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是也好，不是也好
听完小厮的话，贾管家眼神晦涩地打量了两眼裴绛辉和已经呆成个傻子的裴琰辉。
“宁远侯世子和裴大夫人来了，二位是该高兴一下。”
一听自家夫君和娘都来了，裴绛辉、裴琰辉同时震了一下，委屈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等景光及扶着裴大夫人，二人匆匆从外头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狼狈得不成样的两个人。
“绛娘！琰娘！”裴大夫人哀嚎一声，差点儿一头栽倒在地上。
她的两个女儿，从小被她如珠似宝地养大，何时被人这样欺辱过啊？！
她们俩是嫡女，尚且如此被对待，为何裴萤辉那贱.人，明明是个庶女却还能端坐在太师椅上？
她配吗？呸！
就连景光及，这个裴萤辉不久之后的夫君，此时也将满心的慌乱和担心都放在了裴绛辉一个人的身上。
他单膝跪地，有力的胳膊拥着自己的妻子，裴大夫人则将失魂落魄的二女儿揽在怀里，眼泪像廉价的泉水，一片一片的往下落。
裴萤辉就这么冷眼看着他们，好似他们四个才是一家人，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
景光及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冷不丁对上了裴萤辉的目光。
看她那副无悲无喜的样子，他心头被重重锤了一下。
以眼前的情况来看，萤娘似乎稳坐钓鱼台，不像是为了保住两位姐姐而求情的样子啊。
不应该啊。
绛娘不仅是她的嫡长姐，同时还是他的正妻，身为平妻，萤娘怎么着都该帮一把绛娘才是。
还是说，这里头有什么他不清楚的内幕不成？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逝，景光及还来不及和裴萤辉沟通什么，贾管家脚步一转，就那么恰好地挡在了他和裴萤辉中间，隔断了两人交汇的目光。
“宁远侯世子和裴大夫人来了也好，可以送送世子夫人和裴二姑娘。”
裴大夫人悚然一惊，她知道肯定不是送她们两人回家，“送？你要送我女儿去哪儿？”
贾管家将手揣在袖子里，只这一个动作就透露出他的居高临下来。
“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天牢啦。裴大夫人和世子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吧，世子夫人和裴二姑娘在衣裳上染了甘松香，又故意佩戴了白芷香的荷包，引发我家殿下的旧疾。”
他指了指长乐长公主的屋子，“这会儿殿下都尚未脱离危险，太医还在抢救呢。你们二位觉得，这事儿还能善了吗？这二位难道不需要去天牢，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吗？”
贾管家的话简直像一道天雷，把裴大夫人和景光及这对岳婿劈了个外焦里嫩。
“绛娘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景光及猛地把怀里的妻子拉出来，不敢置信地质问她。
她是脑子进水了，还是发疯了？好好的日子不过，居然对长乐长公主动起了歪脑筋？！
还是她觉得他们景家哪里对不起她，想拖着他们的九族一起下地狱吗？！
裴绛辉此时心中的悔恨和怨恨已经复杂到无以复加。
她悔恨为什么要自己动手，还做得那么明显，怨恨裴萤辉为什么会识破她的计谋，反将一军，如今害得她成了阶下囚。
但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后悔过要对付裴萤辉。
“娘……我不想死！我不想进天牢！娘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呀！”裴琰辉突然抓住裴大夫人的胳膊哀求。
裴大夫人泪眼茫茫地看着她，心痛如刀割。
“贾管家，这事情肯定不是真的，我的女儿都是最善良不过的人了，平日里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她们不敢，也万万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呀！”
“肯定……肯定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才错查到了她们头上，求您再好好审审，再好好查一查呀！”
贾管家心里冷笑一声。
今儿这事吧，莫说从头到尾的证据都已经找到了，甚至还有好几位夫人都亲口承认，她们在公主府门外亲眼看见裴绛辉给荣安县主挂上这只荷包。
人证物证俱在，怎么可能查错？
退一万步说，这事儿真不是世子夫人和裴二姑娘干的，他上哪儿去变个真凶出来向陛下、驸马爷和殿下交代？
所以今日，是也好，不是也好，凶手都只能是裴氏姐妹俩！
裴大夫人见说不通贾管家，着急之下只能膝行过来向裴萤辉求救：“萤娘，不不不，县主！荣安县主！求求您了，绛娘和琰娘都是你的亲姐姐呀！你、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们被关进大牢吧？”
“母亲你这话可说错了。”裴萤辉面色失落，“不是我见死不救，而是大姐姐和二姐姐错得太严重了！”
只用这一句话，裴大夫人就听懂了。
裴萤辉不愿意救人。
也是啊，她失魂落魄地想着，不久之前自己还为了打压她而对她和姚姨娘、她弟弟封哥儿出手，但凡换一个人，也做不到毫无芥蒂地帮助她的女儿啊。
“你们都是裴家的女儿，若是绛娘和琰娘真的被扣上了这个罪名，往后你也好、你弟弟封哥儿也罢，难道还能有什么好的出路吗？”
裴萤辉掸了掸裙子上的褶皱，淡淡说：“这就不劳烦母亲操心了。有我这个县主姐姐在，封哥儿的未来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
“反倒是母亲，你更应该担心你的三个女儿，还有你自己呀。你嫡亲的女儿都敢谋害长公主殿下了，那外人会怎么看待你呢？”
“哦对了，还有你的娘家，我记得有好几个出嫁了的女儿，还有没出嫁的姑娘……外人只怕会觉得孙家女儿可怕，不能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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