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出现反转
余光照在脸色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的要死的陈谦义身上时,宋铭默默叹息。
……
小冲突很快过去了,会议又开始进行。
“下面,来让我们请出第二号藏品——
那就是一言阁阁主——艾先生所供的《漠北斜阳图》,此画卷为唐代山水画大师王泊所画,起拍价八十万起拍!”
与浑身激动的主持人态度截然相反的是,客人们一片死寂,一直过了五六秒钟,这才有宾客缓慢抬手,举起了竞价牌。
在元一大师身侧,赵浩天十分有兴致地开口:
“元一大师,你说是不是巧,这漠北斜阳图我上一年在合作公司的董事家里看见过,那幅画儿可是由经故宫鉴定总局审验过的,是真品啊!”
“哦?赵总可说的是郭家?我不瞒你,鄙人在半年前也造访过郭家,曾亲眼目睹过那张实物,用纸考究,下笔得当,画功则是炉火纯青,市场价绝然不止八十万元!”
这句话,用意很明显。
这幅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漠北斜阳图》,是假的。
两人没有压制说话声音,四旁的宾客佳人们听得明明白白,陈谦义也是。
他本来就因为白花那么一大笔钱而心中不爽,此时又蔫搭搭的,又加上现在听见这个元一大师他说画是假货,连向这画多看上一眼的欲望都没有。
但是宋铭偏偏说话了。
“别犹豫,陈先生,漠北斜阳图是好东西,买下吧。”
一脸惊异地盯着宋铭,现在,陈谦义简直是被他气到笑了。
刚才他还对质疑宋铭一事有一些愧疚,可,现在越来越觉得宋铭拿稻草充当做脑子!
“怎么?睁着眼睛却说瞎话?你不会觉得,我吃过几次亏后就能被你当傻子耍了吧?”
此时,宋铭却并没有将陈谦义掺杂着嘲讽奚落的话语听进耳朵,炽热的目光紧紧盯着旗袍礼仪小姐手中端着的《漠北斜阳图》,脑海中正翻滚着出现了庞大的信息流。
“这不是瞎说。”
“这是唐代中后期时曾出现的一个崇尚于以特殊方法作画的派别,他们认为将宣纸铺于冰冷而又坚硬的桌上并不利于作画,而是要以三层同样薄厚的宣纸铺垫在下方,这样方能取得最精致最柔软、而又不会出现影响落下画笔的效果的现象。”
“这么一作画,当作品被完成时,总是会显现出两张、三张非常相似以至于相同的作品。这原理非常简单,墨水洇透第一层纸张后洇在第二层纸张上,然后是第三层,逐渐由浓变淡。”
“尽管如刚才所说,姓郭的家里有幅真品,不过那张和这当前拍卖的这幅也是真品,这两者并不相矛盾。”
随着宋铭侃侃而谈,陈谦义打开手机进行搜索。
确实,果不其然,在郭家家主发过的帖子里,《漠北斜阳图》就在其中,仔细的对比一下——结果是除了色泽之浅淡有差别之外,几乎不差分毫!
他的心底好像被什么东西戳中了,陈谦义紧抿着嘴唇,心中纠结万分。
一个方面,此时宋铭已经被楚家纳入麾下,而楚家那些走狗几分钟前才让他吃了一次大亏,这要是现在让他向宋铭放下心来,他没法做到。
但是另一方面,他又知道这宋铭在鉴别文物古董这种方面十分具有天赋,几乎没见到过他看走眼……
害,算了,豁出去!
反正都已经亏出去了四百万,那也不在乎再亏这一点儿了!
做好准备,陈谦义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出一百万。”
“我,一百零五万!”另一个人
“一百零七万!”
“一百一十五万!”
“一百一十九万!”
“一百二十万”
大家见陈谦义摆出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这些尝试要竞价的人就一个个闭上了他们的嘴——他们也并不是非常想要,没有这个必要去为了一幅假的可能大于真的的画作儿去和陈家过不去。
“很好!现在陈先生的价格是一百二十万了,还有人出更高价吗?那么,一百二十万,一次!一百二十万,两次!一百二十万元三次!——恭喜陈先生获此漠北斜阳图!请大家鼓起掌!”
看在眼里,赵浩天与元一大师侧眼看着满脸得意的陈谦义,不屑已经在眼睛里了。
呸!
不过垃圾而已,得意?有什么可得意的?
此时,在没有人注意的角落处,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正猫着腰朝赵浩天走去,而后又俯身低头在他耳侧,说道:
“照您的计划,赵总,现在那三号藏品已经被动过了,计划顺利。”
“好。”
听此。赵浩天挥了挥手,男子从容退下。
晦暗不明的一道光闪过,这是从赵浩天眸中发出来的。
想跟他斗?嫩!
“下面是中场休息的时间,大家尽管可以喝一喝茶,聊一聊天,去附近转上几转来活动筋骨,二十分钟后,极具重量级的藏品三号会郑重亮相,诸位请期待这幅作品吧!”
随着主持人对台下的朗声宣布,随后十分有礼貌的退出到幕后后,随即,各位宾客也随着放松了下来,安静的会场在这一时间被人们嘈杂的说话声音填满了起来。
“说是重量级?那么有多重?”
“哼,用脚趾头想也该知道不是真的啊!这种拍卖会,每次都喜欢吊人胃口,好像是多不得了的似的,实际上就是害怕我们嫌弃无聊走人罢了,故意瞎扯!”
在后排,两名年轻人正小声抱怨,此时男人从后边的门缓步走进,黑眼圈极重。他刚好站在他们的后边。
“别胡说八道啊!这次可是重量级的藏品,这可是连陈家都想得到,想拿下的!”
这突如其来的男人将两人着实是吓一大跳。
相互对视一眼,两位年轻人,都是从对方的眼中观察到了好奇和质疑。
“这?你瞎说啥呢?这里可是古玩街,陈家管着的地盘哎,他陈陈家想要得到什么东西儿,这不是一句话的就能解决?有必要费这么大的劲儿吗?”
“切。”
冷哼几声,黑眼圈男十分不屑,眼里尽是高高在上,这神情却似在说,“青瓜蛋子说的就是你们,你们这群小年轻还是幼稚”。
“这一年一度看似盛大的集会,本质上就是小孩子玩过家家而已,可只有刚刚入行的小年轻才把它会当做一回事儿。”
“好好动动脑子想一下,但凡提供藏品的,那都是圈子里的人,这里面哪全是家财万贯之人,全是不差钱之人,全为有眼力见儿之人。挑个偏上的玩意儿拿出来拍卖已经是非常有良心了,哪有人愿意把真宝贝随便拱手让给别人?”
“正是因为如此,这历年集会,各个大家族每次都是象征性派个不怎么入流的小辈或是下属参加,但你看看今天——”
头一瞥黑眼圈男子默默的眼神指示两人去看向某一个方向:“那么多这圈子里的大家族……他们要么,是家主本人前来坐镇,要么是家族未来的接班人过来撑场面,这足以说明圈里的上层大家族,有多么重视与关注,对于这么一个重量级的藏品。”
“总而言之,这次集会可比前几年隆重许多,后面还有很多好戏!”
讲完,黑眼圈男大步转身便走了,小年轻被留在原地看着对方思索着。
……
这休息时间,要说长不长,要说短也不短。
那黑眼圈男没有放过哪怕一秒时间,在出口不断拦下现在准备离场的客人们,并以同样的说法让他们静下心来等待后面的精彩。
此时的,二楼看台,来自孙家的长女,孙文婷,她目光一落在那名黑眼圈男的脸上,心下便是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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