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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宴墨白果然想杀她


为何突然要断掉跟她的关系?

先前,她觉得他是玩腻了,或者怕麻烦。

后来一想,若是这样,那就不是宴墨白了。

他这样的男人,断情绝爱,不会轻易动凡心,但凡心里有一丝被撼动,那便不是寻常男人能比的。

而且,就算玩腻,也有个过程,他是前日还在客栈里跟她地动山摇,第二日就突然人间蒸发。

怕麻烦对他来说,就更不存在。

被宴长景撞破时,她都紧张得不行,他全然没事人。

按照他的脾性,若怕麻烦,宴长景也早已是死尸一具,可他也留了他性命。

若怕麻烦,他不会连一国公主都敢杀。

若怕麻烦,他也不会处心积虑为她跟宴鲲鹏准备假口供。

最简单的一点,若怕麻烦,他就绝对不会碰她这个嫂子。

他不是宴长景,他这样的男人,铜墙铁壁,冷情寡欲,不是会端于儿女私情和男女欲念的人。

他连嫂子都敢上,还会怕什么麻烦?

所以,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且这个问题一定是出在她身上,他才突然要断掉跟她的关系。

想来想去,她想到一种可能。

也是她最怕的一种可能。

那就是他发现她身份了,发现她是康王的谋臣。

于是,她开始倒推。

如果发现她是康王的人,那他肯定会杀了她。

所以,有书房里打翻她茶盏的那一幕。

她让他吃袜底酥,他说有袜底酥,怎能没有碧螺春,他去倒茶,背对着她倒茶。

其实,袜底酥贵在酥脆,遇水软塌塌怎能好吃,怎能配碧螺春?

而且,如果不好吃,让她不要喝茶,他完全可以出声阻止,没必要一掌扫落,反应大成那样。

那样子真的像是茶水里有毒,见她要喝,又于心不忍,紧急阻止。

她再结合先前的事,顺着推。

在江南跟她地动山摇的那日晚上,或者第二天早上,他因为什么发现了她的身份,发现她是康王的谋臣。

所以,他不可能将她带去见葛明书,因为怕她也是为了帮康王说服葛明书而来。

所以,从水路改走陆路,将她一人晾在了码头。

没有跟她打招呼,就独自先回京的这些时日,应该也是在想该如何处置她这个康王的细作。

回府后,她前去送袜底酥,他应该是念着几分同她的私情,不忍要她性命,就提出给她和离书,让她离开侯府。

可她不同意离开,执意要留下来,他才动了杀心。

动了杀心,在茶里下毒后,见她要喝,又不忍心,紧急打翻茶盏阻止了她。

夜里宁王府赴宴,见宁王夫妇提出跟袁紫烟的亲事,就顺势答应,想让她看清现实、彻底死心,自己离开侯府。

如此一来,这一切就通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她回府后剪下自己衣衫的袖子。

下午在书房,宴墨白打翻她的茶盏时,茶水有洒泼到她的袖子上。

虽然已经干了,但她听说,有些大夫或者用毒高手是能用药水将已经干涸的毒析出来的。

她出府找了聂婳,想看看她有没有这方面的熟人关系。

聂婳说她认识一个懂毒的大夫,于是就将她带到了康宁医馆,找童大夫。

果然有毒。

宴墨白果然想杀她。

现在怎么办?

她的心里很乱。

聂婳见她这般,忍不住义愤填膺:“这个男人也太狠了,你们都这种关系了,他还说杀就杀。”

宁淼弯了弯唇:“他又不是第一天狠,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他狠。”

不过,她十分庆幸,她跟他有了那种关系,这才导致他有了几分恻隐、几分不忍。

否则,她此刻已是死尸一具。

——

不知过了多久,童大夫过来道:“抱歉,太晚了,我们要打烊了。”

两人这才起身。

“我送你吧。”见宁淼状态不好,聂婳道。

“不用,我没事。”

宁淼不想给聂婳带来麻烦。

“真不用。”

见宁淼坚持,聂婳知道她有她的考量,便也没有强求。

“童大夫,请问有酒吗?”宁淼问。

“有,但不是好酒,平时用来消毒的。”

“没关系,给我拿一壶。”宁淼掏出一锭银子放桌上。

聂婳皱眉:“你这一杯倒的酒量,还喝什么酒?再说了,喝酒也解决不了问题。”

宁淼笑笑:“我不喝。”

童大夫拿了一壶酒过来,宁淼接过。

拧开壶盖,她先喝了一口,并不咽下,只是含在嘴里漱了漱口,然后吐到边上装垃圾的木桶里。

再将剩下的酒倒在手上,涂抹在自己的头发上、衣衫上。

聂婳莫名:“你这是......”

宁淼凑到她面前,朝她哈了一口气:“有酒气没?”

聂婳皱眉捂鼻,嗔道:“你说有没有。”

宁淼笑:“有就好。”

“你这是佯装喝酒了?”聂婳问。

宁淼点点头,将酒壶放到桌上。

“为情所困,借酒浇愁。”

不然她大晚上的还一人出门,且那么久未归,指不定要被怀疑去跟康王的人接头去了。

聂婳先走。

宁淼后离开。

走到街上,她脚步虚浮,失魂落魄。

她发现自己都不用装,因为心绪不宁,脚下本就跟踩了棉花一样,深一脚浅一脚的。

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一条,赶紧拿和离书离开。

另一条,继续坚持留在侯府。

第一条,两年后会死于‘三载春秋’。

第二条,可能随时会死于宴墨白手。

她不想死啊!

她只想好好活着而已,为什么就那么难?

“大娘子。”春兰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宁淼一怔,也没回头,佯装没听到,继续摇摇晃晃往前走。

春兰小跑着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大娘子,奴婢可算找到你了,你去哪儿了?”

宁淼怔怔看向她,没做声,面无表情,一副不识人的样子。

春兰也闻到了她身上熏天的酒气,皱了皱鼻:“大娘子怎么喝那么多酒?”

宁淼自是也不会回她,垂着脑袋往前走。

春兰连忙将她扶住。

一边扶着她往回府的方向走,春兰一边絮絮叨叨讲晚上的事。

“二公子夜里来芳菲苑了,奴婢当时正在学编扎头发的细绳。”

“他看到了,似是很生气,盘问了奴婢很久,还拿着大娘子先前编的那根细绳问奴婢,是不是也是奴婢编的。”

宁淼眉心一跳。

完了。

她先前送银绳给他的时候,说的是她娘留给她的平安绳。

春兰还在说:“是二公子让奴婢出来寻大娘子的。”

宁淼微微拧眉。

知道了她的身份,宴墨白应该不太会担心她的安危。

让春兰出来寻她,大概就是怀疑她在接头。

如果没有猜错,此时,他可能人就在不远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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