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初雪提亲
秦府。
卧房中烧着地暖,整个屋子都温暖如春。
秦欢正跟秦满说着话,她的匠人已经抵京,但是她不能动弹,婴幼儿用品铺子的准备事宜只怕得交给老爹。
而外屋几个妇人正商量何时回泷州。
老家已经来信三催四请,况且天气愈冷,眼瞧着就要下雪,再拖下去只怕难以启程。何氏早口头嘱咐过两个弟妹,过不了两天就得走,只是没想到出了秦欢这一岔子。
“起码要等欢欢能挪动了再出发。”
“初雪冻不住江面,大姐不必担心,欢欢的伤要紧。”
两个弟妹劝道。
她们明白何氏的心思,他们住的时间已不算短,何氏不是控制欲强的婆婆,小两口刚成婚,应该把空间留给他们才是。
她们知晓这理儿,只是秦欢的伤叫人放不下心。
萧盈歌提议道,“那不如直接请爷奶、二叔三叔过来过年节?”
何氏否认,“老家的事情多,不好搁置。”
那边也是因此,屡次来信叫他们回去。
“家里没有女人是不行的。”方氏也道。
不过好在婆婆精明能干,家里应该还不至于太乱。
“大伯母二伯母,娘,大嫂,你们瞧啊,下雪了,是初雪呢。”这时,轻灵甜美的女音传来。
秦笑推开门,欢跳的来到长辈跟前,柔顺的乌发上、披衣的兔儿毛上,都沾着些雪白。
朔风霎时盈门,驱赶着暖气。几人定睛一瞧,风中果然夹杂着浅薄细雪。
几人都笑了,“上京的初雪呢。”
“貌似比去年迟了些吧。”
“泷州去年十一月初就落雪了。”
回程的话题暂歇,她们说起初雪来。
院角绿色的腊梅开的正好,迎寒傲立,沾染了雪花霜色 ,吐露出的清香貌似更清冽三分。
“太夫人!”这时,管家的身影闯入视野,“侯爷……安亭侯爷上门提亲来了!”
话音方落,便见锦衣鹤氅的萧愈大步跨进垂花门,寒星似的眸子一抬,就落在她们身上。
“伯母,欢欢可还好?”萧愈上前一揖,继而问道。
“没什么大碍,她爹在屋里同他说话呢,你这是……”何氏注意到随他进门,长相极富态的媒婆,还有一干随从,搬着大小抬红抬,最为惹眼的红笼中的两只聘雁。
“秦家太夫人好,我们家侯爷看中了贵府长姑娘,亲自上门下聘书,求娶姑娘来了。”这时,头簪粉花的媒婆笑盈盈站了出来。
卧房里秦欢听得热闹的谈话声。
“是来客人了吗?”她疑惑的探头。
“我怎么听着……”秦满眸子微转。
像是萧愈那小子的声音。
“爹去瞧瞧。”
他搁了茶盏起身,经过落地罩,扫开珠帘,往门外一瞧。
好家伙的,极其晃眼的大红映入目中,而拱了他家水灵白菜的大尾巴狼,正意气风发的站在人堆里,同他娘子谈笑风生。
秦满顿时将神色拉的老长。
“伯父。”正想回屋,偏生被萧愈瞧见了。
秦满虚咳一声,负手而立,看着萧愈拱手上前,规规矩矩的朝他揖身,“晚辈见过伯父。”
“你来提亲?”
