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一章 不眠之夜
“赵总，实话实说，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已经是我的底线。基本可以说，我是为免费为您服务。我和傅书记不但没有一分利润，还有可能在自己的利润里面贴补一部分。”
“哈哈，我和东来也是多年的朋友了，怎么好意思让你们贴补利润？就百分之二十八好了，我也爽快一次，哪怕你们赚到百分之三十、五十，也是你们的本事，我只取我应得的一部分。绝不贪心。”赵峰本想再拿捏一把，见元明亮确实有点着急。知道已经触及到了底线，也该见好就收了，要不生意做不成也是损失。
赵小峰也清楚元明亮才是具体的主事者。傅东来只是幕后的主使人。两人之间是合作关系，不是隶属关系，惹急了元明亮，也不是合作的长久之道。
元明亮见赵小峰得了便宜又卖乖，心情极度不爽，心想傅东来拉来的不是一名投资商，是一位难伺候的爷，得，以后说不定还得对他的布局指手画脚。
元明亮对在下马区席卷的利润到底有多少，心里也有一个大概盘算。肯定比百分之二十要多得多。但他之所以压住百分之二十的底限不让步，也是因为在他看来现在150亿的资金投入之下，趋近了饱和。再多30亿并不能带来到更高的利润率，会有一定的溢出效应，根据他的初步估算，赵小峰的30亿顶多给他带来百分之三十的利润，而且还有可能达不到。万一稍有失误，就有可能保本经营了。
还要估算上失败的风险，被王者风看穿意图之后的反制手段，等等。
百分之二十八就二十八好了，元明亮也是抱着多个朋友多条路的想法，就当是免费为赵小峰服务了。
赵小峰也看出了元明亮对他有些不满，不过他既然得到了实惠。就应该有所表示才对，就主动敬元明亮一杯：“元先生，敬你一杯，一直听东来说你有大才。今天一见，果然是少见的英才。”
元明亮再生气，场面上的应酬也耍端正，也就和赵小峰碰了一杯：“赵总过奖了，和您相比，我还差了些火候。”
明是谦虚，实际上还是有愤愤不平之意。
赵小峰也不恼，嘿嘿一笑：“元先生的计划非常高明，绝对是奇思妙想。不过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在下马区碍手之下，下一步要走哪个方面？”
元明亮摇头：“在手中的生意还没有成功之前，我一般不考虑太长远的下一步。以免分心。”
“说得也是，不过我正好有个想法，想说出来供你参考一下。”
“请讲。”元明亮也知道赵小峰有意示好，也就适当调整了心态。
“酉省的煤炭姿源十分丰富，但还是供不应求，而且国内煤炭的缺口越来越大。可以预见的是，煤炭的价格将会一路上涨。而且酉省有许多非法的小煤窑，不管是从大煤厂囤积煤炭，还是直接投资小煤窑，都是大有可为。”赵小峰眯着眼睛，一脸笑意，侃侃而谈地说出了他的想法。
要是第一次听到炒煤的言论，元明亮也不会有什么惊讶的感觉，但他刚刚才从攀丙义口中听到炒煤一说，现在又再次听赵小峰提起。短短时间内不同地点的两人都有相同的结论，就让他上了心。
不过今天的场合不太适合深入谈论煤炭的升值的问题，再说元明亮的性格确实是如他所说，既然现在专注于房地产，就一心做好手中的工作再说。别人是干一行爱一行，他是炒一行爱一行。至于煤炭，则是远大规划了。
但既然赵小峰的看法和攀丙义的看法不谋而合，等有时间还是要和攀丙义好好沟通一下，详细了解一下酉省煤炭资源的现状再说，如果可能，他也可以为攀丙义提供一些参考意见，攀丙义虽然不再资金支持他，但他也感念攀丙义的帮助。因为他现今的150亿资金，也有一部分是攀丙义帮助筹集的。
赵小峰冲元明亮说完媒炭，又转身向傅东来说起了奶制品行业：“东来。国内现阶段奶制品行业的销售和利润，怎么样？”
傅东来摇摇头：“一般，利润空间不大。主要是现在国外奶粉进入了国内市场，对国内奶制品行业形成了不小的冲击。国外奶粉技术含量高，号称营养丰富。虽然售价高昂，但依然畅销，相比之下。国内奶粉物美价廉，但还是被抢夺了不少市场份额。”
赵小峰一脸自信的笑容：“我有一个办法，可以保证提高国内品牌奶粉的销量。”
傅东来知道赵小峰的身份有很大的便利条件，他认识不少发改委和技术监督局的人，知道许多内幕消息，就笑道：“就知道你在操纵市场上面有一套。快说出来听听。”
赵小峰呵呵一笑：“什么叫操纵市场，说错话了，这叫指导市场。市场是怎么形成的？还不是在政府的有意引导下，在专家教授卖力地吆喝下，再在媒体不遗余力地宣传之下，谬论就成了真理！几百年前，人类还坚定地认为地球是宇宙的中心。为此势力庞大的宗教组织还活活烧死了科学家。所以，正是因为知道某些披着宗教外衣的人士的不良居心，来国内不是传教来了，是控制人心操纵民意来了，所在国家才严格控制他们的活动，其实和经济领域的渗透是一样的道理。”
