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白纸理论
杜衡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她的小嘴不大，吃惊的表情非常诱人。性感而娇艳的红唇几乎成了一个圆形，露出了里面紧密而整齐的牙齿。以及粉红香嫩的舌头，她眨了一下眼。才气愤不平地说道：“王者风。你太可恶了，你的话简直是对女人的污辱，难道男人对女人除了占有。就没有别的想法了？”
“当然有。”王者风得意地笑了。“就象我对你，虽然百看不厌，但心中却没有半点不良的企图，就觉的你一朵只可远观并且香远益清的鲜花，我们之间隔着山隔着水，隔着…”
王者风举起手中的咖啡，又说：“隔着咖啡杯！”
杜衡本来听王者风的意思，似乎是在暗示他和她之间，有着无法跨越的距离，虽然明知道王者风是玩笑话。也清楚自己和他之间，也许真的无法靠近只可远观，但不知为何心中还是生起莫名的伤感，脸上就不免流露出落寞的神情。
等听到王者风最后一句话说出口，突然之间又如云开雾散，雪后初晴。只觉得心情无比开朗，“噗哧”一声笑出声来：“讨厌，你现在越来越会花言巧语哄骗女孩子了，要是让你家小里知道了，怎么得了！”
王者风见气氛差到了想要的效果，就及时转移了话题：“怎么样，贷款下来没有？”
杜衡本身资金不够，需要向省里和巨州市两级申请贷款，巨州市可以缓上一缓，等前期工程建好之后再申请最好，但省里的贷款还是需要早做准备，因为赵王宫遗址一旦破土动工，前期资金需求量很大，光凭杜衡的几千万再加上她找到了资金，一共1亿元，还有不小的缺口。
杜衡本来还沉浸在王者风和她谈论的男女感情的情事之中，没想到王者风转变之快，一眨眼又提及资金之事，让她心中非常不满。女人和男人的区别还是很大的，女人没有男人冲动，但一旦动情，却又比男人持久。这也就是为什么大多数男人追求女人时，在碍手之前千好万好，得手之后，慢慢就失去了激情的主要原因。
又转念一想，才知道王者风也够坏的，他完全掌握了主动，就是要她的心情忽上忽下，任由被他摆布，不由哀怨地看了王者风一眼，说道：“你的话题说变就变，就不能给人一个缓冲？”又笑了笑，还是说道，“省里的贷款基本上定了下来，贷了9000万，是我姨夫出面帮我解决的。”
9000万虽然不多，但正好解了燃眉之急，弃期资金有近2亿了，乐观估计，能够支撑到赵王宫全部工程量的一半左右，利下的钱再找巨州市贷款，就容易多了。
范建华能够帮杜衡解决资金问题。可见他也是对试点城市的前景十分看好。王者风虽然不敢说有多了解范建华。但他对范建华的关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几年了。从林森时代。范建华就是谨小慎微的行事风格，当上省长之后，还是低调有余，进取不足，尤其是在经济问题上，他更是小心谨慎。恐怕落人把柄。
范建华以省长之尊出面，别说迎9000万，就是9亿也能贷出来，但他显然还是从最保守的角度考虑，只帮杜衡赁了9000万，就算最后杜衡的投资失败，9000万的不良贷款放到省行，也是九牛一毛，很容易抹平，基本上不会引人注意。
王者风原以来范建华甚至有可能不帮杜衡出面解决贷款问题，或者是就算答应，也会费一些周折。没想到杜衡很轻松地就获得了范建华的帮助，王者风并不相信完全是亲情起了作用，最大的可能就是范建华也是迫切地希望试点城市的改制能够成功，可以为他的省长生涯，加上不少的政绩分。
而且试点城市的城市还会产生连锁反应。如果随后再有三五个城市申请试点，再获得成功的话，几乎可以肯定的是，范建华的省长宝座不但可以坐稳，而且担任下一任书记也几乎没有了悬念。
由此可见，范建华对试点城市的成功，也是寄予了厚望。是好事。也是好消息，杜衡贷款成功。让王者风心中暗喜，就又说出了心中所想：“好，非常好，接下来小衡就可以在历史的废墟之上，勾画你心目中的蓝图了。”微一停顿，又说，“今天周末，范省长有没有空。我想请他赏脸一起吃个饭，怎么样？当然，也要请你一起。”
由杜衡作陪，就有很明显的私人性质了，而且王者风还另有打算。
杜衡低头想了想：“我打个。电话试试”事先说明，我只负责试一试，不负责说情。”
其实王者风在上班时间，以汇报工作为由直接去找范建华，范建华肯定也会乐意见他。上次锦盒事件之后，他一直保持沉默，还没有给范建华一个答复，是因为一直找不到利益共同点。现在好了，时机到了。有了他出面为杜衡贷款的举动。王者风就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杜衡也没有避着王者风，当着他的面拨通了范建华的电话。
