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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出轨,三个孩子都不是我的。

面对我的质问,她拉过已经成人的大女儿:“离什么婚,你要是不爽,让她给你生一个亲生的不就完了?”

“咱们还是一家人。”



我到的时候,儿子刚被推进抢救室。

两边的手术室灯都亮着,医生护士穿梭不息。

门口等候的家属则只有妻子和大女儿。

妻子鬓发凌乱,双目赤红,一巴掌甩在大女儿脸上:“出车祸的怎么不是你!”

她对大女儿破口大骂,说大女儿放寒假不好好待在家里看护弟弟妹妹,出去到处勾引男人,骂她怎么不去死。

大女儿捂着脸低头一言不发。

我一把拽住妻子的手:“张悦,晓雷出车祸跟晓云有什么关系,他自己活该!你不要在这里发疯了!”

我又怒又急又气。

“你就是向着她!她就是一个千人骑万人睡的婊子!天天搔首弄姿,连她妈老公都勾引的骚婊子!”

我捂住她的嘴低吼:“晓雷还在抢救!你能不能别闹了!”

她仿佛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哪,卸了胸中那口气,整个人委顿下来,瘫软在地:“晓雷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我和大女儿并不亲近,但看见她脸上紫红的巴掌印时,还是叹了口气:“快去洗把脸,我回头说你妈。”

就在这时,一个护士从手术室里匆匆跑出来:“病人失血过多需要输血,你们知道他是什么血型吗?”

“O!”

“A!”

我和妻子同时脱口而出。

“到底是什么?”护士急道,“病人现在非常危险,再耽误下去会出事的!”

“就是A型血!”

妻子避开我的眼神,坚定地说。

“确定是A我就去调血了。”

“确定。”

护士离开时我还听见她在嘀咕:“自己儿子血型都能记错,怎么当爸的。”

我是O型血,张悦也是O型血。

我再不懂生物,也知道两个O型血生不出来A型血来。

顾不得晓雷还在抢救,我拉着张悦到了没人的楼梯间。

我也要脸。

“晓雷是谁的孩子?”

张悦目光躲闪,不肯承认。

“就是你的。”

她上前一步拉住我的手。

“老公,儿子还在抢救,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我一把甩开她的手:“说实话!”

“别逼我把亲子鉴定摔在你脸上!”

张悦抿着唇一言不发,良久才反问我:“血缘关系有那么重要吗?你儿子还躺在抢救室生死未卜,你就关心他是不是你的种?许远,你还有没有心!”

“这话我要问你!”

我恨不得把她那张保养得当的脸撕烂。

这些年我在外面养家,就是再苦再难也没苦过老婆孩子。

我低头哈腰给人当孙子,甲方把唾沫唾到我脸上,还得说他唾得准唾得妙,不就是想给老婆孩子创造一个好的条件吗!

好不容易从一个混混成了公司老总,以为能享受人生了,谁知竟换得这样一个结果。

我抽光了一盒烟,整个人才算冷静下来。

皮鞋狠狠碾过烟蒂,我总要让张悦和她的奸夫知道,我许远,可从来不是什么老实人!



两张亲子鉴定结果摆在面前。

不出所料,晓雷不是我的种。

可我没想到,连晓雨也不是。

这叫什么?

当了接盘侠不够,绿帽子还要一连戴两顶。

我都要气笑了。

早知如此,在发现晓云不是我孩子的时候,就应该和张悦离婚。

我和张悦是高中同学,当过一段时间的男女朋友。

在她大着肚子找上门的时候,我奶奶按着我的头认了下来。

老太太拿出了棺材本,又颤巍巍地把我太奶留给她的金戒指卖了,凑够十万块钱彩礼给了张悦她妈。

张悦就留下来给我当媳妇。

后来我外出打工,老太太在家伺候她和孩子。

在晓云四岁那年,我们住的老宅子要动迁,我和张悦扯了证,也将闺女的户口迁到我名下。

我们那儿规定,这种情况要做亲子鉴定。

当时奶奶身体已经很差了,张悦又怀了孕,我就没和她们说,带孩子出去玩的时候就顺便做了。

谁知道结果出来,晓云不是我的种。

看着起不来床的老太太和张悦隆起的肚子,我没吱声,硬生生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咽,托人给晓云上了户口。

一瞒就是这么多年。

然后被迎头甩了个大逼兜。

张悦进家门的时候,我在和律师打电话。

我瞥了门口一眼,她身后进门的是低眉顺眼的晓云。

我就当没看见她们母女。

“林大律,离婚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回头我请你吃饭。”

“老公,别离婚好不好?”

