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 凌不疑67

星汉灿烂  凌不疑67

程参商日日进宫，凌不疑日日送她。

她在马车上小歇，他安静地骑马跟随，到了宫门口，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去叫她下车。

“你都不困吗？”她忍不住问他。

“习惯了。”他说。

“我可没这习惯！”她揉着太阳穴，“我能晚睡，但绝不可能早起。做些日子，是给你面子了。”

“我知。”他伸手扶她下车，“成婚后，无人会让你早起。”他目送她入宫，她却头也不回，他笑着摇摇头，“无情啊！”

“少主公。”梁邱起叫了他一声。他回头看向他，点点头。

长秋宫里，皇后看着正在用膳的程参商，微笑着说：

“子晟说得对，你真是极为聪慧！”

“谢皇后夸奖。”程参商说。

太子妃在一旁，低着头不言语，程参商看了她一眼，才继续用餐。

回去的路上，她问起太子妃的事情，凌不疑一一回答，最后问：

“可是她对你不好？”

“没有。”她摇摇头，“只是她的眼神，我曾经看到过。”她望着他，“那是嫉妒。”顿了顿，她又说：“若是旁人，嫉妒也属正常，但她是太子妃，这情绪要不得。”

“她看你嫉妒，你不该想她会不会伤害你吗？为何想着这是正常的？”凌不疑不太懂。“你一定觉得善妒是种罪吧！”她趴在马车车窗沿上，“一个人只有对自己没信心的时候，才会产生这种情绪，我虽不会同情他们，但是理解。”末了，她又说：“幼年时，我何尝不嫉妒阿姊那健康的身体，和美貌的容颜呢？”

“那你现在呢？”他凑得近些，问道。

“自是都放下了。”当她把她当家人，只有羡慕，没有嫉妒。

“我是说，你阿姊与楼垚成婚。听闻楼垚极为宠爱她，日日与她出游，常常带美食归家。”凌不疑这样说，惹她歪头看他。

“听这话，嫉妒的不是你吗？”她调侃道，“我不是阿姊，你若像楼垚这般，天天伴我，我应是会觉得厌烦。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围绕某人而转。”已到冷翎家门口，她指着里头，说：“阿翎日日练武，每日读书，她虽是我的武婢却也有自己的生活，即便离开了我，她也能活很好。”“你真想让她走？”凌不疑知道她的意思。

“天高任鸟飞，而不是拘于一处。我若是这么做了，与她的家人又有何异？”她轻叹一声，“若不是她执意报恩，和我定下我成婚后才会离开的约定，我也不会留在她家。”

“你似乎不在意任何事，又似乎在意所有事。”凌不疑下马，牵她下车，“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在乎什么？”

“我在乎所有于我有关的人的生死，在乎他们的未来，在乎他们是否幸福。”她坦言。

“但你死了，你又不在乎了。”他觉得有趣。

“我……本质上是自私的。”她笑着说。

他将她额前的碎发绕到耳后，轻声说着：

“我有一个秘密，一直想要告诉你。倘若我告诉你，我知你也会毫无保留地支持，但是……”“说不出口？”她替他说。

“是啊！毕竟是一个秘密。”他沉声说。

“会影响我们的未来吗？”她问。

“我无法回答你。”他诚实地说。

“除了你去赴死，我不会支持，其余的……”她顿了顿，“我支持你。”

他叹息一声，将她拥入怀中，说：

“如若有一日，我非死不可，我会告诉你，放你离开。”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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