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黄氏破防怒骂
黄氏近来情绪起伏颇大。
先是在温家收到幼女可能还活着的消息，她欣喜若狂。过来发现女儿几番遇害，险些夭亡，心都紧绷成了一条线。亲眼见到女儿，才知失而复得到底多欢喜。继而又查出温菁菁的背后设计，黄氏恨的牙痒痒，只差一刀结果了她。
好歹已经安定了，明日就启程回京去。
黄氏现下心情舒畅。
梳妆台前，温童童坐在一张大玫瑰椅上，黄氏保养的富态柔滑的手捻了木梳，一下一下给爱女梳着头发，面上是最纯粹的温柔母爱。
“离家这么久，童童想不想父亲？”
温童童乌黑的眸子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软软答了一声，“想。”
她确实很想父亲。
“父亲来了信，非常高兴童童能回家，童童马上就能见到他了。”黄氏将女儿的头发束成两个小花苞，用精致的银线金丝头绳扎好，小姑娘模样精致，越看越可爱。
“夫人，夫人！”这时，冯妈妈跑了进来，神色慌张。
黄氏给贴身丫头使了个眼色，婢女将温童童给哄了出去。
“什么事？”黄氏落下了脸色。
冯妈妈每回这样急切，都是有大事发生。
“夫人，二小姐她出事了！”
—
丞水县某医馆。
黄氏急匆匆赶到时，整个馆内都充斥着女儿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只叫街上的行人都跟着颤了颤心肝儿。
八卦是人的天性，此刻不少人立在门口凑热闹。
家丁扒开驱散了这群人，黄氏脚下生风的跨了进去。
只见儿子沉默的坐在诊堂的小交杌上。
目光一转，看向他身后的屋子。
温媛媛坐在小床上，面上刚裹好的白布被拆开，露出深可见骨的抓痕，鲜血淋漓。她哭的天都塌了，将手边上的东西一件一件扔出去，砸的满地都是。
中年大夫欲阻止，被她哭着扇了两个大耳巴子，于是老实了。
年轻的药童没见过这场面，站在门边上瞧着，光看背影就能瞧出他的僵硬。
“这是什么人啊！！”大夫捂着脸跨出房门，找到温鹤南，让他管管发疯的病人。
温鹤南一言不发，掀开眼皮子看了一眼母亲。
然后舒缓身子，后背贴着墙面，双腿交叠起来，一副安然闲适的模样。
她生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黄氏知道儿子看不起他亲姐姐。
别说他了，她自个儿都头疼。
但是能怎么办呢？她还是姓温，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亲女儿！
当即呔了口气，大步入了屋子，反手就将门关上了。
她是用了劲的，那门“咣当”一声，险些震落房梁上的三层灰。
“闭嘴！”
“母……母亲！”温媛媛疯狂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她看清来人，垮着一张脸，嗓中发出了呜咽，“我毁容了，我毁容了！这下程睿真的要与我退婚了母亲！”
温媛媛因为宴会上出虚恭一事，被长安贵女群嘲。
她来丞水是避风头来的。
要不然以她温二小姐的傲气，怎么可能离开富贵京城，跑到这偏远郡县来？
她一提婚约，黄氏就更头疼了。
“这张脸好好的养着，也未必不能好，不要再跟我提程家婚事，有母亲在程家不会退婚！”黄氏拣起白布去堵那血，却怎么也堵不住。
不得已只能把大夫叫来，大夫虽恼，但也不能不管病人，提了药箱进来。
黄氏坐在榻前，听着温媛媛抽噎，心下也是烦的紧。
跟程家的婚事不能再拖了，等回了京，必须快些将这女儿嫁出去。
她实在是快要被磨死了。
“对了母亲！”忽然，温媛媛弹坐起来，瞪着一双美眸，“秦家，秦家竟然私藏贵族才能用的首饰！被我发现后，他们家养的鸟儿竟敢伤我！您快写信告诉父亲，上书陛下，定要好好惩处秦家！”
原本没这般严重的。
她看到首饰的第一念头，是以报官为威胁，将那些宝物据为己有。
可是现在她的脸毁了，秦家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是什么首饰？”
“头面，”温媛媛想了想，“红宝石的头面，反正是平民百姓不能用的规制！”
黄氏的脑仁儿又开始疼了。
这蠢如鹿豕的女儿，她到底是怎么生的？
鸾鸟是贵族规制，有钱的乡绅豪富拿来收藏无可厚非，制度不会连这点儿念想都不留着“士农工商”最底层的商户。
唯有皇室的威严不可侵犯。
别说百姓，就是百官用皇室规制都得受罚。
比如东珠，比如龙凤图案。
公主郡主出嫁用的凤冠都是向皇室“借”的，不能带到夫家，凤冠用完之后是要完璧归赵还给礼部的。
黄氏看着状似疯狂的女儿，无奈将这些话同她解释。
温媛媛的眼睛一下子红了。
方才还只是流泪，现下真是满目猩红。
“那我受的伤算什么？！母亲，我的脸全毁了！我要被长安的人笑话了！”
屋外似大爷一般坐着的温鹤南听此一句，扯了扯唇，嗤笑的表情表露无遗。
就算没有这一遭，她也在被长安群嘲。
“谁让你翻人家屋子的！你是大家闺秀，这样的事你也做的出来！”黄氏怒道。
“我还以为能给秦家定罪的。”温媛媛呜呜的哭了起来，“母亲，那首饰一定来路不明，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弄了秦家你就开心了？”黄氏瞪着她，“秦家哪里招到你惹到你了？！”
温媛媛第一个想到的，是骂她“没教养的丫头片子”的秦满。
但是看一眼母亲额头的青筋，她愣是没敢说出来。
“你这脸毁了，是你自个儿纯活该！”黄氏狠狠戳了她的额头。“待回了京，我还得给你找名医找太医，要是真治不好，你就自个儿受着吧！”
这女儿是她的初胎，千娇万惯着长大，不成想养成这么个货色。希望现在叫她吃吃亏还不算太晚！若心性不起来，就是嫁出去也是别人手里的棋子儿。
幸而童童没有养废。
这是黄氏心里唯一的安慰的。
温媛媛听到母亲说毁容是她活该，当即捂着脸呜呜的哭了，比起毁容，母亲的话更似一把刀子插在她心口。
黄氏瞪了她一眼，“现在要紧的是，如何封秦家的口，不将你的丑事抖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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