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弱者的嘶鸣。119
“她叫我做满儿,这可是她小女的名字。她说满儿啊!你嫁入我家之前,我便听闻了你家许多流言。你在嫁入我家之时,我便想要好好去弥补你流逝的亲情。因为你我皆为女子身,却又不得不活得比男人还坚强。
在我心里早已把你当作我的亲生女儿。满儿走了后,你所言所行更是情义深重。每每你转过身之时,我总是在你背后轻轻唤你满儿。
我一直在想,如果满儿还在,她和你遇了同样的事,我会怎么做?我一直反复思考,终于有了答案。
满儿啊!就这样沉默吧。这普天之下遭遇这样非遇的女子几多?选择站在阳光下袒露自己伤痕的又有几多?她们能在流言蜚语中承受下来的又有几多?
名节对于我们来说如性命一般沉重,我们不想背,可从古至今皆如此,我们又有说不的权利么?我怕什么啊!一把老骨头已经睡进棺材的身子,可你还年轻,用你毕生的名节换他几年小牢,出来后他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值得么?
孩子渐渐长大,一定会听到这些闲话,不用想都知道还是添油加醋的讽刺挖苦。你听你母亲那么多,你心里痛不痛?
不要不甘满儿啊!谁叫我们是女人呢!
我听完便坐在原地抱头痛哭,不知是喜是悲。我此刻终于得到无比渴望的母爱,却恨自己为何不是男儿身!”
崇笙摇头苦笑,无奈于面无奈于心,她连自己都不懂是在笑她们愚昧,还是在笑她们软弱
“老太太问值得么?我说值得!若是谁都选择去纵容,那只会让他们更猖獗!名声又如何!不过是臭皮囊上的一枚纽扣,证明不了内在的东西!为何明明是受害者,却不能捍卫自己的尊严!!”
“小丫头啊!我虽只大你不多,可我和你生活的环境截然不同,我们那里那时封建糊涂的多。换做现在的我,我一定会立马让他付出代价!可那时的我身边都是那样的人,那样的观点,我又如何可以意识的到呢!”
见崇笙默不做答,李芳继而说起
“老太太后来说,唯一的出路只盼着他家长辈分清善恶,可以牵制下他。若是可以和平解决最为安全。第二日我便去寻了他父母,告诉了他们他的所作所为,本只想他们终结此事。
谁知他父母竟指着我头,叫骂我是个不要脸的女人,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说我才死了男人就不安分,用了华子的钱勾引了华子还倒打一耙,想讹诈他们,死也不会让我这个扫把星嫁进他家,赔偿更没有,让我有本事上县大院告他们去。
我一时语塞,他家两老人面目狰狞唾沫横飞,骂的我毫无还口之力。他们只说暂时不会大肆宣扬,如果我再敢上门一定让我不得好死。
就这样,在他父母的纵容下,我成了盛装他罪恶兽性的容器,他只要一得空便深夜溜到我家来发泄兽欲,娶我之话再未提及。
他需要的不是一个踏实生活妻子,而是一个不敢反抗的女人。既可称心如意,又省下一大笔钱来,华子越发放肆疯狂,我身上的淤青和咬伤越来越多,越来越明显。出门见人,必须把自己裹的严实,生怕别人看了去,不知如何解释。
我虽顺应着这种牲口般的日子,可这并非适应。日子一天比一天折磨,我也越来越绝望扭曲。
不在沉默里死亡,就在沉默里爆发。老太太见我总是磨刀,日日在身边规劝我不可做傻事,无论是同归于尽还是以命偿命,最可怜的还是孩子。
其实我并未起任何杀心,既然忍耐无用是否可以用恐吓停止这场磨难。只是一直犹豫于他已然吃定我的无助,那我穷途末路的装腔作势会不会在他眼里看起来可笑又可怜。与其说他吃定我,不如说他吃定了我的羁绊。
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的苦苦煎熬终于在有天找到了我的那把有足够威慑力的大刀。
每一处人群,总有一个或者几个以吞噬人们恐惧为生的黑暗生灵,他们常常以冲动和暴力定尊严,以数次触碰常人不敢触碰的底线得敬畏,活的嚣张跋扈,但凡是他阶层下的所有生物都被他死踩于脚下,所见他们之人皆低头疾步,生怕有多的接触。
他叫周力,那年约莫40岁有余。是村里出了名的老社,长年混迹于社会场所不劳作不工作,聚赌斗殴酗酒偷盗吸毒不学无术无恶不作,进局子就像走亲戚,脸上那种光彩自豪由内而外。
他家老父老母皆先后被他逐步气死,只剩个妹妹嫁在同村,时常劝解哀求他回归正路,对他感情颇深。
平时他是不常回来的,只因那日他家妹妹第三子足月做酒席,他才出现朝贺。
巴掌大的村落,谁家办事,几乎全村都在被邀请的范围之内,我亡夫的低调还一度被他们在身后诟病是有了钱的清高。
我本不想参加这些事情,老太太劝说日子还是得过下去,人前可不能失了礼数周到,刚卖了些粮食的钱便给周力的妹妹随了礼。
从入座起我便一直偷着喵看他许久,许是被他发现,见我们身边又没个男人,他随即来到了我身旁叫走我旁边的人,同我一起坐了下来。
众人都在,他起先还算体面,一直尊称老太太。闲谈里我特意透露我丈夫遭遇后他居然失了分寸,当众扼腕叹息这么美的一个小媳妇竟然如此苦命。
见众人均神色各异,还不敢当他面交头接耳。老太太连忙催促我赶快回家,人太多怕闹着怀里孩子。
我也就随意扒了两口,起身时刻意失手将他的纸杯碰落在地,我连忙道歉蹲下身去给他拾起,他也客气弯腰笑说没关系来接应我。
趁老太太不备,我连着手里早就写好的纸条一块递到他手里,他握出异常后我赶紧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不可声张。
纸条上,我约他晚上在镇上的唯一一家宾馆见。说利刃两字给前台听,他们自会告诉他我的房间号。只因我年轻孤独,父亲又早年去世,第一次见他如此稳重便觉心暖。若他闲来无事,何不来陪陪我,以安慰苦命的小寡妇。
临近傍晚喂了孩子再哄睡着,我便和老太太说要回娘家几个小时,想去看看能不能再借点钱,请她带我照看孩子一会。
看着她老泪纵横,即感动又自责的真诚模样,我竟心里突觉忐忑淤堵。
老太太一辈子老实做人处事,教出的一双儿女从不沾染邪魔外道,不知她知晓我要去做什么,她又会做何感想。
况且,周力那样的人可是我一个还未满20岁的羸弱女子可以驾驭充分的?
一想起那种被逼到绝境的恐惧,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狠下心,扭头一走。亲手把自己推向更深一层的地狱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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