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章 惨烈
王者风虽然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但猜也能猜个大概,只是他顾不上回头,鲁老倔危在旦夕,他脱掉衣服,将鲁老倔的头包住之后,半抱着他朝下马河跑去。
王者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不顾手被烧得生疼,几乎将鲁老倔半拖离地面。5米,3米,2米,王者风抱着鲁老倔“扑通”一声跳入了滚滚的下马河中。
河水寒冽刺骨,鲁老倔一入水,身上火势立刻全灭,总算逃过一难。让王者风没有想到的是,鲁老倔还不会水,他只好抓住鲁老倔。拼了全力将他拖到了岸边此时众人才清醒过来,一哄而上接过了鲁老倔。
鲁老倔直吓得瘫倒在地,站也站不起来,一头乌黑,全身湿透,神智倒还清醒。刚才的一幕回想起来,后怕不止。摸摸身上,没大事。再摸摸脸,耳朵和鼻子都在,就放了心。
其实汽油虽然易燃,但因为王者风处理及时,不顾自身安危脱衣服帮他捂住了上身,而他又穿着棉衣小天又下雨。阻止了汽油热量的进一步燃烧,又被王者风及时拉到了水里。基本上就是表面上有些烧伤,没有大碍。
再看王者风已经分开人群,大步流星来到老钱面前,蹲下来查看老钱的伤势。
老钱双腿骨折,露出了白森森的腿骨。血,流了一地,和裤子粘在一起,惨不忍睹。他紧闭双眼,紧咬牙关,显然已经昏迷过去。嘴里却含混不清地说道:“王区长,王区长小心,小心…”
王者风再也忍不住双泪长流。他已经出离了愤怒。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要置他于死地,而且还乘人之危,先是点燃鲁老倔,趁他救人之际出手。如果不是老钱舍身相救。倒在地上的人就是他,而鲁老倔说不定也会被火烧死!
简直就是一帮畜生!一帮王八蛋!一群丧尽天良的牲口!
王者风出事以来第一次差点无法控制内心的冲动,想要冲上去狠狠揍被工人抓住的小混混一顿。只是他不得不强压怒火,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现在必须冷静再冷静,因为要先救人要紧。
所有人都围在王者风身边,都心惊肉跳。为刚才发生了惊心动魄的一幕而后怕不已。
陈剑秋和晃伟纲门才差点吓得没有晕过去,老钱一倒地,两人刻,第一时间冲了过来,守在老钱身边。陈锦明和华三少在王者风用衣服抱住鲁老倔的一瞬间,都惊愕心提到了嗓子眼里。一个堂堂的区长,副厅级高官,不顾危险要救一介,村民,除了感动。除了热泪,他们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自己的心情!因为王者风是在为金树集团解围,在为他们解忧。
当有人偷袭王者风的一刹那,陈锦明和华三少只吓得魂飞天外。要是王者风被人击中,是在替金树集团排忧解难之时遇险,别说上级追究什么责任了。就是他们的内疚,也会让他们一生难安。
王区长,是他们见过的最爱民的区长,最亲民的干部,最真心的官。
直到老钱跳出来替王者风挡了一下,王者风救人跳水,然后又从水中捞出鲁老倔之后,陈锦明和华三少一颗心才又重新落回到肚子里,两人才发现。虽然今天风雨交加,但却出了满头的大汗心惊胆战得比他们自己被浇了汽油点了火还要惊吓过度。
刚才的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所有人的焦点都落在王者风身上。行凶者伤了老钱之后,跑到人群之中不知道逃到了哪里,竟然没有人注意到。历飞20来人的警力面对四五百人的人群,根本就不起任何作用。历飞知道,今天他丢人丢到家了,差点在他的眼皮底下让领导被人打伤。虽然有惊无险,他已经面上无光了,而且今天的事情治他一个办事不力还是轻的,严重的话小有可能让他直接闲置。王者风想要找替罪羊的话,他就是最现成的一个。
不过见到王者风的英勇和无畏,历飞服了。有这样的领导,多大的黑锅他也背了,怕什么?这么有人情味的领导。还能让他白背黑锅不成?历飞就打定了主意。如果上级领导追究责任,他一人承担下来。
以前跟过王者风的工人,见到王者风英勇救人的壮举,就又对王区长更多了敬佩。因为在他们心目中,王区长救人之举,是自然而然的行为,是因为他本来就是英雄人物。
而华三少一帮的工人,只在工人之间口耳相传之中知道过王者风的事迹,虽然信,也未必深信。还有一些人半信半疑,认为熊海的工人的说法有夸大失实的地方,今天亲眼见到王者风奋不顾身的壮举,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安危拼命也要救下一个素昧平生的老头,许多工人都感动了。他们知道,传闻中的王区长的形象一点也没有被人为地拔高相反,他们认为和传闻相比,眼前的王区长更真实更可敬,也更让人真心敬佩!
