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自制
杜竘发现，徐归舟醉酒有个特点，说话行动看似清醒实则神志不清。比如她上了车，还记得要系保险带，手在座位上摸来摸去半天，转过脸来，脸蛋红扑扑地问他，“你的车怎么没有保险带？”
杜竘哭笑不得，身体凑过去帮她系保险带。
徐归舟身上酒气萦绕，并不难闻，还带着一股特殊的梅子香。
杜竘一抬眼对上她的眼睛。
她盯着他看，乌溜溜的眼眸湿润晶亮，像宝石一样。
杜竘拉了保险带扣上，手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臂，接触的地方仿佛带着火，让他身体跟着发热。
“坐好，不要乱动。”他拉着脸叮嘱一句，掩饰自己异样的心情。
徐归舟很乖巧地点头，那个猛劲，让杜竘担心她把自己脑袋给晃悠下来，他用手抵在她额头上，徐归舟不明所以，对着他傻笑。
杜竘被她笑容炫地脑子里想不到其他，心跳超速。
车子缓缓离开巷口，他沉默不语地看着前路。
徐归舟问：“我们去哪里？”
杜竘说：“回家。”
徐归舟“哦”的一声也不说话了。
杜竘问：“你家在哪里？”他知道小区，不知道具体门牌号。
徐归舟眨了两下眼睛，杜竘看向她。
她歪着脑袋说，“你猜？”
就算她这么无厘头，他看着都觉得十分可爱。
杜竘突然觉得有点心烦，尤其是当他发现，即使克制着不去看她，但身体的其他感官都变得极为敏感，像是雷达一样感知着她的一举一动。
到达小区门口的时候，杜竘发现徐归舟靠着椅背睡着了，呼吸浅浅的，脸蛋红润。
他想要叫醒她，手已经伸出，还没碰到她的肩膀就收了回来。狭小的车内空间全是她身上淡淡的酒香。杜竘今天滴酒不沾，但他感觉自己也沾上了酒味，还有点昏沉沉想醉的感觉。
他下车去抽烟，为了不惊醒徐归舟，车门没关，轻轻搭着。
盛夏天气燥热，杜竘站在树旁吞吐烟气，转头看看车里睡得香甜的徐归舟，他心里既觉得烦躁又觉得有股难以言喻的安定。这种矛盾的心情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杜竘扒了一下头发，分析自己的心理。刚开始是想补偿她，换谁都已经要确认情侣关系，突然被告知搞错了都会不舒服，他自觉对她是有份亏欠的，所以提出“妹妹”那个建议，想有个名目补偿她对她好。但也是因为这样，他好像在她面前放下包袱和架子，想什么就能说什么，比之前特意接近她还要自在。
烟头的火点几乎燃到手指，他弹到地上踩熄。
手机震动一下，他拿出来看，是蒋程的微信，他还不死心，要杜竘介绍‘妹妹’给他认识。还说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
杜竘冷笑着打了个“滚”字回他。
蒋程：脾气这么爆，你这到底妹妹，还是情妹妹。
杜竘看着手机脸色有点沉凝。
没有给他回复的时间，车里的徐归舟醒了，迷迷糊糊的样子，依旧是醉酒状态。
杜竘走过去打开车门解开保险带扶着她下来。
徐归舟朝左右望望，朝他一摆手，过河拆桥的很快，“我到家了，拜拜。”
杜竘看她脚下打飘，一点也不放心，锁上车门跟在她身后。好几次看她摇摇晃晃要往墙上撞上去，幸好及时悬崖勒马。
杜竘看得提醒吊胆，总算看她走到一道门前开始掏钥匙，掏啊掏，足足掏了5分钟都没把钥匙从包里拿出来。
他走上前，拿过她的包。
徐归舟惊讶地指，“你……”
杜竘截断她，“我要不来，你可以在家门口拿钥匙到明天天亮。”
从包里拿出钥匙打开门，在玄关位置，他拉住她，蹲下身体，从旁边鞋柜上拿出鞋子，给她换上。
徐归舟这会儿倒不是很配合，嘴里含糊念叨“热”，脱鞋的时候也不老实，光脚踩在地上就要往里跑，杜竘紧紧拉住她。
等他挂好包，把鞋放好，徐归舟已经冲进客厅瘫在沙发上。
“热！”她抱怨地喊一声，只是这个时候声音软，听着倒像是撒娇。
杜竘认命地在茶几翻出遥控器，打开空调，从进屋开始忙起到现在，他已经热出一身的汗。转头看徐归舟，凉风习习，她终于安静好多。躺着的样子很乖巧。
让她这样睡着似乎不好，要不要抱她进房间，杜竘挣扎一会儿，觉得不能再继续，这是一个底线和分寸的问题，在他还没有理清楚最近心情之前，他不能让事情更进一步的发展。
杜竘站起来要走，等走到门口，回头对沙发上看了一眼，这一眼又拉住他的脚。
他走回来，去她房间拿出薄被子，给她盖上。
刚把杯子掖到徐归舟的肩上，她睫毛抖动，缓缓睁开眼，惺忪地看着他。
杜竘心猛然一跳，手差点一抖，他力持镇定地说，“好好睡，我先走了。”
徐归舟手抓住他。
杜竘的心跳骤然直往150的大关冲上去。
她深深皱眉，神情可怜兮兮的，“我……”
杜竘俯低，耳朵凑过去。
徐归舟说，“……我想吐。”
杜竘赶紧扶起她到卫生间，一边轻拍着她的背一边让她把脸对准马桶。
徐归舟在卫生间里趴一会儿，没有吐出什么，她侧过脸，无辜地看着他，“吐不出来。”
杜竘知道她这是酒醉难受的反应。重新扶着她回沙发躺好，去厨房倒了温水出来让她喝。
他扶着她的肩膀，把茶杯喂到她的嘴边，动作温柔。
徐归舟头往下垂，有几缕头发贴在嘴边，飘进水里。
他看见了他，放下杯子，帮她把头发捋到耳后。
就算神志糊里糊涂，徐归舟还是有些分辨力，她说，“你人真好。”
杜竘回她，“再好下次也不会让你喝酒。”
徐归舟：“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杜竘对着她水洗葡萄一样的眼睛，无法回答。
徐归舟再次发挥了自问自答的能力，她拍了一下掌，大着舌头说，“我知道，因为你是我亲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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