天大清早,还在美梦中的乔晓静便被杂乱的声响惊醒了,她听到屋外有很多人在说话,并伴随着上楼下楼的声音,而且传来了一阵一阵的沉闷却有力的敲打声。
乔晓静穿衣起身,迷迷瞪瞪走出了房间,她打着哈欠,看到大堂内聚集了十数人的工匠,摆放着高矮不一的各色工具,有的人在锯木头,有的人在搬东西,有的人在装钉着架子,还有人出出进进、跑来跑去的,不知道在干什么,总之,一派乱哄哄的景象。
“是不是将你吵醒啦?”管家福根正带着这些面生的人在干活,看到乔晓静站在楼上向下看,便走来过来,笑嘻嘻的说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不早点动手,只怕会耽误了大事。”
“什么大事啊?”乔晓静将头发向后捋了捋,盯着福根看着。
“应该说是个惊喜,”福根扭头向大堂看着,笑道,“你给你特意准备的惊喜,既然都说是惊喜了,那自然就得将悬念保持到最后一刻。”
“你这么说,”乔晓静顿时脸上浮现出了得意的神情,向前走了两步,站在了楼梯口处,居高临下望着大厅,笑着说道,“我越发的期待了,就是不知道能是什么惊喜,您不妨先给我透露一点点信息,好让我心里有个谱,别到时候,激动的乱了分寸。”
“我相信你不会的!”这福根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朝楼下小跑了去,竟然留下了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是说乔晓静不会激动呢,还是说她不会因为激动乱了分寸?
于是乔晓静也就不再多问,转身便欲回房间,恰巧碰上了翠玉,简单聊了两句,便说到了大厅中的事来,乔晓静道:“刚才听管家说,那些人一大早就开始忙了,想给我一个惊喜,我这心里空落落的,你知道是什么惊喜吗?”
“能有什么惊喜?”翠玉低声道,“只不过是喂个甜枣,然后再扇一巴掌的事儿。你啊,别把什么事情都想得那么简单,万一要是陷阱,你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走进陷阱之中,当你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可能就很难再从陷阱中出来了。”
“我想过这事,”乔晓静觉得翠玉的话不无道理,脸色变得严肃了很多,喃喃自语道,“可是我没有发现哪儿不对劲,只是觉得老板娘似乎有些不正常,之前对我那么凶那么狠,而今却对我这般好,唉,谁知道呢?走一步算一步吧,总之我会小心的。”
“多长个心眼,对你没坏处!”翠玉冷冷的看了乔晓静一眼,端着空盘子下楼去了。
乔晓静深吸了一口气,扭了一下脑袋,进了自己的房间,她坐在梳妆台上的镜子前面,看着自己的脸,心想:“她们还能将我怎么着,我都是从阎王殿门口来回好几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担心和惧怕的,还能有谁能跟那小木楼的恶妇那般心肠毒辣……”
眨眼之间,乔晓静便陷入了沉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翠玉给她送来了早饭。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天,翠玉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咱俩挺投缘的,年级也相差无几,我好心提醒你一句,这里可没有什么好事还降临在你我这样的人身上,你一定要有心里准备,那老鸨对你这般好,不是没有目的,她肯定在心里正盘算着怎么利用你呢?”
