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别无他法
两人走后，周围人见没了热闹，也就不再观望了。
就在苏执以为顾随也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他勾勾唇，牵着苏执的手就走。
笑眯眯的说:“走，我们回家。”
苏执:“……”
她伸手拉了拉顾随，小脸尽是不爽。
气呼呼问:“你不该也对我说点什么吗？”
许沓都说了！！！
顾随不羁一笑:“没有，回家。”
苏执气急败坏的蹲在地上，干脆直接不走了。
顾随侧目看了她一眼。
转身在她身旁坐下，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发顶，微微一笑:“怎么了？”
苏执撇了撇嘴:“走不动，要背。”
重死你个坏男人。
居然没话跟她说？
人家许沓都跟全世界宣布了，怎么着顾随就没啥要说的呢？
顾随无奈摇头，眼底温柔。
背着手拍了拍自己肩膀，声音柔和。
“上来，顾随哥哥背你回家。”
苏执忍不住笑。
小脸满是甜蜜的爬上了他的背。
将她拖住后起身，顾随才缓慢开口。
声音似清风，融入心间。
他说:“我所向往的爱情，不是跟全世界宣布，而是你我都明白。”
有些话，偷偷讲给你听就好。
当然，结婚除外。
他要给她一场、万众瞩目的婚礼，嚣张到让整个世界都知道。
苏执是他一个人的。
他接着说:“第一次见你是七岁，像个天使，糯着声音自我介绍，当时就想送你回家一辈子，小时候太傻，不懂得啥叫美好。”
苏执疑惑的问:“那你现在认知的美好是什么？”
顾随勾唇一笑:“吃饭，睡觉，上学，但必须是跟你一起。”
当然，还有安稳的活在世上。
因为那样才能保护好你。
苏执点点头。
顾随步伐很稳，声音还是很好听。
“第二次见你，是在B市的公园里，我妈在旁边，你记得吧。当时没有太多想法，就觉得这个小姑娘人还挺好，看着温温柔柔的，也是你在说出名字时，我的心跳直接停了一拍。”
他顿了顿，偷偷瞄了她一眼。
“你知道那天，我为什么要追公交吗？”
苏执有想过这个问题。
可心底的答案，都算不得对。
她柔声问:“为什么？”
少年说话间透着雾气，竟有几分梦幻，声音悦耳，软得动人。
“我怕等不到你。”
十年间，他找不到她。
除了等，别无他法。
苏执哑然了。
顾随昂头笑了笑:“幸运的是，我等到了，是福气，苏执带给我的福气。”
苏执忍不住笑。
少年的样子，傻的出奇。
他勾唇浅笑，亮了整个城市的光。
苏执伸手顺了顺他的短发，有些扎手，却意外的舒服。
顾随笑眯眯的看着前方，声音传入她的耳间:“第三次见你，我有点生气，以为你忘了我，那时候，就觉得好遗憾，不甘心到了极致，因为我还没有教会你爱我，你就走了，走的那样决绝。”
“索性我没有恨你，你是我的软肋，也是我坚强的理由，我舍不得恨你，只想爱你。”
他身形一顿，空出一只手摸了摸颈项处。
湿漉漉的。
姑娘落泪了。
他勾勾唇，轻轻放下姑娘，着地后，将她搂入怀里。
笑着说:“为你发疯，为你死，都值得啊，那是因为你，也只是为你，一个人。”
苏执莫名有些心疼这个少年。
似乎他的世界，什么都不需要。
只有一个苏执足矣。
上次，她听到许沓说过他的病情。
是为她好。
可是她不怕。
哪怕顾随下一秒会疯掉，会高举屠刀杀人，她也不会再离开了。
因为他发狂的理由，只有一个。
那就是苏执。
她吸了吸鼻子，从顾随暖和的怀里露出了被冻得粉嘟嘟的小脸。
声音清甜且柔软，带着微弱的哭腔:“顾随，去做手术好不好？”
顾随愣了愣。
脑中有血块的事，他没有告诉过苏执。
大约是许沓说的。
这小子，总是好心办坏事。
他迟迟不做手术，是想陪苏执专心高考。
她的成绩，他不担心。
可他只想陪着她，见证这一次成功。
然后跟她上同一所大学。
从高中到大学，再到结婚。
每一刻，他都不愿缺席。
苏执的世界没有顾随，似乎不太完整。
他不允许的。
顾随伸手拍了拍苏执的背部，下巴轻轻顶至她的头顶，声音软的不像话:“好，这次寒假，去做。”
苏执小小的身子环抱他健壮的腰身。
眼里有一行行清泪。
若是这次手术失败，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她莫名有些害怕。
不想顾随去做手术了。
变成低能儿，会是什么样的？
她不敢想。
顾随到是比较不在意。
他勾唇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
让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说:“我若是醒了，你就来顾家过新年，好不好？”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几句:“不是公寓，是顾怀生的家，也就是我爸。”
苏执一怔。
他又伸手在她腰间掐了把。
满面春风的样子。
声音柔得像能掐出水一般:“我想带你认识我的家人，见见我……妈妈，她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他的话，让苏执想起了那次相遇。
顾母长得是真的好看。
看似疯疯癫癫，却不乏美感。
也难怪，顾随会生得这般。
虽说不上特别俊秀，却足够吸引人。
是那种铁血硬汉的长相，凶凶的眉宇，却总是温柔的笑。
她的少年。
在学着去爱整个世界。
以温柔，以善意，以真心，去换取人间美好。
而在他眼里。
唯一可称作美好的。
只是苏执一人。
她眼底含笑，柔柔的点了点头:“好，我去。”
夜里，苏执把顾随放在她帽子里的糖果和情书放进了一个盒子里。
她没有看。
因为舍不得。
就像当年苏执给顾随的三百张纸条。
让他一张张看。
少年是真的傻。
他每天坚持着生活，到深夜，静静地把纸条看了一遍又一遍，随后褪去一身疲倦，抱着礼盒入睡。
仿佛只有如此，他才能睡得安稳，没有顾忌。
门被人敲响了。
传来顾随的声音:“苏苏，你在不在？”
苏执觉得有些好笑，她怎么可能不在。
刚要开门，却听到少年轻柔的声音:“不用开门，我就问问。”
苏执愣了愣。
也是两年前的这个夜晚。
她不辞而别，丢下他度过无数个漫长又寒冷的黑夜。
少年是害怕。
怕她，又在这一天，偷偷离开了。
不曾留下只言片语，就那样决绝的走了。
她轻着步子，将身子贴在门上。
她的少年，一定也和她一样吧。
内心是不安，是惶恐。
害怕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在这一夜，烟消云散，付之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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