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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王者风来到京城西郊的一处庄园——应该是老古的私人产业,他也是第一次来——庄园建造在城乡结合处,向东可以看到高楼林立的京城,向西则是绿树成萌的乡村,还有大片大片的农田和果园,微风一吹,还真给人一种世外桃源的美感。

          老古的庄园占地面积不小,但并不对外营业,估计也就是高官权贵私下交流的场所。

          王者风此次前来,没有让司机随行,他让刘武送他到京城之后,就自己坐车过来。

          刚到门口,门就开了,古璞从里面如一只花蝴蝶一样飞了出来,一下扑进了王者风的怀中,将头深埋在他的怀里,喃喃说了一句:“我又有一点想你了。”

          说是有一点,不过根据她的举止来看,是很想了,王者风左右看看,确信没人看到,才拍了拍古璞的后背:“别闹了,小心被老古看到。”

          “没人看到,爷爷在庄园里面,里面很大,他才懒得走出来。”古璞继续撒娇,王者风都能感受到她胸前的丰盈之处散发的热力和颤抖。

          “那你怎么知道我到了门口?”王者风就问。

          “里面有监控,我看到了……”古璞随口一答,忽然想清楚了什么,“啊”了一声跳到了一边,吐了吐舌头,“坏了,肯定让爷爷发现了。”

          门口的摄像头就象一双黑洞洞的眼睛,漠然地注视着王者风和古璞之间的亲昵举动。

          王者风无语,其实老古也早就猜到了他和古璞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有些事情不点破还好,一点破就都尴尬了。

          庄园内部出乎王者风的意料,花团锦簇,一派祥和,布局十分巧妙,显然出自高人之手。王者风不懂风水,但也能看出了不管是花草的种植还是树木的栽种,都有讲究。

          庄园确实不小,他和古璞走了足足有五分钟才到里面,正中建有一座仿古建筑,上写三个大字“听风处”。

          听风比听雨观雪更有妙意,听风便是雨,先风后有雨,老古的庄园虽然建在郊外,并不是远离世事,还是要听风观雨。

          一入官场,一辈子就没有安心的时候,也是必须直面的现实。

          老古正端坐房屋正中喝茶,一见王者风和古璞进来,只微一点头,目光大有深意,王者风看了出来,刚才在外面的一幕,老古尽收眼底。

          他已经练成了不动如松的境界,古璞却不行,被老古意味深长的目光一看,立刻脸红了,转身就走:“我去泡茶。”

          王者风望着古璞远去的背影,见她裙裾飞扬,马尾辫跳跃如梦,让他一时沉迷。古璞于他而言,永远是一个最纯真最不愿醒来的美梦。

          老古轻轻咳嗽一声:“小王,有没有想过现在离开天泽?”

          事情倒是传得挺快,连老古都听说了陈洁雯向省委反映的问题?平心而论,王者风对于陈洁雯本人倒真没有意见,他和她之间,主要还是因为一个保守一个想要打破僵局而带来的执政理念上的冲突,一个是保守势力的代表,一个是新兴势力的代表,必然会有矛盾。他对于陈洁雯向省委提出班子配合不好的问题,从心理上也有一定的抵触想法,但也可以理解陈洁雯为了维护本身权力和自身利益所采取的措施。

          但他还真没有想过要离开天泽。

          他在天泽的工作刚刚开展,许多项目还没有见到效益,天泽的穷帽子还没有摘掉,他为什么要走?又凭什么让他走?

          王者风在老古面前不用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摇头说道:“现在天泽的局势正好,正是大展手脚的好时机,离开的话,就太可惜了。”

          老古喝茶:“确实是可惜,但如果换个角度想,你到中央党校中青班学习一年,也是好事。你现在缺少在党校的经历,再向上走,就少了点什么。”

          王者风还不知道在省委,范建华已经和石铁军提过让他上中央党校了,如果他知道的话,肯定会大吃一惊。

          但现在他也清楚,去中央党校,不是老古的安排,就问:“是总理的意思?”

          老古没有否认,点点头。

          总理事先征求他的意思,也算比上次安排他去郎市的手法好了不少,至少有事先声明了。但王者风也知道,既然通过老古的口传达了出来,说是征求他的意见,实际上,总理已经拿定了主意,问他一问,是让他心理上好受一些。

          王者风不服气,为什么每次都是他匆忙离开?他就不能在天泽再呆上两三年,把天泽经济盘活之后再走?难道对天泽来说,陈洁雯比他更能带动天泽经济大幅迈进?