王者风却没有一点当英雄的觉悟,他只是眼含热泪,看着昏迷不醒的老钱,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只有泪两行。
陈剑秋和晃伟纲也在一旁陪着流泪,他们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叫人格的魅力,什么叫人性的光辉!他们心里清楚的是,换了他们,未必能有勇气和老钱一样舍身救人。老钱肯舍身救下王者风,肯定是因为王者风真心待他。
要不你让市长告诉一名下属,让下属为他牺牲一条腿,看下属干不干?十个有九咋,不会同意!条件再优厚也没人答应。
两人就知道,王者风在工人的心目中,确实有着无人可比的地位。
救护车总算赶到了,将老钱抬上了救护车,王者风让陈剑秋全程陪同。安排最好的病房和医生治疗,他必须留下,处理善后事宜。
刚才村民和工人之间的械斗,基本上没有人受什么重伤,有人头破血流看上去挺严重,其实就是破了一层皮而已。而老钱的断腿和森森白骨终于刺激到了所有的人,没有一个人再敢和人争斗,都扔了手中的东西,没有人敢迎接王者风怒火中烧的目光。
王者风几步来到鲁老倔面前,大声说道:“今天的事情,必须要有一个交待,有人故意从中挑拨离间,颠倒黑白,污蔑金树集团。我可以明确地告诉大家,金树集团没有少傅一分征地款,市里下拨到小斗村村委会的款项,也是一分不少。如果到乡亲们手中少了,问题一定出在村干部身上,我会尽快安排工作组入驻小斗村,查清事实真相,还金树集团一个清白,还乡亲们一个公道
王者风的话既是讲给村民听,也是讲给躲在远处的康少烨听。他知道,小斗村村委会在今天的事情里,有摆脱不了的干系。还有夹杂在村民中的黑恶势力,绝对和村干部暗中插手有关。
既然对手想起了这样的一出好戏,王者风不把他一查到底,他就不是王者风了。而且还打伤了老钱,也不知老钱的双腿能不能治好,甚至还差点烧死鲁老倔,简直就是将人命当儿戏。
不管如何,王者风一定要好好查下去,顺藤摸瓜,查到谁是谁,不信不能把他们查个底朝天。
还有今天也抓住了几个小混混,幕后指使人也要一查到底,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参预者!
鲁老倔先是得知儿子被妥善安排的消息,又差点被火烧死,被王者风拼死救下,半天惊魂未定。现在才稍微缓过神儿来,又听众人七嘴八舌说到当时的情景,王者风是不顾被人打断双腿的危险才将他救下,一生倔强从未服人的他,终于感动得泪如雨下。
等王者风话一说完,他一把抓住王者风的双手,见王者风的双手通红,上面仍有大大的火泡,又再王者风一脸乌黑,头发烧焦,耳朵上也有烧伤的迹象,鲁老倔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恰和感动。“扑通”一声跪倒在王者风面前,泣不成声:“恩人啊,你是我老鲁老倔全家的恩人,我一辈就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完你的恩情。”
王者风现在才感觉到浑身疼痛难忍,双手也是火辣辣地烧伤感,而且感到寒气入体,双眼发黑,有风寒难耐的迹象,毕竟刚才惊险连连。又水火两重天,先是被火烧伤,又跳进冰冷的河水之中,还在楼顶吹了半天风。就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尽管如此,他还是强拉起鲁老倔,有气无力地说道:“鲁大叔,快起来,我只是做了一点应该做的事情,犯不着这样。”
鲁老倔倔强起来,也确实如一头牛一样。就是死跪着不起,还将头用力地碰在地上。“咚咚”作响,每一声都是一个绝望之中的老人的心声,每一声都是一个绝处逢生的老人的感恩之心,敲打在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身上,如声声泪,如滴滴血,在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激起了感动和热泪,激起了强烈的共鸣!
谁说世上无好人?许多被鼓动前来的村民见到眼前的一幕。见到一向倔强如牛的鲁老倔,象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爬到在王者风的脚下,用人类最卑微也是最真诚的动作来表达内心的感谢。了解鲁老倔的人都知道,鲁老倔一生不肯服输,就是儿子病得再厉害,家里再砸锅卖铁,他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而现在的他,双泪长流,磕头磕得头破血流,哭得如同一个三岁孩见到走失的亲人一样,同为乡亲小斗村的村民都红了眼圈,一片喘嘘,人人都掬一把同情之泪。
就在刚刚还对鲁老倔恨之入骨的工人们,也有不少人哭出声来。现在的鲁老倔哪里还是刚才倔强如牛恨不得让人踹上两脚的倔老头?他不过是一个被生活的不幸压弯了腰的可恰的老头而已!许多工人都想到他们白发苍苍的父亲,也和鲁老倔一样的年纪,也许还在家中辛勤的劳作,也许卧病在床,也许性格软弱,但和鲁老倔一样,都是一个父亲。一个爱子心切宁愿以一死来为儿子治病的父亲!
