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弱者的嘶鸣。86
崇笙成了二人中间的沟通介质，在她的安排下，x家这晚的门铃被阮按响。
“我把大门打开了，请进。”
墙上的电子门铃监视器里阮没了那如瀑布倾泻的秀丽长发，取而代之是一头极为个性的短寸平头，粗长剑眉明锐星眼，眼妆颇淡，唇妆全无。衣着宽松卫衣浅色牛仔裤。
曾经那个恬淡乖巧安静生活的她已成患虚患实。
活在当下的这个她，犹如脱胎换骨，几分男性化的英气勃发，眉目间的乖张高冷强势霸道，甚至还略带些侵入感。
除了x以外的人，初见她曾经的低调模样，便可认定那就是真的她。
今日x只先粗略见她一眼，并未觉得唐突诧异，她知道这个她才是真的她。
这并不是从模样到精神世界的某种蜕变仪式。而是她本非女娇娥，可奈误入女儿身。至少她想在x面前露出自己潜藏深埋的尖嘴獠牙。
“晚上好，阮。请进来，这里是自动鞋套机，如果你懒得换鞋的话。”
“晚上好x医生，实在抱歉叨扰你了。”
x热情期待早已迎接在了门口，恭候来了贵客下架，x只做体面礼貌请她进屋给她递上茉莉花茶，端庄优雅大气周到，关于她的变化x只字不提。
阮坐在于沙发上，x则提了餐椅正正坐于她对面，两人间隔足足有三米开外，这是x刻意与她保持的距离。
两人相视皆温柔微笑，不过谁真谁假，有人在乎有人淡然。
x同样也捧着一杯茉莉花茶，花香清糜沁人心脾
“阮，你吃过晚饭了么？”
“呵呵，你从未打算过与我同食，我吃未吃过你真的在意么？”
x未等到阮的台阶，她却并无尴尬，只坐在那里细细品茶，眼弯如月牙笑意如城盾，不答不话。
本不想沾她家一滴茶水，见她品的滋味阮也不禁喝了一口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怎么突然变了模样？”
阮今日在她面前稍作卸下半层伪装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x吞咽下了一大口茉莉花，故作慌张连忙解释
“哦！我一开始是想问来着，又觉得似乎只有朋友间才可肆意调侃，你这样打扮别有一番阳刚玉气，十分养眼。所以我也就不再想多问什么。”
阮的眉眼看来是笑的豁达潇洒，可那股浓呛的蔑视和挑衅并不虚弱。她抬起手从前额向后顺抚了一把头发
“哈哈哈！你给我这么高的评价让我自愧，看来你并不喜欢我的新模样啊！
其实也并不能完完全全说是新模样，我一直都留着这样头发，迷恋着这种着装。
只是我想……我是说白天带假发一个妆面一个自己，晚上睡觉时素颜短发又是一个自己。
我把一个人生活成两人份，这样算下来我岂不是更加划算得益了？”
“你还真是个聪明人，十分懂得珍惜生命，充分利用就是你最高的敬意。”
见x仍旧附和虚伪，阮先行沉不住气来，她收敛起微笑，放下手中茶杯，直直的看像x
“x医生。第一次崇笙说要来找你时，我即刻就表示了十万分的支持理解。我想以你的能力一定可以为她完整答疑解惑。
如今相处下来，她是怎样的人，可又有和我一样充分开发自己生命的情况，你肯定早就一目了然了吧！”
“你是想从我这里讨到些更加了解崇笙的线索么？
阮，你是不够了解她还是不够了解你自己？”
这次换了阮不做任何答复，冷盯x的她稳如钢铁塑像，风雨无畏。
x也即刻收敛起了笑容，她放下茶杯，严肃认真的与阮的目光充分对接，毫无躲闪
“在这里，崇笙是我十分重视的挚友，就算她不是我也并不会随意和他人张扬她思想中的隐私。
在工作室，崇笙是我的员工我更有责任和义务要维护她。但我并不排斥你和我谈她，这对我分析你的病况有所帮助。不过在那里关于崇笙，我只能做到倾听仅此而已。
所以十分抱歉，辜负你的苦心安排，对于这个亏欠我甚至做不出任何补偿。
关于崇笙，我其实也是一直都感激你的。无论如何，她是因你我也是因你，我们之间才可以孕育出这般干净纯粹的强劲友谊。只是关于这个谢意，我也只能讲出来仅此而已。
真的十分抱歉，阮，未能按照你大脑里安排的进程发展，我万分惭愧。”
听上去看上去都是这般诚恳真切的至歉。果断拒绝了阮递出的橄榄枝在先，还肆无忌惮的炫耀她和崇笙之间感情的牢固坚实相互扶持，这是阮当下最为厌恶的内容，x的攻击果然一针见血。
阮虽还保持那样的神情和坐姿，不过可以清楚听到她双手握拳的用力，身体不自主向前挪动时皮质沙发的簌簌作响。
“哦？不知我可理解错了什么。我以崇笙挚友的身份企图了解她的困难这样才可以有针对性的帮助她，而这个善良真诚的恳求你一口回绝，还这么干脆果断，对么？”
“很抱歉，是的。”
x耿直接下了阮无字的战书，两人便隔着这银河首尾的长远距离相互审度凝视，又是不见刀光剑影的剑拔弩张，x嗅到空气里今日弥漫开来的并不只是火药味，而是一股幽幽的杀气。
她在心里自嘲自笑
“哎哟！x！看来你这次真的遇到对手了，还玩么？当然要继续啊！”
这段沉默仿佛久远了一个世纪的漫长，阮先行放松了气氛，突然轻松而笑
“哎呀！你看我都胡说八道些什么啊！毕竟我和她相识相知三年之长，这种由时间沉淀下来的夯实感情基础才会让我过于在意她的状况。
人嘛，乱则必生慌，所以才想来问问你她的近况。但并不代表我不了解她或者我自己，只能说明她对我来说十分重要。
这些心理状况相信你肯定比我理的清楚，希望你也不要在意我的不成熟给你带来的困扰。”
x也随即眉眼舒展，快意豁达
“不会！当然不会！这是我们除了办公室外第一次用私人身份这样近距离接触，我也觉得十分新鲜。
你大可安心，我也不是那样小肚鸡肠的人。
今日你来了这便是贵客，你想说的只管说的舒畅。
你想做的也可放心大胆了的去做，不要有任何顾忌。
今晚只是我和你私下的初识，只属于你我的一段记忆。我们今晚谁也闭口不提任何第三方，不只今日不提，之后今晚的点点滴滴我们都只留在彼此记忆里，你看可好！”
x这一番话正中阮的心意，只不过是从她的嘴里提前说了说来，她若是不说出阮之后也会试着平铺好自己的脚下敞亮大道。
看出阮此刻有些激动难耐的兴奋溢于言表
“好！我也正有此意！只是你说的我记得！你说的你自己也要牢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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