          当然,不服气也没有办法,上头决定的事情,只告诉你结果,想通想不通,对不起,没人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

          从省委到下马区,是他自己精心运作的结果,从下马区到郎市,是被总理幕后推手。从郎市到天泽,是被吴老爷子暗中操纵,现在总理又要将他从天泽挪开,他心中老大不乐意,一瞬间就下定了决心,不能再让别人完全决定他的去留了,他要自己做主一次。

          就是要留在天泽,完成自己的理想

          王者风并不知道他想要留在天泽的想法,如果实现的话,阻力会有多大,不仅是总理想让他去中央党校,连省委书记也有此意,他如何能抗衡总理和省委书记不谋而合的意志?

          老古也看了出来王者风并不情愿离开天泽,就微微叹了一口气:“我是不管了,一会儿总理来了,你自己想办法说服总理。说服不了,你乖乖地去中央党校老实一年。”

          说话间,老古的电话响了,接听之后,他就站了起来:“总理来了。”

          王者风和老古来到门口迎接。

          总理轻车简从,只带了司机和秘书。到了门口,车停稳之后,总理下了车。

          记得上一次见到总理,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王者风不免微微感慨,总理比几年前相比,苍老了一些,两鬓花白,但精神还好.并不高夫的身材似乎蕴含了无尽的活力。

          总理穿了灰裤子,半袖衬衣,伸手和王者风握手:“王者风,一别数年,岁月不变,变化的只是我们人事,我见你还是这么年轻,很是羡慕呀。”

          王者风忙双手恭敬地握住总理的手,客气地说道:“总理也是风采不减当年,让人敬叹。”

          总理温和地笑道:“但愿我还能为人民奉献几年的光和热,但看到你,我就十分欣慰,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江山代有才人出,中国,才充满了希望,才永远大步前进。”

          老古在一旁一脸微笑,等总理和王者风说完话,才头前带路,引领总理入内。王者风以为总理会乘车,没想到总理也步行入内。总理的专车就悄无声息地驶入了庄园之中,早有人领往停车场了。

          庄园内绿树如织,花草茂盛,并不觉得炎热。总理悠然迈着方步,不紧不慢地走着,难得总理有如此放松的时候,王者风就和老木一右一左,陪伴总理左右。

          总理就如聊家常一样,问起王者风的家里情况,说到了儿子王东和夫人梅里,总理就说:“我是听说了梅里是贤妻良母,难得,非常难得。她可是省长千金、市长夫人,能安心地相夫教子,有中华民族妇女的传统美德。”

          王者风汗颜,梅里的贤惠之名连总理都有所耳闻,他回去可一定要告诉梅里一声,让她美一美。当然他也清楚他的家族状况总理别说一清二楚,就是他一些**,总理恐怕也会了如指掌。

          随后,总理又提到了梅之礼。

          对于梅之礼总理也很赞赏,说到梅之礼在明州的时候,就踏实能干,是个做实事的好领导好干部,到了酉省之后,更是勤勤恳恳,都累得病倒了……说到梅之礼生病的时候,总理站住了,一脸关切和感动,他的眼神之中流露出无比热烈的情怀就让王者风十分感动。

          不管总理是情之所致还是有意为之,总之他的表情和话语确实动人心弦,很容易就触发了心底最柔软的一面,让人不由自主就被打动。

          五分钟的路,走了足足有十分钟。十分钟,说了许多闲话。但政治人物之间的对话,闲话也是官话的另一种表述。

          谈到家人谈到共同的话题,就会间接地拉近关系,增进感情交流。

          放眼天下,有几人值得总理花十分钟时间来说一些家长里短的家常?王者风很幸运也很自豪但越是如此,他心里越是对即将到来的难题忐忑不安。

          总理想让他离开天泽,出发点到底是什么?

          到了房间,分别落座之后,古璞就出面上茶。总理少不得又夸了古璞几句,难得的是,古璞文静带羞,在总理面前表现出了十足的淑女风范,而且被总理一夸居然还脸红了,就让王者风大跌眼镜。

          又想起有一次傅先先也是在人前淑女得很,不由暗暗感叹,女人天生就比男人会表演,谁要认为单纯的女人没心计,谁准会吃亏上当。

          古璞表演完毕,出门的时候,偷偷看了王者风一眼,趁人不注意做了个鬼脸,飞也似地跑了。

          老古的房子坐北朝南是平房,大门敞开,前有绿树成荫后有鸟语花香,还真是一个处难得的清净之地。穿堂风盘旋吹过让人浑身舒坦,比任何电扇和空调都让人舒适百倍。

          总理似乎陷入了某种情绪之中,微眯着眼睛品茶,不说话。总理不说话,老古和王者风也就沉默着品茶,风声由远及近,一阵接一阵,带来花香和庄稼的清新,王者风才体会到此处的妙处,叫“听风处”果然贴切。

          总理足足喝了五分钟的茶,才又开了口:“王者风,听说你是邹老的弟子?”