元明亮顿时睁大了眼睛，赵小峰虽然贪心了一点，但也确实有真才实学。也不是泛泛之辈，刚才他说的一番话，切中时弊，一针见血，对政治、经济甚至宗教的认识。也有独到之处，不由他对赵小峰刮目相看。
赵小峰要的就是别人对他高看一眼的态度，他见傅东来和元明亮都被他的话吸引住了，就继续说道：“其实国外的奶粉也未必有多好。只不过他们的聪明之处在于有添加剂，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标注营养全面了。国内奶粉行业太传统了，其实许多添加剂加上一点也无妨，增加营养，又吃不死人。是不是有副作用。短时间内也看不出来。至于以后长远的影响，谁又能看得那么长远？就是现在暗中推行的转基因水稻。”
赵小峰点到为止，不再多说。端起了酒杯：“喝酒，喝酒。”
元明亮却非常关心转基因水稻的话题，不由多问了一句：“转基因对人体是不是有危害，现在科学家还没有定论，为什么就不能推广？”
赵小犹豫一下。还是回答了元明亮的疑问：“有没有危害现在还太好说。但农业部有些专家和美国合作，在某些地方偷偷种植用来试验。也收获了一些成果。国家对转基因技术采取的是既不支持又不反对的做法。其实还是默认一些试验。话说到本质上，欧洲可是不允许销售任何转基因的作物，也不种植。美国却大面积种植，却自己国内一点也不留，全部低价出口到了发展中国家，和美国一些医药公司在非洲的贫穷国家表面上免费发放药品，实际上是用他们当小白鼠做实验的做法，没什么两样。说多了，说多了，来。喝酒，喝酒。”
元明亮也就不再多问，毕竟离他有些遥远，随后气氛就活跃起来，喝酒，说笑话，仿佛刚才的不愉快没有发生一样。
傅东来却上了心，不时地低头沉思，显然是在思索什么，应该是赵小峰的关于奶粉的言论打动了他。
晚上10点左右，结束了聚会，元明亮和郑毅回酒店，傅东来又匆匆前往约定地点，和芦军弋、邱卫红面谈。
傅东来和芦军弋、邱卫红谈一些什么，外人自然无从得知，王者风也不是十分清楚，但和今晚傅东来收获巨大相比，他和孟凡胜、丁亥及李阳的聚会，也是收获不小。
至少在今晚的聚会之上，孟凡胜第一次提出大家要携手共进以应付即将到来的明州的新局面时，丁亥和李阳没有竭力赞成，但也没有表示反对，而是表现出了谨慎的乐观。
等于是说，孟凡胜和丁亥、李阳之间的关系，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也是王者风刻意引导并且想要达成的效果，傅东来一旦就任了市长。为了加强对政府班子的控制力度，势必会适当调整副市长的分工，孟凡胜是常务副市长，李阳是常委副市长，他们两人的分工不会有较大的调整，但也有可能会被傅东来分出一两个，重要的部门给他的人。因此，孟凡胜非常有必要和李阳在政府班子里发出同一个声音，以便对傅东来形成有效的牵制。
王者风既然知道傅东来担任市长一事无可阻挡，就只有在事成之前，尽可能地为傅东来傅市长布好一个大局。总要摆好阵势才能显示出对傅市长上任的重视，等傅市长上任之初，忽然发现，身前身后全是政见不和的人时，不知他会做何感想？
王者风才不会相信傅东来的承诺，政治人物，向来都是嘴上说得漂亮，转眼即忘。当然，他最关心的事情不是傅东来如何和邱、芦两家谈判，而是元明亮到底在傅东来的引领之下。在京城运作什么局？
王者风和孟凡胜、丁亥、李阳的会面之后，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回到家里，他一点睡意也没有，在书房坐了一会儿，又拨通了郑周的电话。
算起来应该是短时间内第二次深夜给郑周打电话了。
郑周显然也没有睡下，电话一接就通。他的声音十分清醒：“小王，有什么动静？”他能猜王者风半夜打电话给他，肯定是为了明州市长的人选问题，因为他也接到了京城来电，知道今晚京城在展开一场大博弈。
“领导，我刚刚和孟市长、李秘书长、李市长吃过饭，他们对您接任书记表示由衷地高兴。”王者风上来就给郑周送了一份大礼。
政府班子里面，孟凡胜向来独立，李阳是程晓宇的人，郑周对他们的影响力有限。如果他担任书记之后，还是目前的局势的话，孟凡胜和李阳、丁亥保持一致。也和他关系疏退，他对政府班子乱迹是没有任何改变，也是十分尴尬。