“姨父，我是小衡。有件事情我想向您说一声。就是王者风和我在一起，他想。一起坐坐，不知道方不方便？”杜衡一边打电话，一边看向王者风。开始时。她的目光只是单纯地在看，也不知范建华对她说了些什么，她的目光开始流露出惊讶和不解，最后又变成了好奇。
放下电话，杜衡抬手看了看表：“现在。点了，姨夫说，让我们11点半到家中接他。”
王者风原本以为范建华会拿捏一下，最早晚上最晚明天才会和他见面。没想到，一个电话过去，他竟然中午就想见面，倒让他也小吃了一惊，随即一想就明白了什么，范省长恐怕等他主动靠拢已经很久了！
王者风和杜衡开了两辆车。最后二人一商议，决定将杜衡的车先放下，只开王者风一辆车前去接范建华，也好路上一起说话。
在路上。杜衡就说起了和巨州市的合作，基本上一切还算顺利。大家相处得非常愉快，单士奇有幽默风趣的一面，高正勇则是办事严谨，不善言笑，待人接物很有原则，也有礼貌。总之书记和市长都比较好打交道，也就是奠定了初步的基础。
“王哲文是你弟弟？”杜衡忽然想起常跟在高正勇身边的王秘书和王者风有点相象，“长得有点象，不过性格却差了太多。”
“是我叔叔家的，不过和亲弟弟没有区别，哲文是比较老实，为人诚恳。”王者风答道。
“王哲文何止是老实，是比你踏实多了。一看就属于埋头做事、勤勤恳恳的好人，不象你，一看就是一个。聪明过人的坏人。”杜衡嘴角带笑，斜着眼睛看向王者风。
“说我聪明我接受，说我是坏人。就有点言过其实了。”王者风表示了不满，“什么叫聪明过人的坏人？你的说法不成立，坏人不能用聪明来形容，应该说是奸诈。”
“主要是你坏归坏，但一不贪财。二不非常好色，三不违法乱纪。聪明之处都用在了正途，所以也不能用奸诈来形容。”杜衡吃吃地笑，一副调笑王者风得逞的神情。
别说杜衡发坏的时候，小模小样的调皮表情也无比动人，很有爱。而且让人想有吃上一口的冲动。幸好王者风全神贯注地开车，没有仔细盯着她白里透红与众不同的脸颊看，否则说不定还真有一点激动。
不过冲动不是好事，如果说冲动是魔鬼，那么激动就是魔女了。
到了范建华所住的省委小区。王者风停好车，杜衡就打了电话。不一会儿，范建华就安步当车从里面走了出来。王者风不敢怠慢，急忙下车。恭谨地站在范建华面前，说道：“范省长好。”
“小王好。”范建华似乎有什么喜事一样，情绪颇高，一摆手，“先不说了，上车，找个地方吃饭，边吃边聊。”
难得见范建华也有意气风发的时刻，王者风就打开车门，请他坐在了后座。杜衡坐在副驾驶，等王者风上车之后，就嘻嘻笑道：“司机，开车。”
王者风就悄悄瞪了她一眼，发动了汽车，征询范建华的意见：“范省长想去哪里吃饭？”
范建华微一沉吟：“听说森林居的口味不错，去尝尝，现在的季节。森林公园应该是花团锦簇了。吃饭加赏景，一举两得。”
一行三人来到森林居，王者风是常客，又是邓新科特意交待的贵宾，基本上不用说大堂经理，就是普通服务员也认识他。只要是王者风领着客人前来，一律安排最好的房间，上最好的菜，并且不多问一句。
到了楼上预留的房间，王者风请范建华坐在主位，又请他点菜。范建华也不推辞，当仁不让地点了七八个菜。要了一瓶好酒，然后将菜单一扔，对王者风说道：“我就替你和小衡做主了，你们也别挑了，今天就随我的口味好了。”
和省长一起吃饭，吃的不是饭，是赏识，王者风笑道：“我没问题，就是不知道小衡作为南方人，是不是习惯北方的口味？哦，忘了森林居偏重南方口味了，倒正好称了小衡的心。”
杜衡摇头说道：“嗯，我现在在北方住尖了，已经适应了北方的口味了，现在我是兼容并蓄，不管北方菜还是南方菜，来者不拒。”
王者风见范建华看杜衡的时候。眼神之中还是有一丝慈爱之色，就知道毕竟二人之间有亲情，就笑着说道：“对于菜你可以兼容并蓄，不分南北，不过你估计对于男朋友的选择，应该还是喜欢南方人多一些。对不？”
杜衡眼睛又大又圆，目不转睛的盯了王者风片刻：“找事是不是？我记得我早就对你说过，我现在觉的不但喜欢在北方生活，喜欢吃北方菜。还喜欢北方汉子。”
一句话说得范建华哈哈大笑：“你爸和你妈就是太固执了，非要到南方一个小城，说是追寻心目中的江南小镇，要寻找心灵的宁静。江南小镇好是好，可惜日子太安静了。消磨斗志。想要从政，想要干一番事业，要么去如梧省一样的经济大省。要么就在北方几省，离京城近了，才好当官。”