          王者风心中一紧,来了,总理由邹老引出话题,显然是要向学业方面引了,就说:“是,跟邹老学了一年多的经济理论,惭愧得很,没学到邹老思想中的精髓。”

          总理微一点头:“领导干部到了一定的级别,就要完善自己的知识储备,加强理论学习,磨刀不误砍柴功。只有理论知识提高了,眼界才能更加开阔,是不是?”

          “总理说得是,理论知识可以武装头脑。”王者风除了顺应总理的话,别无他法。

          “有没有想过要加强一下理论方面的学习*?”总理终于问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王者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稍微沉默了几秒钟才说,“有机会能加强理论学习当然是好事,我也非常期待,不过现在天泽各项工作网刚全面展开,我才和天泽人民建立了感情,不舍得离开他们,还想为天泽的父老乡亲,多做一些实事,多引进一些好项目。”

          王者风以为总理还会说些什么,不料总理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再提这事,仿佛轻轻一揭就翻过了一页,说起了无关紧要的话题。但王者风明白,总理似乎决心很大,他就十分不解,总理选择此时非要将他从天泽搬开,到底是基于什么样的考虑?

          王者风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说天泽还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或者说,只是想让他离开天泽,远离家族势力的控制范围?

          不管是出于哪一种考虑,王者风却坚定地认为,他还是要在天泽干到届满才好,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太频繁了,在履历上也不好看。主要也是他现在对天泽倾注了太多的心血,眼见许多重大项目就要提上日程,他此时一走,心血就全部付之东流了。

          他不甘心!

          他走后,天泽重回陈洁雯时代,还有什么前途可言?他辛苦招商3资的项目,能不能维持还要两说,后继投资,就更有可能要黄。

          由此可见,有时高层考虑问题的出发点,真的不是出于为当地的经济发展服务,而是完全为了政治需要。

          王者风不是说总理的做法不正确,而是至少在他的立场上,他更愿意为天泽的经济发展,情愿放慢上升的脚步。尽管他也知道,去*中央党校也未必不好,毕竟是总理的点名、他去了后,肯定会得到特殊照顾。本文字由布衣官途吧倾城提供。

          其实再深入一想,也许总理是觉得让他跳出天泽,远离家族势力的范围最好,而且由总理安排他进中央党校,相当于在他的额头上标明了他是总理的嫡系。

          但现在不是站队不站队的问题了.是他要坚守从政的理想和信念.而且从下马区到郎市,再从郎市到天泽,都被人摆弄,这一次,他想自己做主,想努力抗争一次。

          虽然很难。

          总理又坐了十几分钟,就走了。王者风和老古送到院外,凝望总理的汽车消失在远处,二人才转身回去。回去的路上,老古一直在思索什么问题,到了屋里坐下之后,他才突兀地说了一句:“王者风,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总理的决心很大。”

          王者风点叉:“我的决心也很大。”

          老古叹了一口气:“总理出于什么样的考虑,他没说,我也没问。

          不过我是赞成你留在天泽的,毕竟我也看了出来,你是真心要为天泽的发展付出心血。你留在天泽,对天泽有好处。但你离开天泽,对个别人有好处。”

          王者风没在京城停留多久,就返回了天泽。可以说此次和总理见面,让他心情郁闷。更让他郁闷的是,一回到天泽就接到了石铁军的电话,石省长告诉他,范书记有意让他前往中央党校学习一年。

          王者风几乎要出离愤怒了,好好的,为什么人人都想搬开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王者风的不满,石铁军听了出来,他安慰了王者风几句,给王者风吃了一颗定心丸:“你放心,王者风,有我在,在折江省的范围内,谁想动你,没那么容易!”

          王者风也是第一次听到石铁军说了狠话,体会到了石省长对他的维护之心,但他又不得不告诉石省长真相:“我今天见到总理了,总理也提出子一样的意思……”

          石铁军吃惊不小:“怎么会?”他吃惊的不仅仅是事先没有听到一点风声,而是总理怎么会和范建华的看法不谋而合?范建华不是总理这一条线上的人,他和总理之间怎么会有这样的默契?

          或者说,是总理和范建华的京城的关系达成了一致?

          范建华冷静下来,思忖再三:“王者风,只要你不想离开天泽,我会想办法协调一下。但有一点,你的不满不能流露出来落了别人的口实。”

          “我有分寸,请石省长放心。”王者风手中有可以留在天泽的筹码,但不能摆出来,否则让人认为他和上级讲条件,要胁上级,就是败笔了。他不会做出没有政治智慧落人把柄的事情出来。

          石铁军什么也没有说,就挂了电话,但熟知石铁军脾气的王者风却清楚,石铁军此次是动真格了,肯定会想方设法保他留在天泽。

          王者风没想到的是,正当他想要弄清总理和范书记之间的不谋而合的默契来自何处时,就出事了,而且还不是一处出事,而是天泽和省里,同时发生了针对他和石铁军的人为事件。

          天泽的意外事*件实际上是两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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