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老古董

“王者风暗擦把汗，芦军弋也大吓人了，演得太逼真了。”他毕竟是芦家人，久居高位，养成的气势和威严无形中确实能给人巨大的压力，况且他一举一动确实掌管着无数人的前程，不由得别人不怕他几分。

        王者风也是因为有芦军苗的原因。才觉得和芦军弋关系不远，如果没有他和芦军苗之间长期合作的基础，他可不敢在堂堂的省委组织部部长面前开玩笑。

        身在官场，天大地大，官帽子最大。

        王者风就谦逊地笑道：“您是省委组织部长，手下掌管全省无数大小官员的官帽子，凡是头上想戴官帽之人，谁不对您怕上三分？我也是个小官僚，自然也怕组织部长。”又想起刚才芦军弋所说的条件，就又问，“什么条件，芦部长？”“我是好人，不要怕我。你要是怕我，咱俩就没有共同语言了是不是？”芦军弋恢复了正常，又一连喝了几杯酒，连连说道，“好酒。确实好酒。我的条件就是小王。你得告诉我。范建华送你的锦盒中，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王者风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范省长所送锦盒中到底有什么礼物。王者风被问了不下一百次从桐县的芦军苗、邱卫红，到明州的郑周、程晓宇甚至张光仁和方余胜私下里也以开玩笑的口吻问过，再到省里的高铭明，当然，石铁军和柳云易都没有问，估计也是不好意思，没想到。正当王者风以为芦军弋会提出什么让他无法接受的条件时，他开口问出的。竟然也是同样的问题！

        王者风也就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芦军弋被王者风笑愣了，问道：“有什么妈笑的？难道我当上了组织部长，就没有了好奇心？”

        王者风忍住笑：“不是，我是想，范省长还真是够聪明，送了一个锦盒，竟然让无数人费心去猜里面的礼实里面没什么礼物，说出来恐怕许多人还不会相信，就一张白纸！”

        “白纸？”芦军弋手中把玩着酒杯。愣了愣神，忽然又得意地笑了。“聪明！没想到，范建华也真是聪明。送一张白纸给你，让你去猜他的心思。更让无数人摸不清楚头脑，，颇有两桃杀三士的手段。”

        虽然说芦军弋形容得并不贴切。但也算看穿了范建华的用心，王者风就笑：“一张白纸在没有字之前，可以说没有任何份量，一旦有文字落在上面，又可以重逾千个。现在白纸还是一张白纸。无人知道真相。”

        芦军弋知道王者风的意思是让他保守秘密，他点头说道：“人人都有好奇的心理，大家越好奇，范省长和你之间的关系就越神秘，就越让人猜疑。就让大家随便去猜也好。当成消遣。”顿了一顿，又问，“你为什么要帮邱卫红，不会想向邱家靠拢吧？”

        “在桐县的合作还算愉快，以后有可能成为官场上的合作者，伸手帮上一把，留下人情以后好相见。”王者风实话实说，他就是觉得邱卫红如果踏下心来做事业，又有家族的支持。不愁没有一飞冲天的一天。

        “芦家和邱家，也是有合作有对抗，利益纠纷不少，但大面上的事情。大家都要遵循一个规矩，邱卫红资格也到了，你给梅书记通个气，省委组织部征求雾州市市委意见时。将邱卫红的名字排在第一位！”

        王者风高兴地点了点头。

        晚上回家后，就和梅之礼通了电话。梅之礼正愁没什么好的人选。王者风一说，他就非常高兴地接受了王者风的提议。

        晚上吃完饭小丫头就早早钻进被窝，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冲他做了个鬼脸，小声说道：“快过来。和你商量个事情。”

        王者风就觉得奇怪：“一会儿等我也钻了被窝再商量，不过我看你的样子有点邪恶，是不是有什么不良的企图？”

        尽管结婚一段时间了，二人也早就琴瑟和谐了，小丫头被王者风影射地一说，还是粉脸一红：“你就不能想一点正经事儿？怎么脑子里天天有黄色思想，累不累？”

        王者风就叫屈：“你说你躺进被窝，露出头，又向我招手说有事情，不是摆明了要诱惑我？还好意思说我，是你不注意自己端庄的群象才对！”

        “不理你了，我是天冷才先上床的，谁象你，一说上床就不想好事。”梅里背过身子，给了王者风一个后背。

        王者风就嘿嘿一笑，也是，上床的说法，在男人的心目中已经成了某种事情的代名词。他也不急，知道小丫头有意逗他，就还是磨蹭着把事情做完，才上床。

        “到底有什么好事？”王者风色迷迷地问道，然后手就有些不老实起来。

        “别乱动，我和你说正事呢。”小丫头推开王者风不安分的手，“听我说，老老实实的，乖，要不不和你说了。”

