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大局观
范无咎占了栾云的位置，嫌弃地把面前的碗推开：“我可不吃虾，别乱说。”
“你只吃香，我一会儿给你点。”
“好的呀。”
“现在得了时间说说顾承景的事吧。”墨北渊还是注意了下唐镜染的表情。
就他刚刚的观察而言，皓首只是个单纯的武将，不像栾云和司昭那般有心机，所以他说的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若当真顾承景要另娶她人……”
“那我便嫁给你呗。”
唐镜染随意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厅响起，吓得墨北渊筷子都掉了。
范无咎第一个冲出来阻止：“染染！为什么你要嫁给他？顾承景另娶她人，你为什么不嫁给鬼君大人？”
唐镜染一巴掌按住他差点要怼她脸上来的面门，死劲儿地推开：“你还听得进去啊？”
“那肯定，你要成婚我肯定是要阻止的，我要誓死捍卫鬼君大人的幸福！”
“你已经死了。”
范无咎：“……我不管！我不管！反正你不能嫁给其他人。”
顾宇补刀：“可现在我娘亲已经嫁给我爹爹了。”
“那不算的，那只是唐晚嫁给了顾承景，不是染染嫁的就都不作数的。”范无咎固执地拉皮条，反正不达目的他誓不罢休。
他心中最登对的便是染染和鬼君大人了，谁都不能拆了他心目中的这一对璧鬼。
唐镜染觉得头疼：“你们有功夫在这儿想顾承景是不是另娶她人还不如趁机好好地休息一番，明日就要进南疆腹地，还不知道瘴气有多深呢。”
墨北渊也站起身，拖着顾宇就走，反正这小子看起来也气鼓鼓的，哪里还吃的下饭。
到了南疆，已经很不安全了，所以他得把墨家的苗苗保护好。
只是回了房间，看到床上那一水儿蓝色羽毛的衣袍，墨北渊觉得头大的很。
他嫌弃地想让杭兴州来把这种夸张又难看的衣服丢出去，但顾宇却问：“难道师父要告诉外面的人，你不是大祭司吗？”
墨北渊皱了下眉，顾宇接着说：“这一路上师父已经装的很好了，可就是这衣服上太有自己的品味，五彩斑斓的黑运用的太好，很难让人把你和大祭司联想起来。”
“现在我们面对的只是像栾云这种小角色，可再往腹地走，说不定会遇到南疆更位高权重的人，彼时要露馅了怎么办？”
墨北渊嫌弃地挑起那夸张的羽毛衣裳：“你认真的？”
“师父生的好看，穿什么都好看的。”
娘亲最讨厌穿鸟毛衣裳的人，哼！
就算是师父也不能和爹爹抢娘亲。
墨北渊想了下，顾宇说的也是，现在他们还没深入腹地，别因为衣袍这种小事而露馅到时候影响大局。
他脑仁有些突突的疼，真不知道为什么司昭喜欢穿蓝色的羽毛衣裳。
第二天一早，唐镜染很有精神，但同一个屋子的燕婉显然就没怎么睡好。
她顶着两个熊猫眼，和顾宇小朋友碰面，两人都丧丧的，凑一堆，连空气都丧起来了。
唐镜染喝着粥，一抬眼就看到穿的花枝招展的墨北渊，要不是早有防备，这口粥都咽不下去了：“你这是？”
“你儿子说的，让我别露馅。”
墨北渊嫌弃地扯了下衣袖上的羽毛，第一次对这种小娃娃的建议产生了怀疑。
唐镜染淡淡地“哦”了一声，看了一眼满眼心虚的顾宇，并不多言。
她塞了个肉包子到顾宇手里：“赶紧吃，吃完了好上路。”
“咳咳咳……”燕婉一口面条下去，直接被呛的从鼻子里飞出来，“王妃，不是这么用词儿的。”
顾宇小朋友拿着包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总不至于娘亲为了一件衣服而要送他上路吧。
唐镜染回过神：“哦，以前说惯了。”
顾宇放心地啃着包子，燕婉也赶紧收拾着桌上被她弄脏的食物，又让厨房重新做了些出来。
墨北渊坐下也喝着粥：“栾云他们呢？”
“昨晚大抵是真的被吓到了，连夜让人去请了道士来，还在外面蛐蛐呢。”
燕婉喝了好几口水才压制住喉咙里的辛辣。
南疆这边好酸辣，一碗又酸又辣的面条让人瞬间就能清醒过来。
墨北渊往外面看了一眼，好像是看到了黄色的道袍：“就这？能收的住黑无常？”
这才刚刚说到，他才看了一眼周围：“黑无常呢？”
燕婉这才回过神：“诶？好像昨晚上就不见鬼了。”
“咦？”墨北渊好奇地打量着唐镜染，“该不会是你，当真担心顾承景另娶她人，让黑无常去打探了吧？”
“我有那么无聊？”
“你当真一点儿都不担心？”
“我为什么要担心？”
“若顾承景另娶她人，你当怎么办？”
唐镜染从容不迫地喝着粥，说不在意那是假的，但若说很在意好像又没有：“别说这个消息是真是假了，就算是真的，顾承景当真另娶她人了，我就不是唐镜染了？”
“还是，我会变得生活不能自理？亦或者，我没了他就会万劫不复？”
“情爱于我不过是点缀，我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可我的生命里还有更多的事要去办，更多的人要去救，难道我只能围着一个顾承景转？”
“或许这样说，情爱之中，顾承景是我的唯一，至少现在是，但生命之中，顾承景不是我的唯一。”
墨北渊听的震惊，他没有想过，她能将情爱和生命看的如此透彻。
但细细一想，却又觉得理所应当。
她可是大阴阳师呀，百年来唯一的一位大阴阳师。
经过生死轮回，尝过世间百态。
若经历这么多还只是拘泥于情爱之中，那这百年岂不是白活了？
墨北渊笑了笑：“亏得我之前还担心你会被晏家那些旧事影响，看来的确是我看的不太透彻。”
“你不是不透彻，只是你还年轻。”
墨北渊张了张嘴，虽然吧，壳子里的灵魂的确足够强大，但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子这般和他说，的确是有些怪怪的。
他讪讪地笑了笑，看了一眼外面还不知道要不要进来的栾云：“你们请了道士不进来转一圈，很浪费银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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