“我不怕,”乔晓静说道,“反正我现在都已经这样了,人无长物,孤苦伶仃,此前屈辱受尽,能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我不相信还会有多么可悲的下场。”
“反正,”那翠玉低声道,“每一次当我看到咱们这老鸨对谁好,对谁露出了笑脸,我这心里就发毛发怵一次,也许是我太过敏感了,过去的一桩桩一幕幕曾告诉我,只要她对谁好,那谁的好日子就算过到头了,随之而来的,不用说你也应该能想到。”
“想到什么?”乔晓静不明白翠玉话的意思。
“还用说嘛,”翠玉冷冷的说道,“当然是生不如死的生活啦,还能有什么?除非你跟她们一样,丧失了灵魂,没有了思想,麻木不仁,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不然……”
“不然会怎样?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就行,怎么吞吞吐吐的?”乔晓静盯着翠玉的脸。
“你自己想吧!”翠玉脸色变得阴沉了很多,摇了摇头,便安静的吃起了东西。
就在翠玉离开房间还不到一刻钟的时候,突然又响起了敲门声,乔晓静以为又是那个“有些多事”的翠玉,并未起身,有气无力的说道:“进来吧,门未锁。”
然而那人并未开门进来,依然在不停地敲门,乔晓静懒洋洋的站起身来,慢腾腾的走了过去,打开了屋门,站在门口的并不是翠玉,而是那管家福根,他手里捧着一个朱红色的方形盘子,盘子里不知盛放着什么东西,上面还用一块紫色的大块布盖着。
“这是给你的,”福根将盘子递给了乔晓静,微笑着说道,“是老板娘让我送来的,若是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动,还希望你能够早点给我说,别误了你的事儿。”
“这里是什么东西?”乔晓静双手接着盘子,没办法打开,便希望福根能告诉答案。
“衣服,非常漂亮的新衣服!”福根的言辞中流溢着羡慕,特别是那个“新”字,语气很重,显然是为了特意提醒---这衣服并不是旧的,而是特意做的,多有福气啊!
“这是给我的?”乔晓静见福根意欲离开,忙问道,“是老板娘特意为我做的新衣服,别的姐姐们没有吗?”
“当然!”福根笑着点了点头。
“为什么要给我单独做新衣服啊?”乔晓静虽然欣喜,但也不解其意。
“为了将你打扮的更漂亮吧,”这福根笑着说道,“这是我自己的想法,至于老板娘为什么给你单独做新衣服,我还真的不知道,既然给你做了,你穿就是了。”
“没想到老板娘对我这么好!”乔晓静两眼盯着盘子上的紫色布块,喃喃自语。
那管家福根并没有再接话,转身便向楼下走,走了三五步,又转身提醒道:“你先试一试,若是有什么地方不合适,得抓紧时间给我说,别到时候耽误了大事!”
“大事?什么大事?”乔晓静还站在门口。
“大喜事,大惊喜,到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那福根话未说完,便已经下了楼来。
乔晓静略带着几丝不安,揭开了木盘上的紫色布块,一件折叠得非常板正的紫红色衣服呈现在了她的面前。她小心翼翼的将衣服提起,竟发现是一件镶着金丝边的紫红色绸缎旗袍,布料优质,做工精细,款式新颖,随两眼放光,赞叹道:“哇,太漂亮啦!”
乔晓静将旗袍贴在自己的身上,对着梳妆台上的大镜子左看看、右看看,一分一毫打量着这件衣服,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眼神中流溢着欣喜之色,自言自语道:“好衣服就是不一样,看看,多么靓丽,再看看我身上的这套衣服,差别可真是太大了……”
随后,乔晓静很快便脱去了身上的旧衣服,将那一件件有些老土的衣物随意丢弃在了脚边,她完全忘却蚀骨的寒气,身上仅仅留了一件红色的肚兜和白色的底裤。
顿时凹凸有致的身材赤裸裸的显现在了乔晓静面前的镜子里,那白皙的肌肤如同新下的雪花,没有任何污点,苗条且修长的身材令她自己狂喜。
不过有比欣赏自己身材更令乔晓静兴奋的事情,那就是放在梳妆台上的那件旗袍正等着她去穿试。
乔晓静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将那件镶着金丝边的紫红色绸缎旗袍迫不及待的穿在了身上。这旗袍的光滑顺溜,正如她的肌肤一样,完美契合,自然天成。
“太美了!”乔晓静顺着自己的身体,轻柔的抚摸着旗袍,就像抚慰着自己的身体,那种感觉让她迷醉。
就在乔晓静自我陶醉的时候,醉心居大厅里的台子已经搭建完成,盖上了红色地毯。大厅内外,张灯结彩,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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