张悦坐在我面前哀求。

这么些年,她永远懂得在该软的时候软。

“晓雷只是个意外。”

“那晓云和晓雨呢?”

我又甩出一张亲缘鉴定书。

三个孩子的基因相似性大于百分之五十。

同父同母的可能性极大。

“张悦,不得不说,你真的很长情。”

“晓云十八岁,晓雷十四岁,晓雨五岁。十几年都没断过啊。”

“说吧,是谁让我当了十几年的绿毛龟。”

“许远,孩子是不是亲生的有那么重要吗?生恩可不如养恩。你好好待他们,他们以后也会给你养老的。”

“别让自己之前的付出一文不值。”

张悦理不直气也壮。

“你常年不回家,我一个女人操持里里外外,难免寂寞。”

“我发誓,就那么几次,谁知就有了。你睡我这么多次也没有个亲生的孩子,难道还要怪我吗?”

我都要被她气笑了。

“难不成要怪我?”

她一副“这还用问?”的表情。

“别离婚了,这么多年孩子们都把你当亲爸,你忍心辜负他们吗?”

“这样吧,我再给你生一个亲生的,这回我保证是你的种。”

她笑着凑过来:“老公,别吵架了,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一把推开她:“我嫌你恶心。”

“我这样的身价找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和玩一样,干嘛还要找你这个老帮菜。”

我原以为她会勃然大怒,谁知她也不恼,眼珠一转,将站在一边的晓云拉过来。

“让晓云给你生!”

“她可是黄花大姑娘。”

“孩子生下来记在我名下,咱还是一家人。”



我从来不知道张悦能这么无耻。

晓云的脸唰就白了,然后又升起一抹嫣红。

面对我的质问,张悦不以为意。

“我亲生的又不是你亲生的。”

“肥水不流外人田。”

“她想找和你一样身价的男人可不好找,我要不是她妈,这样的好事谁给她。”

“她有心计得很,怕是早知道自己不是你的种,想勾引你。”

“现在我把她让给你,不知道多合她的意呢。”

我一直不明白张悦对晓云的恶意从何而来,以前以为她是张悦出轨的证据,现在则更不明白。

晓云脸上的血色全部消失。

她颤抖着看向我,嘴唇翕动,什么也没说。

我喝止了张悦。

和她这样的人没什么可谈的。

“两条路,要不告诉我奸夫是谁,你带着孩子净身出户。要不我断了晓雷的医药费,icu一天可不少烧钱。”

“许远,你真要做这么绝?晓雷才下手术台,还躺在icu,你就要和我离婚?还有晓雨,她还这么小,你忍心让她没有爸爸吗?”

“晓雨呢?”

“晓雨!”

小女儿乳燕投林一般从楼上飞奔下来。

“晓雨,你爸爸要和妈妈离婚,不要你了。”

我素来疼晓雨,张悦本想拿她做筹码,谁知晓雨竟道:

“爸爸坏,我不要这个爸爸了,你带我去找新爸爸好不好?”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

张悦脸色大变:“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童言无忌是用在这时候的?

合着只耍我一个人呢。

“晓雨,你新爸爸是谁啊?”

张悦两只手抓住女儿的肩膀,恶狠狠地盯着晓雨。

晓雨敏感地察觉出不对,只是摇头。

“那我来教你认字吧。”

我从兜里掏出那张亲子鉴定,握住她的手一个字一个字地读:

“遗传检验报告。”

“根据DNA遗传标记分型结果,不支持许远是许晓雨的生物学父亲。”

“这几个字的意思是说,你不是我女儿,我也不是你爸爸。”

“你外面的爸爸是野男人,你是你妈妈和外面野男人生的孩子。你是个野孩子!”

孩子大大的眼睛中立刻盈起水雾,她虽然不懂,但知道那不是好词。

“我不是野孩子!妈妈!你和爸爸说,我不是野孩子!”

