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同鬼不同形
霄云姿说：
“怖婴说蒋怜儿命主凤，身上带着正阳之气。而它是鬼，不能轻易靠近蒋怜儿，只能等机会再说。”
胡为民伸出一个巴掌，竖着起五根手指问霄云姿：
“等了五年？”
霄云姿点点头：
“前段时日，怖婴好不容易等到一个机会，便附身了蒋怜儿。只是后来有一个特别厉害的驱鬼师，竟然重伤了怖婴，所以才杀蒋怜儿不成。”
我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霄云姿说的前段时日，应该就是我爹进宫的日子。我真没想到我爹的高光时刻，却无意中坏了霄云姿的大事。
现在的问题是，霄云姿要杀蒋怜儿，我和胡为民要杀怖婴。虽然蒋怜儿是人，但是比起万鬼之王的怖婴，好像更难杀一些。
我头大了，原以为杀怖婴就很难了，没想到又出来个蒋怜儿。
我想拒绝霄云姿，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时，绣月也来火上浇油：
“南大哥，绣月也是被蒋怜儿害死的。要是南大哥肯杀了蒋怜儿，那就是给绣月也报仇了。”
我懵了。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看这往后的日子我忙她们的事都忙不过来，就不用考虑自己了。
唉，思来想去，我除了头疼还是头疼，才发现人的事比鬼的事难处理多了。
就在我一筹莫展时，怀平王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既是遇到难事，怎么不请为师帮你想办法？”
我愣了一下。
怀平王出来了，霄云姿能看见他吗？
怀平王是鬼，霄云姿是鬼借人身。本质上，怀平王和霄云姿同为鬼命，可是他们又不同形。
这种事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我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互相看见对方。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自己多虑了，因为霄云姿对怀平王刚才说的话，包括怀平王已经站在我身边，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霄云姿看不见怀平王，这……更让我为难了。
霄云姿不知道怀平王的存在，那我就不能回答怀平王刚才的问题。不然莫名其妙的对着空气说话，霄云姿肯定会起疑心。
不过，这种小场面难不倒怀平王。他只是略微打量了一下霄云姿的反应，便确定对方看不到自己，所以就放下心来对我说：
“山桥，蒋怜儿的生死，肯定是和她哥哥蒋莽连在一起的。如果你暂时动不了蒋莽，那就必须留着蒋怜儿，不然最后死的人就会是你。”
我连连点头，怀平王说的没错。
霄云姿看上去只是想杀一个蒋怜儿，其实真正杀的还有蒋莽，和他手中的权利，以及蒋氏一族的颜面。
所以说，要杀蒋怜儿，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
这可真是让我为难，我如果就这么说给霄云姿听，她肯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算了，我还是委婉点吧：
“霄云姿，蒋怜儿不是不能杀，只是需要时间去等。”
霄云姿看着我：
“南大哥也需要等机会吗？”
我说：
“不但需要等机会，还要提前筹谋很多事情。这些事情只要有一步错了，那就不是蒋怜儿死，而是我们死了。”
胡为民也知道怀平王说了什么，但他并不知道我说的机会到底是什么。
“山桥，什么样的机会能杀死蒋怜儿？”
我说：
“能置蒋怜儿于于死地的只有皇上，但是蒋怜儿做事再过分，皇上顶多是责罚，还不至于杀了她。所以，我们要等蒋莽那边出事，才有可能连累蒋怜儿去死。”
胡为民自己想了想，没想明白，又问我：
“蒋莽会出什么事？”
我说：
“蒋莽暗中把宫里的屠鬼局改成豢鬼局，还私自养鬼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想起兵造反，自己做皇上。”
怀平王赞许地看着我：
“和本王想的一样。”
胡为民愣了：
“蒋莽造反，和我们杀蒋怜儿有什么关系？”
我说：
“蒋莽造反，就会株连九族。所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只要蒋莽出事，蒋怜儿肯定也活不成，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借皇上的手处死他们。”
胡为民说：
“万一蒋莽不造反呢？”
这次我还没开口，怀平王先说话了：
“蒋莽素来野心勃勃，当年本王还在朝中时，就提醒皇上要小心蒋莽。可惜皇上不信蒋莽造反，却认定我要除掉蒋莽，是想削弱他的实力自己造反，这才亲手杀了我。”
胡为民看着我，其实问的是怀平王：
“所以蒋莽肯定会造反？”
怀平王点点头：
“迟早的事。”
胡为民边想边说：
“既然这样……那我们只要等着事情发生，等着皇上处死他们就好了……我们不用做什么吧？”
我说：
“那不行，万一蒋莽造反成功，别说不能杀蒋怜儿给霄云姿报仇，还会让天下人都陷入到水深火—热的生活中去。”
胡为民看着我，眼睛慢慢睁大起来：
“山桥，难道你刚才说要提前筹谋的事情，是阻止蒋莽造反？”
我摇摇头：
“不是阻止，是让他造反，但是不让他造反成功。这样才能坐实他的罪名，让皇上诛他的九族。”
胡为民像是在听一场天大的笑话，震惊的眉毛都在抖：
“山桥，你哪来的勇气说这话？你和我就是两个驱鬼师，哪里有能力做这么大的事？”
我话锋一转：
“你也知道此事甚难？我就说我们没有能力帮霄云姿，你还不信？”
绕了这么大一个弯，我终于把想说的话说出来了。我就是想让霄云姿知道，她说的杀蒋怜儿，到底有多不可能。
可是霄云姿关心的却不是这个。
她不知道怀平王的存在，听我和胡为民说的话有好几处都对接不上，早就糊涂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胡大哥，你刚才说万一蒋莽不造反，南大哥还没说话，你又说蒋莽肯定会造反，什么意思？”
胡为民愣住了。
他刚才一心和怀平王说话，根本没顾上霄云姿就在旁边：
“那个……云姿啊，你应该关心怎么杀蒋怜儿吧？至于我说话这个……这个……”
胡为民结巴起来，拿眼神向我求救。
我欲哭无泪，这天大的窟窿，他胡为民怎么就认定我能补上？
霄云姿看胡为民看我，也盯着我看。
两个人，四道目光，像四把利刃在我身上来回穿插。我甚至都能感受到八刃破鬼符在恶鬼身体里的那种痛楚了。
这时，绣月突然在我耳边说：
“南大哥，霄云姿若是不去找怖婴，那她以后就是我们这边的人了。你要是不告诉她怀平王的事，以后这样的麻烦，怕是会越来越多。”
这个我知道，但是，这件事不能我一个人做决定，还得怀平王同意才行。
可是怀平王这会却不看我，也不说话，我也弄不懂他到底是想让霄云姿知道他的存在，还是不想让她知道？
霄云姿看我久久不说话，突然就伤感起来：
“看来二位哥哥有事瞒着我，没有把云姿当自己人看待。算了，既然二位哥哥无心给云姿帮忙，那云姿还是去找怖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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