现在好了，王者风帮他摆平了难题，真是一个极为难得的年轻人。当然如果郑周亲自出面找李阳谈，拉拢李阳，或许也能收到同样的效果。但他也清楚自己未必能说动孟凡胜。再者说了，由他出面远不如由王者风出面好。一是他毕竟马上就是省委常委、市委书记了。拉拢孟凡胜和李阳，成功了还好了，不成功的话，很没面子，传了出来，也不利于他的领导形象。
不管王者风是出于什么方面的考虑，他的所作所为对他有利，郑周就暗暗感激，笑道：“孟市长和李市长工作能力突出，我也很欣赏他们的才干”。点了一点，表示了一下他的看法。话题一转，“邱部长连夜回京城，可要注意一下安全，毕竟开夜车，还是比白天危险一些。”
王者风笑了，郑周在打探邱卫红国家连夜回京的用意，他就稍微透露了一点实情：“邱部长临走的时候倒是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是要和芦部长见个面，到底是什么事情。他时间匆忙没有说，我也没有问。估计明天就知道了。明天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要去向您汇报一下工作。”
郑周知道明天各方云动，绝对会有重大消息传来，王者风来市委是好事。市委有王者风在，有些人才好更好地团结在一起。
“随时欢迎，只要我在市委，你就直接找我就行了。”郑周等于给了王者风随时随地向他汇报工作的权力。也就是说，其他区县的一二把手想要见市长，必须要经秘书上报，市长心情好了才会见。王者风则不用，他可以在任何时候，直接敲开郑周的大门。
王者风客气几句，挂断了电话，看看时间，知道京城方面应该还是夜未央。晚一些时候估计还会有人给他打电话，他也就索性不睡了，坐在书房之中看书。
快2点的时候，果然电话响了，是邱卫红。
“就知道你没睡，是不是一直在等消息？”邱卫红的声音之中透露着轻松，还有一丝调侃。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不是不想入睡，是知道睡了之后还要被人吵醒，与其睡了再醒。还不如不睡。”王者风也是嘿嘿一笑，还之以悠闲。
“和傅东来见面了，谈得还算满意，基本达到了都想要的结果。”邱卫红的声音之中透露出一股疲惫之意，“累啊，真是累人。”
看来，傅东来担任市长已成定局，邱家拿下省委秘书长一事也十拿九稳了，但王者风心中一直有个疑惑未解，就问：“到底安排谁下来担任省委秘书长？”
耶卫红却故作神秘地一笑：“呵呵，暂时保密，到时你就知道了，绝对会让你大吃一惊。”
“呵呵”王者风笑了，“让我大吃一惊的话，难道是从折江就地提拔？”
“算你聪明。”邱卫红嘿嘿一笑，“你还真是一个妖孽，一猜就准，我都服了你了。”
“猜什么准了，我都想不到邱家在折江还有什么人适合担任省委秘书长，难道还有隐性的力量一直没有浮出水面？”王者风没好气地说道。
“告诉你别问了。到时就知道了，也就两三天时间了，别费脑筋了。”邱卫红也有意思，到了还是没有告诉王者风到底提拔的人是谁。快挂电话时，邱卫红才想起了一个细节，告诉了王者风：“傅东来应该是刚和谁喝过酒，他和我们见面的时候，身上有酒气。”
能有谁。肯定是和元明亮在同时运作什么，有元明亮出场的话。肯定和下马区的房地产市场有关。说起来，元明亮的动静才是王者风最关心的焦点。
不过邱卫红还留一个谜底给他，也有意思，真从折江就地提拔的话。到底是谁？王者风将视线之内的符合条件的人都过滤了一遍，有些人符合提拔条件。但他清楚那人和邱家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有人有可能和邱家有关系，但级别太低，不符合提拔条件。王者风想了半天，不得要领，索性摇头一笑，操得哪门子闲心，爱谁谁，睡觉去。
没想到想睡觉也没有那么容易，电话又响了。
不出所料，是芦军弋。
“就知道你没睡，在等消息吧？”芦军弋第一句话和邱卫红的话，如出一辙，王者风哑然失笑。
“我都睡了一觉了，芦部长，现在都凌晨了，您有什么指示就请吩咐。”王者风开了一句玩笑。
“我没什么指示，就是告诉你，谈判还算顺利，明天我和邱卫红还会留在京城，最晚后天就能定下大局。还有一件事情你应该知道一下，我从另外的渠道得到消息，傅东来刚和赵小峰见过面，还有元明亮和郑毅也在场。”
元明亮和郑毅在场，王者风不吃惊，他吃惊的是：“赵小峰是谁？。
“赵泉新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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