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张悦心疼坏了,骂我有病,把孩子牵扯进来。

她忘了,这个孩子的出生就带有原罪。

我不是河蚌,沙粒肉里能变成晶莹剔透的珍珠,我就是一破啤酒瓶子,碎了也要扎你们一手。



张悦说我疯了。

她抱着大哭的小女儿离开。

临走前,她盯着我:“许远,法律写着呢,公司的钱都是夫妻共同财产。你挣多少都有我一半。想甩开我,没门!”

“你也不想弄到尽人皆知吧?”

随着砰的一声门响,屋里一片寂静。

张悦以为死不承认就拿捏住了我。

却不知道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许远了。

我打电话给公司财务,将所有的流动资金都投到了公司账上。

卡里只剩下不到一百块。

张悦这么多年没有上班,买东西都是刷我的副卡。

晓雷在icu一天就要一万多。

她的钱烧不了两天。

她只能去找她儿子的生父。

一切安排妥当,我才发现晓云还站在原地。

她含胸驼背,尽全力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

这么多年一直如此。

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准备上楼。

“爸爸!你…”

“我不是你爸。”

“许叔叔,你饿了吗?我…”

她停顿了一下,鼓起勇气:“我给你煮面吃吧。”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坐在晓云对面吃面了。

手擀面。

很筋道。

吃人嘴短,我也不好意思再和小姑娘一般见识。

虽然一直没把她当作女儿,但到底看着她长大。

老太太死前心心念念也都是她。

“不用搭理你妈的话,她疯了。”

“你好好上大学,我会付学费和生活费的。”

良久,我才听见她小小地应了一声。



第五天的时候张悦就扛不住了。

我跟她能借到钱的所有人都打过招呼,说我俩准备离婚,她是过错方。

聪明人都明白我的意思。

我还给银行打过电话,冻结了我名下所有的信用卡。

所以当她连花呗都套不出钱来时,不得不从医院出来,驱车来到了附近的咖啡厅。

十分钟后,一个戴口罩的男人坐到了她的对面。

男人看着有些熟悉,但戴着口罩、着玻璃看不真切。

二人交谈了一会,男人起身驱车离开。

我跟了上去。

男人的车拐进了别墅区。

我的车则被保安拦了下来。

“不是业主不让进的。”

我摇下车窗:“师傅,李总给你打过电话了,他约我来看房。”

“哪个李总?”

保安狐疑。

“碧海庄园能有几个李总,就是最近要卖房的那个。”

“那我打电话问问经理。”

保安说道。

“你快点,我一会还有别的事。就在A区13号房。”

我不耐地说:“不让进就算了。我打电话给李总,告诉他不是我爽约,是保安不让进。”

“别别别!”

旁边的保安看了一眼我的豪车,杵杵同伴:“A区13号的业主确实要搬走。”

拦我的保安也怕被业主找麻烦,连忙抬杆让我进去。

李总是杜撰的。

但卖房的事情是真的。

前段时间想着孩子们都大了,我想要换套别墅,便找了一个中介。

中介给我推荐了碧海庄园的A区13号。

在门口耽误了一会,奸夫的车已经没影了。

我隐约看见他是往右开了。

进了别墅B区,在里面绕了好几圈,终于在B区五号找到了他的车。

记下门牌号后,我开车绕道A区要卖的别墅那里看了看,然后直接前往碧海庄园的物业管理处。

“韩经理,您好,我是远方的许远。”

我递给他一张名片,韩经理脸上的笑容立马真诚许多。

“许总,久仰大名!不知您来是?”

“我听说咱们这有别墅要出售,就来看看。但是A区的别墅还是有点小,我想问问,B区有没有要出售的?”

韩经理想了一下,抱歉道:“B区目前还真没有业主要搬家。这么着,我给您想着,有消息了通知您。”

“那真是太谢谢了。”

和韩经理互换了联系方式后,临走前,我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五号住的是谁啊?刚才好像有熟人喊了我一嗓子,我车速快就过去了。”

“好像住的是神耀珠宝的苏总一家。”

“苏天娇苏总吗?”我面露疑惑,“喊我的是个男的呀。”

“那就是苏总她老公沈杰沈先生了。”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看奸夫脸熟了。

他是我和张玥的高中同学。

也是顶替我上大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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