“是,晚辈来求娶欢欢。”
“我们家姑娘可不会叫你那么容易娶回家。”秦满还是拉着脸。
萧愈陪笑,“是,伯父所言极是。不过晚辈是真心求娶,还望伯父成全。”
媒婆讶然,没想到竟有人不要这么好的亲事。
不过这会儿正是她派上用场的好时候,当即上前去舌灿莲花,“秦太老爷呐,这可是一门打着灯笼才寻得着的好亲事勒,您瞧瞧咱们侯爷,生的是一表人才,还身居高位,您家姑娘嫁进侯府是万不会受委屈的,且侯爷承诺了,这一生只三媒六娉三书六礼娶这么一个妻子,不收不纳……我说了三十几载的亲,还是头回见侯爷这么深情之人。”
媒婆听这话时只觉得侯爷的魂儿都叫勾走了……她都想瞧瞧这秦长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这会子不见秦欢,她觉得可惜。
不过姑娘家的羞怯些,这种场合不肯露面也实乃正常。
“我们家离得远,就算姑娘受了委屈,也赶不及撑腰。”秦满道。
“伯父放心,欢欢是晚辈一生珍爱之人,晚辈真心相待,必不会叫她受委屈。”萧愈连忙表态。
秦满还待说什么,何氏瞥了他一眼,唇线微勾,先一步跨出缘欢苑,“好了,外头凉的很,都去正屋里说话吧。”
萧愈面色一喜。
这相当于留人了!
三书六礼,聘书和纳采礼都要成了!——这是一桩婚事的第一步!
秦欢听到什么“亲事”,什么“三书六聘”,心下有了猜测,心跳都不免快了两分。
她刚在婢女的帮助下起身,杵着拐杖一点点往外挪动,那声音就远了。
秦欢停在原地,漂亮的秀眉蹙起。
“开门,我出去看看。”她吩咐婢子。
婢子担忧道,“外头风大,长小姐的身子更易经寒,还是莫要出去走动了。”
“没事,正好我也能透口气儿。”吃喝拉撒全在这屋里,她真是要憋坏了。
婢子知道秦欢虽总温着脸,平易近人,但实则她极有主意,不好打发。
“姑娘披上这个,奴婢扶着您走。”婢子将秦欢杏子色木槿花纹的披衣拿来给她披上,这才打开门。
外间的门没关,里屋一开门风就吹了进来,叫秦欢小脸一寒。
她却觉着舒服,深深吸入寒冬凛冽的空气,叫肺里都叫清冽填满后,才缓缓出了门。
恰时,一粒雪花随风舞入,落在她浓密细长的眼睫上,秦欢一愣,眨眨眼睛才反应过来那是雪。
她往屋外瞧去,果然,天穹灰蒙蒙的,鹅毛大雪扑簌簌的落着。
秦欢颇为惊喜,萧愈上门提亲,竟会赶上初雪!
婢子也惊喜,“竟然下雪了,长小姐,这雪这样大,您就别出门了吧。”
秦欢颔首,杵着拐杖转身,到小桌旁的圈坐下了。
“你帮我瞧瞧,太老爷太夫人那处是什么情况。”秦欢道。
婢子别有深意的一笑,微微福身,“是,奴婢这就去!”
……
别达猛那身份特殊,在长安打探消息是不太顺遂的。等了一上午,终于等到猎场的信儿。
好家伙的,萧愈进出过猎场,倒是记录的明明白白。
但是他身边女子,别说名姓,险些连性别都没记下。
别达猛那把玩着锡铜镜,里面映照着他粗犷的面庞,他揉着眉心叹了口气。
他真不想再去侯府一坐一下午了。
他觉得那姓萧的小子就是故意的。
“可汗。”这时,有人敲门而入。
来人是鞑靼兵,但是穿着一袭汉装,禀报道,“安亭侯府回了侯府一趟,没多久又走了。”
难道这小子是真忙?
别达猛那靠在椅背上,目中闪过思索。
随口就道,“做什么去了?”
“他非常高兴的出了门。”这是他看到的。
“貌似是去提亲。”这是他打探到的。
别达猛那僵了一下,他掏了把耳朵,弹了弹,“提亲?”
“大盛人是这个说法。”下属颔首。
“操。”别达猛那低咒一声,一翻身从披着兽皮下躺椅上跳下来。“愣着干嘛,去查,那小子上哪家提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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