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过去
我到家时。
顾景宴已经在家了，正在书房里忙他的工作。
隐约能听见他在打电话，语气不是很好：“……婉婉现在是我的妻子，她要是出什么事情我不会放过温家……最好是这样……对……”
原来他在给温衡打电话。
他以为我突然离开，是被温家人欺负了。
可如果他一直是这个态度维护我的话，温家的人又怎会一直把我当陌生人看呢？
大概是爱哭的孩子有糖吃。
闹一把离婚，他才知道珍惜我这个妻子吧。
我正准备回房。
顾景宴刚好从里面走出来。
“回来了？”
他打量着我平静的面庞，目光里面带着探究：“还好吗？”
“我没事。”
我迎视着他：“顾景宴，温家真的没对我做什么，你不用这样吓唬他们。”
“没关系，反正吓吓他们也没什么不好。”
他转而问我：“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跟夏然一起吃的。”
我想回房，可他没有让开给我过去。
炽白的灯光下，他的目光淌出温柔：“婉婉，有什么事情记得跟我说，我会帮你。”
“好。”
迎视着他关切的目光，我头一回感觉到了心虚。
他很渣。
我又好得到哪去？
瞒着他，嫁给他，完全不顾他的感受。
夜里我做了宵夜。
看着他吃得香甜时，状似无意地问了句。
“阿宴，你上次说谁都有过去，你能接受对方的过去到什么程度？”
顾景宴抬眸看了我一眼。
“为何突然这么问。”
“就是好奇。”
顾景宴沉默片刻，才答道：“没想过。”
“比如对方结过婚，生过孩子，或者交过好多个男朋友……这种你会介意吗？”
“会。”
他想也不想地答道。
我捏紧手中的筷子，心中一片发凉。
半晌才又问：“为什么？”
“因为我遇不见这样复杂的女人。”
也是，他身边有无数的莺莺燕燕，个个都是条件一流的。
像离异有娃，过去复杂的女人也不可能这得了他的身。
我不死心地又问。
“那如果你遇上了，并且爱上了呢？”
顾景宴动作一顿，抬眸看着我。
“你今天怎么了？干嘛一直问我这种假设性的问题？”
“……”
我语滞，随即解释道：“我最近在看一个类似的剧本，感觉男主好渣，发现女友曾经人流过后，立马就把人给甩了。”
“这怎么能叫渣？”
顾景宴一脸不理解的样子：“男人会立马将她甩掉，证明她之前并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过去，存在故意欺骗的性质，渣的是她才对啊。”
“那如果她不是故意隐瞒的呢？”
“男人有选择伴侣的权利，他接受不了自己的妻子有过人流，及时止损，总比怀着芥蒂步入婚姻，彼此痛苦好。”
其实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可心里却隐隐有些不舒服。
因为我就是那位女主。
我就是那位向对方隐瞒过去的人。
见我不说话，顾景宴试探着问：“怎么？我说的不对？”
我回过神来，摇头。
“没有，各人观点罢了。”
…顾景宴听到我说要回源城，原本是不理解的因为他知道我跟舅舅一家关系并不亲密。
我只好找了个借口，说是回去给外婆扫墓。
他给我派司机。
我拒绝了。
独自拖着行李箱去了车站。
源城跟江城离得不算太远，三个小时的火车就到了。
不过从车站到外婆家还要走一段村道，村道两旁经树成荫，风景优美。
一路上，遇到不少认识我的村民。
大伙看我的眼神很友善，没有指指点点，也没有议论纷纷，偶尔有人问我在江城过的好不好。
看样子大家都不知道我怀孕的丑事。
倒是舅妈看到我，如同看到仇人一般，一个劲地将我往外推。
“晦气玩意儿，你回来做什么？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虽然我已经了解自己跟舅舅一家的关系不好。
但没想到会这么差。
按理说舅舅舅妈看着我长大的，多少应该有点感情。
可舅妈却好像很怕看到我，一边将我往院外推一边道：“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外婆已经走了，你以后没事别再往这里跑。”
我挣开她，无奈道：“舅妈，我身上是有刺吗？还是有毒液？”
舅妈一怔。
随即骂道：“你把你外婆害死了，还有脸回来？别说我不欢迎，你舅也不会想看到你的。”
她说着又将我往外推：“赶紧回江城当你的千金小姐，富太太去，别在这里给我们添堵了。”
“舅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不然他怎么会如此的害怕见到我，如此的反常。
舅妈愣了一愣，摇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妈……”
就在舅妈又要将我往外推时，屋内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
我循声望去，看到屋檐下站着一位年轻女孩儿。
女孩二十三四岁的样子，身穿一袭白裙，配上乌黑的披肩长发，这种原生态的美，让她看起来如同一枝长在深山里的小白花。
她是舅舅家的女儿，也是我的表妹苏琳。
和舅舅舅妈不同的是，表妹从小就对我很好。
小时候我没有父母疼爱，没有好吃的零食和好看的发卡，苏琳便时常将自己的分享一半给我。
我在来之前听说她去了外地上大学，没想到会在家里见到她。
“妈，姐姐好难得才回来一趟，你怎么能赶她走呢？”
苏琳一边朝我俩走过来，一边笑盈盈地朝我道：“姐，你怎么没跟我说你要回来啊？我差一点就出门了呢。”
“琳琳。”
我朝她打了声招呼。
舅妈看了看我，又看看了苏英，语气透着警惕道：“琳琳，你婉婉姐现在可是顾家的少奶奶，咱们高攀不起，还是让她回去吧。”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姐姐不管变成什么身份都是我的姐姐啊。”
苏琳挽住我的胳膊，朝舅妈道：“让姐姐留下来吧，我还挺想她的呢。”
“琳琳……”
苏琳没有理会自己的母亲，挽着我入屋。
“姐姐，我前些天放寒假的时候想过去江城找你的呢，又怕打扰到你。”
“怎么会呢。”
我强颜欢笑道：“你刚刚说的啊，不管我变成什么身份，我们都是姐妹。”
在苏琳给我倒水的当儿，我环视一眼四周，普普通通的平房，和记忆中的没什么两样。
看来这些年来除了苏琳从一个毛丫头变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外，别的并没有什么变化。
舅妈正神神秘秘地给舅舅打电话。
不一会儿，便找了个借口出门了。
苏琳看着母亲离去的北影歉疚道：“姐，你别怪我妈，她就是过不去奶奶那个事情，才会对你有这么深的敌意的。”
我看着和当初一样温和的苏琳。
暗暗猜测她对我的事情了解多少，她只比我小一岁，我出事的时候她应该在家才对。
我试探着问：“外婆的车祸不是意外吗？”
“确实是意外的。”
苏琳说：“我妈就是蛮不讲理地觉得奶奶是因为姐姐操劳过度，才不小心出车祸的。”
“不过姐姐别怕心，我妈就是嘴巴贱了点，她不会伤害你的。”
我又问：“我当初出事的时候，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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