王者风听了冲杜衡暗暗竖起了大拇指，一句北方汉子给人的遐想无限。估计杜衡也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妥。杜衡冲王者风做了个鬼脸，又双手交叉在胸前，悄悄做了一个手势。王者风明白了，杜衡是告诉他。其实范建华好打交道，没有外人的时候，他说话也比较随意。
不多时，菜上齐了，范建华拿起筷子就尝了几口，然后点头赞道：“不错，不错，味道还是别有特色的。来，你们两个也别光看不动了。吃，民以食为天，先吃饱肚子再说。”
范建华也有意思，吃起饭来。就真的埋头吃饭，不发一言。范省长秉承食不语的古，王者风和杜衡也就无声无息地低头吃饭，一顿饭大概吃了十几分钟，三个，人竟然没有说一句话。
直到范建华吃好之后，放下筷子说道：“也难得你们两个小朋友陪我一起吃饭，还有耐心一言不发，说实话，我家老李就最烦我这个规则。一吃饭就想说话，这不，斗争了许多年，终于还是我胜利了王。男人对女人要温柔，也要有原则。更要有耐心，要相信时间总是在站在我们一边
范建华话里有话，王者风听了出来，就答道：“范省长从生活中总结出来的道理，肯定精辟。实践出真知，理论永远是为实践服务的，只有经过实践检验过的理论，才是最有用的理论
范建华点头一笑，心想王者风果然够聪明，一点就透，就又说道：“领导小组初步取得了可喜的成绩。和小王你的个人能力是分不开的。”
王者风忙谦虚地表态：“主要还是在省委省政府的正确领导下，在范省长的亲切关怀下，在石省长的具体指导下，还有领导小组的全体同志的共同努力下，算是有了一点小小的成绩，当然，也离不开巨州市委市政府和雾州市市委市政府的强有力的配合工作，我个人的能力有限，只不过做了一点份内之事。”
范建华还没有开口，杜衡就嘲笑说道：“唉，你越来越没有创意了，话说得一套一套的，太官僚了。你说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处级干部。已经老气横朱得和一个在官场混了十几年的老油条没有区别了，我真替你感到失望。”
范建华却是满面春风地说道：小衡不要怪王者风说官话套话，跟自己人在一起说话可以随意一点，但在上级领导面前，该有的姿态必须要摆出来。你有必要的姿态，也许别人觉得你很做作。
但你没有，别人就会觉得你是自高自大。官场之上，宁肯做作也不要自高自大，是不是小王？”
今天范建华对自己格外和颜悦色，话里话外全是点拨的意思，王者风就猜测范省长恐怕不仅仅是因为自己主动请他吃饭，他如此高兴，肯定他还有其他事情。
果然范建华又说：“产业结构调整领导组对折江省来说是新兴事物。就象一张白纸一样，可以让人任意绘画蓝图。但也正是因为是一张白纸，所以最后交上来的答案，可能是高分，也可能不及格。
范建华点到白纸，王者风心中微微一惊，知道他在暗示锦盒一事，斟酌一下，说道：“是呀，越是白纸越不好下笔，不知道该从哪里落笔。也不知道第一笔能不能开好头。还有应该在哪里留白，在哪里重点描绘，所以不得不慎之又慎。对于领导小组。希望您多给一点成长的时间，相信在省委省政府的正确领导下。在领导小组全体成员的共同努力下，一定会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可以说，王者风并没有回答范建华最为关心的问题，就是他给王者风的锦盒和白纸，王者风将如何书写。
范建华微微有点失望，他本来以为王者风走向他靠拢，主动投诚来了。没想到，王者风却避重就轻地回答了问题，让他心中微有不满，想了一想，还不死心，就又问：“小王。新婚大喜之时，我有事没能亲自到现场祝贺，来，现在来敬你一杯。就当是迟到的新婚祝福。”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王者风就不能不有所表示了，他急忙站了起来，双手端着酒杯，低于范建华的酒杯几分，轻轻一碰，然后就又一饮而尽：“感谢范省长的盛情，我满心感激。您的礼物我也收到了，非常有意义，我一直珍藏在家中。我也希望等一个合适的机会，能够在您赠送的礼物之上，画一副由我精心设计的蓝图。”
王者风许了一个长远的承诺，范建华本来还不太满意，一想到他有事相求于王者风，再联想到省里越来越复杂的局势，又自信地笑了：“不急。不急，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坐下，坐下说话，现在又不是在省委大院，别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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