        “有话好好说。”王者风老实了，看了出来小丫头确实是有事情要说。

        “快过年了，我们回家的时候。给家里买些什么礼物好？”她歪着头。一根手指放在鼻子上，显然是在用心思考，“还有，让爸妈他们过来过年好不好？反正家里东西也吃不完，他们过来也热闹。”

        “你决定好了，家里的事情，我一向是放权，全权交给老婆处理王者风要赖偷懒，不愿意操心。”

        “好吧，放过你了，知道你操心的事情也多，就交给我好了。我来安排。不过我安排好了，你必须严格执行，不许反对山丫头伸出手，要和王者风拉勾。

        王者风只好依她，忽然又想起什么：“可能过年的时候，王哲文要结婚。现在决定什么也没有用，就省点事。别想了。”

        其实他挺喜欢她好象总是长不大的可爱模样，总给人无限遐想的可能。见她说完了事情，就眯着眼睛犯困。王者风就不依了，一翻身说道：“说完事情就装睡，你太气人了，我要发怒了。”

        “我真的困了，饶我一次好不好？”

        “不好！”

        “那好吧，我妥协了。”

        “你真没有原则，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会儿？”

        “我怕坚持一会儿，就真睡着了。”

        “你。”

        眼见就要过年了，年前肯定不会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了，是不是去京城，王者风已经无心再管，只管做好手头的工作，同时盯紧了明州的关于钢厂和药厂遗留地皮归属问题的决定。

        叶页就折江省的产业结构的现状问题，召开了一次小范围的会议，由他和范建华、柳云易以及石铁军四人参加。果然和他设想的一样，所有人都反对改革，觉得在目前的状况下，还是以稳妥为上，维持现状为好。几人之中，以石铁军的意见最为坚决，就是折江省的地理位置决定了折江省很难成为经济大省，只要能在国内所有省份保持中游就足够了。

        石铁军一番话，深得叶页之心。让他忽然之间觉得石铁军和他在许多问题的看法上，有着惊人的一致。

        与此同时，明州在郑市长的提议下，也召开了一次小范围的会议。重点讨论钢厂和药厂的遗留地皮的归属。

        参加会议的人员有，常委书记程晓宇、市长郑周、常务副市长谭政。副市长何江华。程晓宇先抬出了上一届市政府和远大集团的意向书，郑周也表示，应该尊重上一届政府的意见，否则政府就没有了公信力可言。

        谭政却坚决反对，说是事实证明。远大集团的森林公园开发得非常成功，并不如当初所说赔钱，反而大赚了一笔，再加上市里允许在森林公园内兴建疗养院和会议中心，也算是补偿了远大集团为改善明州环境做出的巨大贡献。现在远大集团全副精力放在疗养院和会议中心上面。不应该再批地皮给他们。

        宏成地产近些年也为市政府做出了不少好事，经济适用房的建设。一些安置工程，都是宏成地产的影子，市里也应该适当照顾一下本地企业。

        何江华也表示了同样的意思。表示还是要多扶持本地企业家，不要寒了本地企业的心。明州是明州人的明州，让明州的企业来建造更有积极向上的意义。

        四人各抒已见，一时陷入僵局。程晓宇知道谭政对宏成地产的维护肯定不遗余力，他微一沉吟，笑了：“我的意思是，我们小范围开一个会就定下来归属，省得一直人心不定，也不利于企业开展并期工作。

        上一届市政府，是由我和远大集团签定的协议，当时为了引进远大集团的投资，为了让他们兴建森林公园。才提出以开发地皮作为交换条件，可以说，市政府是主动的一方。现在不能因为见到森林公园赢利。就觉得远大集团已经赚回了投资，就不认可当时的协议，如果这样。传了出来，以后哪家大型集团还敢来明州投资？”

        程晓宇目光炯炯地看了谭政一眼。又说：“远大集团能让森林公园赢利。是他们的经营水平高超，和我们当时签定的意向不冲突。古人还说君于欣诺千金，我们市政府，难道就撕毁当初的意向书，为了眼前的利益，而将和远大集团多年愉快的合作毁于一旦？”

        “当年签定了只是意向书，又不是协议书。”谭政有点惧怕程晓宇。不敢和程晓宇对视，他看了何江华一眼，“我和何副市长一致认为，还是由宏成地产开发为好，崔书记也非常关心宏成地产的成长，也曾亲自打电话过问此事。”

        又抬出了崔达泉压人？程晓宇微有不满。眉毛一挑正要开口反驳，郑周却笑着向程晓宇微一点头，主动说道：“崔书记也给我打过电话，关注过钢上和药厂的遗留地皮问题，我对崔书记的答复是，首先看实力，其次看适当照顾为明州做出过贡献的外地的投资商，最后，要听从大多数人的意见。从头两点来说，远大集团不管是实力还是为明州做出的贡献都超过宏成地产。从最后一点来说，我个人认为，遗留地皮不算是什么大事情，没有必要再提交常委会讨论了。我是市长，我就带头表个态，我还是认为交给远大集团合适。”