甚至有几个南方的工人想起遥远的家乡的父亲,也是和鲁老倔一样的年纪。对他们的牵挂,一点也不比鲁老倔的拳拳的爱子之心少,他们再也忍不住泪雨纷飞。
此时此刻,风在呼啸,雨在飘摇,仿佛天地同悲,只为一个年轻人的胸怀。
然而,正当大家都沉浸在感动之中时,又有意外发生了”
王者风用力拉起鲁老倔,扶他到边上坐下。突然,一阵汽车的轰鸣声传来,一辆吉普车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发疯一样直冲王者风撞来!
在火树大厦和下马河之间,有一条宽有十几米的公路,此时工人们都聚集在火树大厦的广场之上,只有几人凑到鲁老倔的近前。村民们大部分在鲁老倔的一侧,靠近下马河的河岸。一辆没有牌照的吉普车沿着公路猛然冲来了过来,目标十分明确,就是直指王者风。
公路很宽,王者风其实轻轻一跳就可以躲开。
但他目光所及之处,有一专,十七八岁的工人正呆呆站在马路中间。也不知是吓傻了还是走神了,面对着飞驰而来的汽车,不躲不闪,只是瞪大了眼睛,脚下好象生了根一样,动也不动。
王者风急了,他闪开容易,但汽车撞上小工人的话,绝对会将他当场撞死,而他才十七八岁,才是一个孩子!王者风顾不上暴怒之下去指责幕后黑手的狠绝,简直就是一条疯狗,他猛然飞扑向前,一把推开小工人,然后再想跳开到一边,却已经晚了。
汽车的后视镜重重地击在王者风的后背之下,王者风只来得及闷哼了一声。就觉得双眼一黑,身子原地打了一个转,然后仰面朝天地倒在了地上!
吉普车停也没停,疯狂飞奔而去,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王区长”。
“王区长”。
“领导!”
“恩人!”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所有的人都愤怒了!不管是工人还是村民。群情沸腾,一转眼就汇聚了一股上百人的人流。人人手拿工具,朝着吉普车逃走的方向追去。
陈剑秋惊呆了,晃伟纲惊呆了。
熊海震惊了,华三少震惊了。
陈锦明吓傻了,鲁老倔吓傻了。
历飞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没有双眼一黑昏倒过去,在他的眼皮底下发生了领导被人撞伤的恶性事件,于公来说,是他天大的失职。于私来说,王者风是他在官场上的领路人。伤了王者风,就是毁了他的前途,和伤了他没有任何区别。
跟他同来的力多名警察正被王者风感动得鼻子发酸,心里发堵。猛然就发生王者风被撞事件,一瞬间,他们的怒火被点燃了没有人指挥,没有人发号施令,20多个人,全部紧绷着脸,一脸悲壮,齐刷刷地拉开车门,然后在最短的时间发动汽车,一路飞奔而去,狂追肇事者。
吴启得尽管脸上还有残留的血迹,显得他整个人有点面目狰狞。但在王者风被撞倒的一瞬间,他突然就有了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只觉得仿佛被撞的人是他一样,不但揪心地难受,还有一种恨不得杀了肇事者的仇恨。
“领导。”吴启得声嘶力竭地叫了一声。第一个飞扑到王者风身边,抱起昏迷的王者风。的多岁的人了,哇哇大哭,“天啊,这么好的人为什么非有人要害他?你们还是不是个人。你们为什么要害王区长,你们为什么?!”
吴启得仰天长哭,发出了无比悲壮的呐喊。
被王者风救下的工人走了过来小怯生生地问:“他是谁?他是区长?”鲁老倔颤微微地爬了过来,也意识到了不对:“你说什么,你说他是区长?”
村民们都围了过来,都不敢相信地问:“这个小伙子是个大官,是区长?。
“他就是我们下马区人民政府第一任区长王者风!”陈剑秋放声大哭,泣不成声!
熊海和他的工人们都围了过来,他们都是曾经和王者风同甘共苦的桐县的工人兄弟,一眼望去。人人眼里含泪,恨不得都如老钱一样,替王者风挡下刚才的撞击。
熊海满脸泪水,冲火树大厦的工人们说道:“老钱为什么拼了命也要替王区长挡下铁锹?你们都看在了眼里,将心比心,王区长是不是我们工人兄弟的好兄弟,好领导?当年发生在桐县的事情,王区长救了老钱一条命,现在老钱别说还他两条腿,就是还他一条命也值得。别说老钱,耍是让我替王区长去死,我皱一皱眉头。就不是一个男人!”
火树大厦的工人原本认为对王者风的传闻不太真实,今天,王者风当着他们的面,先救鲁老倔,又救下他们的工友,他是谁?他是堂堂的区长,是高高在上的政府官员,在他的眼中。不管是白发苍苍的鲁老倔,还是身强力壮的工友,都一视同仁,都视他们为亲人,都对他们舍身相救。
小工人跪下了,鲁老倔跪下了,熊海跪下了,村民们和工人们都含热泪,有人蹲下。有人站立,围成密不透风的人墙,唯恐有一点风雨打湿王者风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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