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懦弱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可惜南栖不是。
郑笑笑一边叹气一边想,南栖这个人什么都要憋在心里。
南栖知道郑笑笑是担心自己,她软声哄着她道歉,郑笑笑也没有真的生气。
她就是觉得自己有些心疼南栖。
她一边心疼一边嘴里骂着张晓悠,连她那个素不相识的南栖舅妈也要骂。
南栖知道郑笑笑一直是个直爽的人,她心里有些暖意,想起时屿跟自己说的话,告诫郑笑笑,“你可别主动去张晓悠面前找麻烦,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放心吧,我又不蠢。”
“你那个朋友什么来头能帮你调查这个,律师?不对呀,你不是说他社恐吗?怎么会是律师呢,虽然长得不错,但是...他帮你调查,能行吗?”
郑笑笑在心里琢磨的时候,南栖就对她神秘的笑,“什么身份可不能告诉你,反正我相信他,他肯定靠得住。”
南栖似乎已经忘了,之前在和时屿打电话的时候还在质疑他,现在在郑笑笑面前倒开始维护时屿了。
南栖觉得这大概还是一种老母亲心理,在家怎么说孩子都行,在外面就下意识的维护起自家孩子了。
可...又不是,南栖就是觉得不想有人说时屿的不好。
郑笑笑想帮南栖,但是她对投资这件事情确实一窍不通,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听南栖的话,不去张晓悠面前乱晃。
她声音温柔,“南栖,无论怎么样你还有我呢。”
南栖弯了弯唇,轻轻的嗯了声。
时屿也说过类似的话,但南栖已经知道这两人对自己是不一样的,具体不一样在郑笑笑和自己说这些的时候她很感动,但...不会脸红。
郑笑笑原本想挂断电话去咨询咨询律师的,但南栖拦住了她,“笑笑,我有一个朋友,她——”
“你说的那个朋友该不会就是你吧?”
郑笑笑怀疑的看着电话那头的南栖,南栖的脸也越来越热,“...不,不是,算了,我不问了,再见再见。”
-
隔天时屿回来的时候,他身边还站着滕佳,滕佳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在南栖的目光看向自己时她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小南,你想知道的东西我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
老爷子在国内的助理不少,但滕佳是这些助理的老大,她的业务能力不用怀疑,因此在老爷子说可以让滕佳帮忙的时候,时屿毫不客气的找了滕佳。
南栖愣了一下,她的心脏跳动的速度有些快,“先...先进来吧,外边冷。”
虽然滕佳个人的习惯是不进雇主的家门,可现在这些事情不是一言一语能概括的,她向帮自己找了拖鞋的南栖道了谢,先一步进到了房间里面。
后一步进来的时屿和南栖对视,南栖侧过了身体给时屿让位置,“进来吧。”
时屿手里托着个大号的黑色行李箱,这里面属于他的行李很少,大多数都是老爷子让自己带给南栖的东西。
他把行李箱放在门口,“爷爷让我给你带了礼物。”
南栖点点头,“帮我谢谢爷爷。”
她眼神瞥向已经脱了大衣在沙发上坐好的滕佳,心里有些忐忑,时屿抬手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别怕。”
南栖轻轻点头,抚摸着自己的手还带着外面的冷气,离开的时候碰到了她的侧脸,让她知道对方的手还是照如往常的凉。
她不怕的。
时屿的面色不太好,这几天总是奔波,不仅要忙着奶奶的事情,也要分神去操心南栖这边的事。
他有些疲累,滕佳建议等自己整理好了这文件里的所有内容后明天再过来,让他好好的先在家里休息,但被他拒绝了。
南栖趁着时屿在换衣服,在厨房泡了三杯热茶出来,时屿镇定的样子让南栖也放松了一点,这么久都等了,也不差这几分钟。
被热水冲泡的茶叶散发着些热气,南栖端着茶杯放到茶几上。
她坐在了滕佳的身边,而时屿搬了个矮凳过来,坐在她们的对面。
滕佳见南栖神色紧张,也不说废话,直接把文件里面的东西摊开摆在茶几上直入主题。
“小南,当初那个投资案我从头到尾看了遍,又找了各业界权威的专家,确实存在很多问题,比如你的爸爸妈妈当初签的合同是房地产投资,可合同上写的房产公司很不对劲。”
她顿了一下,把自己收集到的资料放到南栖面前,“这是一个空壳公司,法人是你舅舅的好友。”
见南栖的脸色越来越差,时屿抬手把她刚刚泡的热茶朝她的方向推了推。南栖呼了口气,把手放在杯子上暖手。
“所以...是和舅舅舅妈有关吗?”
“没错。”滕佳点头,“具体的细节我们还没有查清,但大致脉络已经有了雏形,你说你之前找过律师,我估计那些律师根本没有仔细去查合同上的房产公司。”
“程慧,也就是你舅妈还有她丈夫张振国名下并没有太多固定资产,但他们的女儿张晓悠名下的资产已经过了百万。”
滕佳梳理到这突然收到了时屿的视线,时屿凉凉的看着她,“精简一点。”
滕佳噎了下,把原本已经压缩的话又压缩了一遍,“所以我觉得这是一场合伙诈骗,事情到现在也还不到半年的时间,小南,现在是上诉的最好时候,如果拖得太久证据会越来越难收集的。”
“我知道了。”南栖的声音很冷静,她还记得和滕佳道谢,“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滕佳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南栖,“这是我认识的律师,你可以联系他。”
南栖送走了滕佳,看着桌子上的文件出神,这两天她买了两本关于金融投资方面的书,也多少对投资有所了解。
看着合同的复印件,南栖并没有看出上面有什么不对,舅妈这次的骗局应该是精心策划。
可妈妈对她这么好,为什么?
“时屿。”
南栖轻轻的说着,声音有些颤抖,“如果舅妈没有突然找我说话,冯原没有找张晓悠一起吃饭,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回过头去查这件事。”
她孑然一身,害怕,自责,痛苦,这些情绪像下水道里又黏又腻的恶心垃圾一样缠着自己。
她懦弱。
可说什么都已经晚了,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不能让他们亲眼看着舅妈进监狱,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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