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英雄的晚餐。29
莫超然飞步踱回家里，打开家门阴沉着脸就气势汹汹往厨房里冲去。莫父莫母和胜男觉得莫超然这状态不太对劲儿，全部一涌而上跟了过去。
刚好莫文山仍靠在厨房的墙上懒懒散散玩着手机，见莫超然进来又是这个架势，还没来的及思考便被莫超然捏住衣领重重一记猛拳砸倒在地。
“嘭”的一声，莫文山手里那个价值七八千国民骄傲的国产手机瞬间坠地屏幕被摔的七零八碎。
门口的三人全部在那瞬间慌了神，嘴里叫莫文山名字的和莫超然名字的叽叽喳喳炸成一团。
方才还好好的一家人这会又突然成了这样，莫母虽不知道事出何因，但她知道莫超然能在胜男面前这样干，今晚这事一定不小。
孩子还未满三月胎象不够稳，莫母见胜男大惊失色几番大声呵止着莫超然，生怕这样的混乱场面重撞了胜男的胎气，连忙又哄又劝把她塞进了她和莫文山的卧室里。
说时迟那时快，莫文山吃了莫超然第一拳头重摔在地还没来的及爬起来，正准备开问
“哥！你……”
莫超然冲过去骑在他身上又是第二记重拳砸向他的右脸。
这一拳莫超然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莫文山随着头向右偏的进程中恍惚看见莫超然猩红燃烧的双眼，恨不得今天能在这里把他打死的愤怒。
一声闷响莫文山右脑嘭隆砸地，大脑一片空白。只感觉右边的嘴里有个什么硬物在晃动，莫文山下意识用舌头一顶，吐出一看居然是颗牙齿。
莫超然仍然闷不做声，任由一腔沸腾的热血主宰着自己心智。正在他准备向莫文山右脸挥动出第三次拳头时，突觉两个肩膀处有一股猛力拉扯，接着身体便轻盈如鸿毛向身后唰的一下飞了出去。
莫超然定睛一看原来是莫父，他虽年老缠病，可他毕竟是个靠劳力为生的硬汉。莫超然丝毫没有意外，若是这个家还有谁能撼动自己也只有非他莫属了。
提住他的肩膀将莫超然甩出去这一下，莫超然既觉身体无赘想必莫父必定是耗费了大量心力，甩出莫超然后他身体软塌背靠在墙上惨白的面色故作刚强，他气喘吁吁发出虚弱的声音
“你……你要干嘛！”
莫超然的背直直撞向洗碗池下的柜子，这一下撞出了参天巨响，更是撞的他的脊柱折断般闷痛。
魔鬼已全然占据着莫超然的神志，他不在乎问题是否解决更不在乎继续下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现在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循环尖叫
“打死他！！！”
莫超然双脚一蹬从地上一跃而起，随手拿起了洗碗池边的一个玻璃大碗便向莫文山的方向冲去。
莫父见势迎上前去抬出手来就狠狠一巴掌甩在莫超然脸左脸上，这清脆一声响伴随着莫父的怒吼响彻整个屋子。
“莫超然！你给我住手！！！”
本以为这一巴掌能他暂时清醒过来，谁知他没有丝毫退却之意，仍旧不依不饶继续向正在摇摇晃晃从地上慢慢爬起的莫文山猛扑过去。
他手里握着的可是一个玻璃大碗，无论这碗碎在莫文山身体的哪个位置他今日只怕都不会太容易。
莫父连忙伸出手去搂住莫超然的腰用力将他往厨房外拖去，莫超然已全然发了癫狂，不停摇晃着身体想要从莫父手中挣脱开来，嘴里还不时发出低沉的嘶吼
“爸！爸！你放开我！让我去打死那个畜生！免得他再祸害我们！！”
莫母将胜男反锁在屋内急忙赶来，正好看见莫文山嘴角淌血还有地上的那颗大白牙。莫父死拖着莫超然以及莫超然手里的大碗。
那句手心手背都是肉便是她亲眼见证自己手心和手背死掐猛打的残忍讽刺。眼泪瞬间在莫母脸上夺眶而出，她紧咬牙关强忍着心痛加入莫父使上了一把力，这才和他一起将莫超然从厨房拖了出来。
莫母将厨房门重重关上莫父用身体堵在门口，里面的莫文山算是暂时安全了下来。
莫超然仍然处于癫狂状态，一次次拥挤撞上前去想要通过莫父的身体把门撞开。
一个儿子被打成那样，自己老伴又被另一个发了疯的儿子撞的就要昏死过去。莫母凝视着莫超然狰狞可怖的脸，脑海里飞速闪回着这兄弟幼时一家人躲在屋里吃泡菜过年的寒酸日子。
她抓在莫超然身上的手渐渐放了下来，轻轻上扬的嘴角挂着她一生都无处埋葬的悲哀，笑时连全身都跟着抽动。
温热的老泪顺着她的眼角流进嘴里，这便是生活在这个家几十年里酝酿出的浓厚韵味，并且从未淡过。
“哈哈哈哈！撞吧！撞吧！莫超然！你把你爹今天撞死在这，然后进去打死莫文山，我就不劳烦你动手了，我自己去寻个结果成么？我们这一家人到下面再去问问阎王爷我们到底是做了什么孽！”
许是莫母绝望的触动，又许是身体精力的挥耗暂时告一段落，莫超然渐渐停了下来。
瞪大了满是眼泪的猩红双眼歇斯底里朝莫母咆哮了过去
“护他！护他！就是因为你们一直无法面对自己从未好好引导过他的愧疚才把他护成了一个废物！
你知道他干了什么么？！他把房子赌输了！输的只有一万多了！我那会趴在门外什么都听见了！
这就是你们疼死疼活的小儿子！一个靠蚕食全家心血为生的畜生！他还算是个人么！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支走崇笙么！因为我没脸啊！我愧疚啊！你们也别一天天睁着眼说瞎话了！莫文山卖掉的那套房子若是没有崇笙的付出你们能买么？！我不忍心她最近经历了这么多事还要眼睁睁看到这幅场面！
你们都给我让开！为了你们也好为了崇笙也好！让我进去打死那个王八蛋！若是不除了他，下次他就会骗你们去卖器官供他挥霍！！！”
莫超然这一顿狂吼怒骂彻底惊呆了仍旧沉浸在悲痛中的莫父莫母，两位老人就这样表情凝滞定格在当下半天说不出话来，或者说他们不敢相信莫超然刚才的所说的一切。
“你……你……”
莫父依旧死守住门口不敢松懈半分，尽管他自己已经虚弱的连站着都有些力不从心，毕竟他风雨沧桑的身体在释放出那样的爆发力后再比不得年轻小伙。
他慢慢张开了越发没了血色的嘴唇哆哆嗦嗦问道
“你……刚才是说他把老家镇上那套房子给赌输了是么？”
“是！！！”
听到最不想听到的回答后，莫父身心皆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双腿一软顺着门身便滑坐在地上，低垂着头默默抽泣起来。
“老头！老头！”
莫母紧蹲在莫父身旁，一边抹泪一边推搡着莫父的肩膀。
两座碍路的大山已塌，莫超然上前便握住门把手直接拧开了门，他一抬腿正准备从莫父身上夸过去时，莫父却将他的另一只给腿死死抱住，用气若游丝的声音哀求着他
“莫超然！别去了！你还嫌这个家日子过的太平静了是么？
你打死了他不也还得把自己命给赔上么？崇笙这么年轻怎么办？胜男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我和你妈就今后无依无靠又怎么办？
爸求求你了！这次就放过他吧！爸先替他给你配个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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