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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糖衣炮弹很……斯文


毕竟,虽然她徐艳艳大概适应了这儿的生活,也扛起了原主应尽的责任和义务,但在她的心底深处,总有一个声音倔强的说,她只是个游子。

游子,如老天可怜不必客死他乡,那有朝一日,终会落叶归根。

“终会”到底会不会,又会在何时,徐艳艳不知道,她大概只是……只是在某个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孤独落寞的瞬间幻想过。

而此刻,就像幻想破灭,在破灭的时候还告诉她,认命吧,放弃天真,活在当下。

好一个活在当下。

徐艳艳情绪上头,止也止不住,也不管男人到底饿不饿,直接塞对方手里,接着上下翻自己的裤兜,一无所获后抬头,

“大哥,你带纸巾,不,呜呜,你带手帕了吗?”

一句话问懵沈琢,看着对面泪眼汪汪即将使出“糖衣炮弹”攻击,却又突然憋住的场景十分不解,只能本能回复,“啥?”

徐艳艳快速抹掉眼泪,以为是自己这会儿鼻音太重,人没听清,只能又吸吸鼻子,“手帕!大哥,你带了吗?带了快借我,我鼻涕快流出来了!”

沈琢:……

几年不回村,果然变了哈。

以前大家有鼻涕不是直接用手捏着鼻子擤了,再“啪叽”一下摔地上,手在衣摆、鞋帮子、墙、树干、草……任何地方一抹,完事。

现在,嘿!竟然有村里人斯文了、爱干净了,这个叫徐艳艳的小姑娘竟然管自己借手帕?

“你一小姑娘怎么不带?我一大老爷们带那玩意儿干嘛?”

徐艳艳:……

我C……!没有你搁那儿审视半天,还“鬼魅”一笑!?

怎么?玩“逗你玩”呢?

徐艳艳狠狠眯眼,转头取下身前的背篓,翻压在里面的斜挎布袋,掏出那个破破烂烂的被单一角,带着狠劲儿的“哗啦”一扯,一个带着不规则碎花边的手帕出现了。

看见沈琢腰间的水带也不客气,扯下后直接倒在“新”手帕上,先把肯定被眼泪打湿后糊一脸的黑炭给擦掉。

沈琢也不生气,毕竟对着被抹眼泪抹成小脏猫的脸,他很难保持自己该有的严肃。

将花卷放回徐艳艳取下的背篓中,起身看着脸变干净后又恢复劲儿劲儿的徐艳艳,沈琢回乡以来第一次露齿笑出了声。

太逗了。

一个人怎么可以一会儿老实胆小,一会儿又鬼头滑脑,一会儿又脆弱不堪,一会儿又百折不挠?

听见对面笑,正准备用“新”手帕擤鼻涕的徐艳艳瞪着眼睛看过去,“笑什么笑?!你没看过自己擤鼻涕吗?”

沈琢认真一回想,“啧,还真没有!”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感觉自己鼻涕都要流手帕上的徐艳艳气得跺脚,“你,转过身去!”

沈琢呲笑,“擤个鼻涕还害羞啊?又不是光腚洗……”

“澡”还没出口,沈琢一下严肃起来,默默自觉向后转,原地立正。

看着前方的石子路,沈琢陷入深深的自我反省。

果然!

要说是在部队和兄弟们开玩笑开惯了,可那都是刚入伍时候的事儿,而且只是在枯燥又辛苦的训练后互相打趣。

这么多年过去,经历了太多太多,按理说,自己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军人了。

这次被强制批休长假回家,沈琢时时刻刻谨记着在部队学到的一切。

可这一刻警惕意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差?这么顺嘴的同人小姑娘说这么不该说的话?

确实不好意思的徐艳艳,正准备自己背过身去时,就见对方话都没说完,直接闭嘴转身,一整个诧异。

因为她的不好意思,主要是出于怕有可能出现的邋遢或不可控的样子,让自己尴尬,所以面对对面前一秒调侃,后一秒收敛,收敛得直接照做,搞得徐艳艳还产生了点感谢。

是比起救她命的“谢”,能说出口的“谢”。

趁人背过去这会儿赶快处理好自己的徐艳艳,清了清嗓子,“我好了,你转过来吧。”

沈琢听着话,转过了身,只是满脸写着“不高兴”。

徐艳艳瞧见了,可惜在她概念里沈琢的脸就那样臭。

于是先说了“谢谢”,接着没头脑的问,“大哥,您知道废品收购站怎么走吗?”

沈琢:……

今天无语的次数有点多,但沈琢还是怀着对刚刚自己的举动有些抱歉的心思,认真和徐艳艳说了路线。

徐艳艳边听,边将取下的背篓背回胸前,瞅见里面又回来的花卷,“大哥,您不吃吗?”

刚刚“逃命”,一切还都有些混乱,这会儿神魂回归一体,沈琢听着称呼就感觉不对。

怎么跟刚刚那帮丁主任的假马仔一样?

“我叫沈琢。”

突如其来的自我介绍让徐艳艳一愣,怎么个事情?要从陌路变末路了?

这姓甚名谁都知道了,将来不会找由头来灭自己的口吧?

徐艳艳干笑,“呵,呵呵,沈琢……大哥,您真不吃吗?吃一个吧,味道真的可以!”

说完,拿起一个花卷就又要塞过去。

徐艳艳没有别的意思,只希望这真诚的行动,能拉一拉“大哥”的好感,将来灭口的时候,不至于用钝刀生砍。

像武侠小说里一样,一剑封喉,给个痛快。

沈琢看着手里再次被塞的花卷,还真有些饿了。

忙了一早上,才喝没两口水,就发生了变故,后面又极速运动,消耗是有点多。

但便宜不能占,人姑娘家也不容易,这回拉她“逃命”就是同村人之间帮一把,也应该。

至于花卷,一码归一码,该多少钱是多少钱,小姑娘要不好意思说,自己就给个2、3毛钱买一个也没什么。

她要是想着感谢自己而不愿意收,那就塞她篓里自己转身就走,她那小细短腿儿肯定赶不上自己的速度。

于是,想定的沈琢问出了声,“多少钱?”

“1毛钱一个,您看您是两个都要了?正好我也都包好了。口味不一样,您都能尝个鲜。”

徐艳艳睁着又大又亮,经过哭泣又增添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开心的看着沈琢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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