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佟童身份
母亲是坏人？
听到“母亲”二字时，秦欢脑中闪过颇多。
世家贵族的庶女会唤嫡母为母亲，秦欢脑中几乎立马浮现出什么嫡庶之争、后宅之斗。
“那你亲生娘亲呢？”秦欢小心翼翼的问。
孩子能毫无眷恋的跑出来，她亲生母亲只怕是……
“她就是我的亲生娘亲啊。”佟童似乎不懂秦欢为何这样问，歪了歪小脑袋，“她是坏人。”
秦欢惊呆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
“为何说母亲是坏人？”她又问。
这回小姑娘身子明显僵硬了，目光变得呆滞，乌黑的瞳孔深处似有恐惧，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
秦欢连忙唤她的名字，将她给叫醒了。
拍拍小姑娘的背脊，将她拥入怀中抱一抱才道，“没事了童童，你别怕，欢姐在这里。”
“谢谢欢姐。”佟童轻轻抱住了秦欢，“我不想离开哥哥，欢姐姐，你不要赶我们走好吗？”
她知道哥哥很想待在欢姐姐身边。
她也想。
秦欢语塞，唇瓣微动却未吐出话来。
这件事她不能轻易许诺。
临出门前，秦欢给佟齐使了个眼色。
回到西跨院自己屋子后不久，佟齐便找来了。
秦欢坐在长桌前，正拿了小管笔写着什么。桌旁点起了连枝灯，她怕伤眼，这种灯灯托多，可以点许多油灯，将屋中照的亮堂堂的。
“童童的情况你都清楚么？”秦欢搁下小管笔，转过身看着佟齐。
“不是很清楚，”佟齐捏着衣袖，有些吞吐，“但我听过她说梦话，她说……她母亲杀过人。”
果然是后宅那些腌臜事。
“她是哪家的孩子？原来叫什么？”
佟齐犹豫了，一向坚定的目色变得闪躲。
秦欢微叹，她不想为难孩子，但是此事不容她马虎。
“萧愈，他是锦衣卫指挥使，锦衣卫打探消息很厉害，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们去查一查，也就只两天的事。”
“欢姐，我告诉你的话，你不要把她送回去好吗？她是我妹妹。”佟齐恳求道，“你让我离开秦家把我赶走都好，不要把佟童送回去。”
“我不会。”秦欢承诺。
知道真相后，她能决定的只有两个孩子在秦家的去留。
其余的她不想多管闲事。
她做不到不畏强权，但也绝非什么趋炎附势者，还做不到用孩子去巴结高门。
如果事情变得复杂，她会让人把两人送回长安，再支些银两给他们生活，这样也算是仁至义尽吧。
秦欢的保证佟齐还是信的。
她从他得知两个孩子的相识。
佟齐不喜欢跟其他乞丐混在一起，他母亲还在世时，用仅仅十几两银子从一户绝户人家手中买到一处小破院。佟齐被赶出青楼后一直住在那里。
那房子四面漏风，屋外下大雨屋内就下小雨，佟齐并不抱怨什么，他知道那是母亲能给他的最好的了……尽管如此，那屋子还是被许多其他乞丐看上，佟齐就会用小弹弓打走他们，因为经常受欺负，佟齐的领地意识很强，总是将他们打的头破血流，因而凶名在外。
那天晚上天气很闷，佟齐睡的迷迷糊糊，听到一声响动，他以为乞丐又来了，拿了弹弓出去查看。
水井旁倒着个小姑娘。
不知在哪磕到了，头上血淋淋的。
她穿的很漂亮，佟齐觉得溪水都没有她的衣料子柔软。
他把她带回了家。
她一睁眼就叫他小哥哥，相处了几天后，佟齐果然在告示栏看到她的重金寻人启事。
他说要送她回家，小姑娘不肯，哭的稀里哗啦说家里有坏人，佟齐就心软了，想着再留几日……一留就留到了现在。
佟齐良心不安下也想过将她送走，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住在他的破房子里算什么呢？
他悄着去打探她家的情况，发现连门子都狗眼看人低。
给她取名佟童那一刻，她就成了他的妹妹，他再也不能把她送走了……童童已经是他的至亲！
“我卖了她的珠花和一双鞋子，她当时穿的衣裳我现在还留着。”佟齐内心柔软，露出了笑意。
那是在秦欢为他们兄妹俩添置衣裳之前，此行他唯一的行礼了。
秦欢嗓中干涩，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她从前叫什么，是哪家的姑娘？”
“温童童，她从前叫温童童。”
佟齐顿了顿，“寻人启事上说，她的父亲叫温呈文，好像是个大官，叫礼部尚书。”
……
萧愈在萧盈歌屋中坐了良久。
听她绘声绘色说着这段时间的日常。
其实大部分他都清楚，他吩咐过影卫，传信尽量写的详细，但是听她亲口说，这感觉又不一样。
萧愈面上始终是温温的笑意。
“早些休息吧，我该回去了。”一坐就是一个时辰，见天色不早，他起身轻拍了拍妹妹的乌发，提步向隔壁走去。
“阿兄晚安。”萧盈歌起身送他。
“嗯，晚安。”
萧愈在空荡院中静立着，目中闪过思索。
那个女孩儿回来了，但是小子还没有……欢欢叫他去做什么了呢？
片刻后才推开自己的房门，门底托着某物滑动的声音传入耳中，萧愈垂眸看去，叠好的纸页清晰映入目中。
萧愈剑眉微挑。
方才，她来的时候，貌似确实在他房门前站了一站。他刚想出来她却走了，转进了小屁孩的房间。
一种情人传信诉情的甜蜜感油然而生。
萧愈捡了信，进屋反手关了门，点上灯盏，坐在小桌前，无比虔诚的展开纸页。
那是一幅画。
是包子脸可可爱爱的秦欢，坐在一咧嘴笑的傲娇马匹上，迎包子脸可可爱爱的萧大人上花轿的画儿。
没有具体场景，留白很多，只有角落里挂着一挂鞭炮。
可是任谁都能按出它表现出来的欢快氛围。
萧愈的心蓦地变得柔软。
目中是点点亮光，愈发柔和温情。
怎么办……突然好想见欢欢。
可是她还跟佟齐在一起。
那小子为何这么晚还没回来……萧愈将纸页叠起，往胸口摁了摁，最终还是没忍住，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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