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9章 仇人
第959章 仇人
箐姐却摇了摇头。“不,很长一段时间才来。”箐姐忽然不说话,安静了片刻,却忽然勾起一抹笑意,道:“到是巧了,你们竟会选择同一日来这里。”
千雪蹙眉,可抬眸间,心底亦是一紧。
门外,一抹绛紫静立在那里,淅淅沥沥的雨水被油纸伞隔开,明明是这样的雨天,他亦能成为其中最好的一道风景。
隐南的视线亦望了过来,不远亦不近的距离,两人就这样寂静相望,一时间四周仿佛只能听到细微的雨声。
千雪静坐于原处,看着那不急不缓的步子朝自己走来,就像是之前在京畿司牢狱那一晚般。她缓缓起身,恭敬行了一礼,这样,已拉开了他们之间原本的距离。
对于她来讲,隐南从来都是一个布局者,不管是夜猎的出手相救,还是宫宴的施以援手,都是带着目的性的,而没想到,在京畿司那时,她竟真的有些摸不透自己为何会停留那一下了。
或许他们之间,注定是仇人,也只能是仇人……
隐南面上虽无什么表情,但神色却不着痕迹一敛,撩开衣摆坐下,低沉的声音这才道:“为何会来这里?”
他看着她,视线未移开半分,她的脸色并不好,也比之前明显消瘦了些。
“闲来无事,便出来走走,却不想会路过这里,便进来坐坐。”千雪的语气很轻,心中却有了疑问,隐南如此问她,到不知道是随口询问,还是试探。隐南神色并无多大变化,只道:“雨天散步,到是好兴致。”
千雪并未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站起身,道:“云公子来这里,应该是吃东西的,我便不打扰了。”
她没唤他王爷,是明白隐南想对箐姐隐瞒他的身份,她自不会傻到去拆穿。
说完,便径直离开,凉儿留下了银子,对隐南行了个礼,亦忙跟了上去。
隐南眉心微蹙,看着那素白纤瘦的身影,眼底却多了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神情。
箐姐走了过来。“之前便瞧姑娘有心事,现在看来,此事好像是因你而起的。”
箐姐的语气到像是姐姐教训弟弟的摸样,丝毫没有察觉到身份不对。
“她跟你说了些什么吗?”隐南似乎也已经习惯,可更有些好奇那女子与箐姐说了什么。箐姐摇了摇头。“只是吃了东西,没说几句,你现在去追还来的急,姑娘是好人,该是你惹她不开心了。”
隐南眉心未散,心底也有些奇怪的情绪,终究还是站起身,道:“我改日再来。”
“好。”
正值雨天,千雪即便步伐再快,亦快不到哪里去,还未走多远,便听那薄凉的声音传来。“为何要躲着本王?”
千雪脚步微驻,脚下是雨水溅起的水花,缓缓转过身,看着那款步走来的身影,道:“大雨的天气,冉沁自然走的急些,王爷何故这么说?”
隐南接过晁帜手上的油纸伞,道:“你们退下吧!”
凉儿微楞,却没有要退下的意思,千雪心底也有些紧张,但还是道:“凉儿,你先去前面等我。”
“可是小姐……”凉儿有些担忧。
“听话。”
凉儿亦不好多言,看了一眼隐南,这才退了下去。
“王爷是有话单独要跟冉沁讲?”
隐南看着眼前的人。“为什么会来这里?”
千雪不由蹙眉,这是来怀疑她了?“刚才冉沁已经说过了,只是碰巧来这里,若王爷觉得冉沁不能去,冉沁之后便不会踏入那里半步。”
那箐姐到底是什么人,隐南竟会如此在意她。
隐南没说话,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千雪却并无太好的心情,道:“王爷若无事,冉沁便先告退了。”
说完,便打算离开,可刚抬脚,那低冷的声音却再次传来。“你在生气。”
千雪一愣,握着伞的手也紧了几分。
生气……
她怎么可能会生气……
不过到可以借此机会。
“是因为近日的传言?”他的声音依旧有些冷。
话音刚落,四下又变的安静异常,久久,千雪才转过身,看着那容颜俊逸的人,一字一句道:“流言蜚语我并不在意,我在意的人,却是散播流言的人。”
终于,她在隐南的容颜之上,看到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情绪。
她心底冷笑,果然是他。
“你想说什么。”隐南看着她,面上并无什么变化。“我能说什么?”千雪看着他。“这一切不都如了隐南殿下的心意吗?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
隐南对上那双清澈的眸,那眼底带着些让人无法琢磨的神情,还有一点儿深藏的无奈或者说,忧伤。
隐南眉心微蹙,他见过她这番摸样,在夜猎的时候。“随了本王的心意?”
她别开眼,不去看他,视线落在那越来越急的雨幕之中。“殿下,我从不信命,但有些事情却始终改变不了,若身为冉家的女儿注定成为一种赌注,那我现在,认命了。”
她话刚说完,便欲离开,却不想被眼前的人扯了一个趔趄,手中的伞也瞬间落在了地上,点点雨滴落在她身上,可也只是一瞬间,便被人带进怀中。
千雪一惊,想退,可却退步了。“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说清楚。”近在咫尺,隐南凑近了几分,声音亦带着凉意。
手腕被抓的有些疼,千雪亦有些恼。“殿下想要我说什么,是说京畿司那夜你见死不救,还是说你故意透露消息,将我逼到绝境呢?”
隐南眉心微蹙,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人,她竟然知道。
他嘴角忽扬,缓缓松开了手,道:“何人告知你的?”
千雪揉着手腕,反应过来时方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可眼下话都出口,要后悔也没用,反正隐南也只会认为她是在生气罢了。
“需要吗?”她道:“太子殿下虽然有时处事鲁莽,但应该不会自己将自己一军,冉家就更不可能,而当时知道情况的,除了我们,便只有京畿司的人,他们向来只听殿下的,当夜若真要救,便是等到哥哥前来亦不是难事,更何况,殿下不是比哥哥还先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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