        程晓宇微微吃了一惊，他从前一段时间郑周并不明朗的态度上，看出了他有动摇的迹象，准备私下里和他好好谈谈再说。没想到还没有来的及谈话，郑周就提议召开了临时会议。程晓宇还有点担心胡州川刀果也支持宏成地产，他只有动用书记的权威，强行要求欣到常委会讨论。

        没想到，郑周对远大集团的支持力度还挺大，程晓宇眯起眼睛，就立刻想到了王者风。

        谭政吃惊地看了郑周一眼，心中无比惊讶。记得上次崔书记说过。郑周有靠拢的迹象，怎么一集眼又变了卦？他看了何江华一眼，一咬牙，反正已经事到临头，不硬着头皮上也得上了，就说：“我还是支持宏成地产。”

        三人都看向了何江华。

        何江华知道自己人微言轻，虽然也是常委，但刚进入常委会，目前走的是和谭政近一些，但还没有决定完全倒向谭政，见大势已去，连市长都支持远大集团了，他在市政府里面还是和市长的脚步一致才好开展工作，就点头说：“听了程书记和郑市长的分析，我觉得还是远大集团更适合一些。”

        谭政虽然料到了何江华有临阵变卦，但事实真发生之时，还是不免一阵心灰意冷。既然连书记和市长都联手了，自己一个常务副也没有必要硬撑了，连崔书记出面前没有打动郑周，肯定是郑市长有了决定。就只有妥协一条路可走了。

        四人会议通过之后，在一次常委会上。钢厂和药厂的地皮遗留问题。只作为附加议题提了一下，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就算正式通过了。

        王者风听到消息后，打电话告诉了云菡烟，云菡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就又问他：“你说我是剖腹产好，还是顺产好？”王者风败了，云菡烟现在完全进入了母亲的状态之中，美国的网络公司和国内的生意，都无心照顾，一点也不放在心上。还好，美国的公司有董事会，有执行总裁，一切运转正常。远大集团有执行副总，也有高老。而且也形成了集团化的正规管理。

        算算云菡烟已经有四个月身孕了。王者风就问：“过年去哪里？”

        “呆在明州好了，不想回京城。我想好了，如果年后你还留在明州。我就提前飞回美国生产。如果你能去京城，我也回京城，在京城生产。反正就看你的去留，不管在哪里生。我希望我进产房的时候，有你在身边。”

        这个小小的要求，王者风还是要答应她的，就劝她好好休息，过年的时候，他会抽出时间陪她。

        周末的时候，石时和石铁军突然来到梅家作客。

        石铁军去看望朋友，回来的时候。正好路过梅家的建委宿舍。石时提出到楼上坐坐，石铁军一想也有段时间没有和王者风私下里坐坐了，就点头同意了。

        王者风对石铁军父女的来访，有点意外，又有点惊喜。梅里连忙为客人泡茶到水，石铁军坐下和王者风说了一会儿闲话，然后无意中问了一句：“上次范省长送你的锦盒，到底里面装了什么？”

        王者风就忍住笑，栗铁军还真有耐心，一直过了这么久才问。不过人的好奇心真大，看来他也是一直念念不忘此事。

        王者风就说出了真相。

        石铁军愣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好一个范建华，用一张白纸捉弄了无数人，有一手。”

        石时在芦家并不安稳，和梅里楼上楼下转了几圈，对王者风一本正经地说道：“还行，房子挺大挺宽敞，不过好象你住在你媳妇家，难道你没有自己的房子？”

        北方的习俗是一般不住老丈人，王者风被石时问得有点尴尬：“小孩子不懂别什么乱问，老实歇一会儿，乱跑累不累？”

        石时噘着嘴，不满地做了个鬼脸：“我愿意，要你管。赶紧赚钱为梅姐姐买房子住，我以后嫁人。没房子才不嫁。”

        石铁军笑骂了石时一句：“就你话多？乱说什么？世界上的事情。一切要靠自己去争取，别总想着依靠别人。你在这一方面依靠了别人，就会在另一方面还回去，世界是公平的。”

        “好了，好了，不听你件大道理了。”石时捂着耳朵走进了梅之礼的书房，刚一进去就“咦”了一声。“这是什么石头，挺好看的。不过雕的是一棵白菜就太老土了。没创意。要我说。一定是老古董才喜欢的东西。”

        老古董？

        王者风脑中顿时灵光一闪，石时的无心之语顿时让他茅塞顿开。一直以来，他都琢磨不出来到底是谁送他的古怪礼物，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石时无意中喊出一句“老古董。“

        没错，就是在省三院住院期间偶遇的神秘老者老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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