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城破
顺军惨败在前,田府护卫哪还有半点胆气,偶有一两个稍稍做出一丝貌似反抗的动作,立刻就会被送上一粒子弹。
肃清了残存的威胁,朱光明在一众亲卫的拱卫下踏入了田府,第一个目标便是田敦艮府内的银库。
“就只这么一点?”对比了那位张尚书地窖里的藏银,朱光明粗略估算了一下眼前这些金银,竟然只有十万两不到,跟他的猜测相去甚远,不免感到大失所望,问向侍立在旁的宋千宝,道:“那田敦艮是如何交待的?”
“回殿下,那田敦艮不过一酒色之徒,臣还未及拷问,他便主动献上藏银所在,不过,”宋千宝微微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他在臣面前多次哀告,只说是被贼人裹挟,求臣为他殿下面前分说,臣未应允。”
朱光明微微颔首,想了想又才问道:“永王定王如何了?”
“三殿下尚好,五殿下受了些惊吓,臣已命人将府里的郎中带去为五殿下诊治,三位公公亦在一旁伺候,想是不会有什么大碍。”
王之心、王之俊与栗宗周三人早先站在田府大门口,隔着院墙与田敦艮打口水仗,顺军突袭的时候,要不是他们恰好站在了门前那只铁狮子背后,恐怕早被密集的子弹打成了蜂窝。
三个老家伙死里逃生,受了不小的惊吓,他们不敢当着太子露出怨怼之色,但在亲卫们的跟前就没什么好脸色了,就连宋千宝都受了他们不少的冷眼。
都是从内廷出来的,即便褪下了忠勇营内操的身份,在三个大铛跟前,宋千宝又岂敢炸刺,只能陪着笑脸将那些不满硬生生的受下了,但他却丝毫也没有瞧出,眼前这位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太子殿下,刚刚才抄了田国舅的府邸,又开始惦记上那三位的身家了。
别的不说,就说王之心这个人,史书中用了“家最富”这三个字来形容他的身家,可想而知这人有钱到了什么程度,搞得朱光明每次见到那张老脸,都感觉像是看到一座金山,忍不住就想咽口唾沫,不过他眼下还没打算立刻下手,一来时间上不允许,他手底下能用的人也不多,只能暂且往后放一放了。
“你出去通知大家伙儿做好准备,等我这边处理妥当,立刻启程去与留在张府的弟兄们汇合。”
听到朱光明的吩咐,宋千宝瞥了眼屋子里的金银,心知太子殿下又要施展神通,也没多问,抱拳领命之后,就迈着大步往外走去。
张府地窖里消失的金银,以及那些凭空出现的神奇火器,在亲卫营中刮起了一股神秘风潮,也让他们对太子殿下更添了几分敬畏。
不能亲眼见识一番太子殿下的手段,宋千宝心中揣着遗憾,迈步走到了门外,转身正要带上房门,忽然想起还跪在偏院的田敦艮,开口对房中的朱光明问道:“殿下,田敦艮该如何处置?”
朱光明沉吟了片刻,说道:“且带上吧,等有空闲时再带来见我。”
“是。”
宋千宝前脚刚走,朱光明就动起了手来,短短几分钟的功夫,几大箱子金银全变成了他商城账户里的资金。
这次收获跟他估算的差不多,加起来才只有二十几万。
走出库房,天色已经变得麻麻亮,不知何时开始,空中飘起了小雨……
……
田府门前的大街,亲卫营已收拾妥当,整军待发。
“臣弟参见太子千岁。”
朱光明循声看去,两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正站在门檐下,对他躬身行礼,恭谨的态度看得他眉头微蹙,他也是做了父亲的人,家中有个刚满十岁的女儿,因为他在外地工作的原因,女儿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只有逢年过节才能见上一面,所以溺爱无比,也让那丫头从小骄纵,成天就爱调皮捣蛋。
眼前这两个少年他虽在朱慈烺的记忆之中有所了解,但见他们这幅少年老成的模样,怀念女儿的同时,不免感到有些心酸。
“两位弟弟起来吧,以后不必多礼。”朱光明一手一个扶起了他们,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心中暗暗一叹,又转头看了眼侍立在旁的三个太监,冷声说道:“你等护卫不力,致使两位皇子身陷险地,论罪当诛,不过念在你们服侍父皇多年,此罪暂且记下,容后再行论处。”
三个太监齐齐一愣,暗地里交换了个眼神,同时跪地,说道:“谢殿下开恩。”
“本宫即刻将去城头参战,老三老五跟在身边多有不便,等会经过皇城门时,你等便将他们二人送回宫中,好生保护,若是再有半点闪失,不论因由,本宫绝不相饶。”
一通话说完,朱光明也不等他们的反应,径直跨上了一匹矮马,轻夹马肚,扬长而去。
在朱光明的带领下,队伍开始缓缓前行,走了没一会儿,小雨渐渐停歇,天空中开始飘起了雪花,一阵冷风吹过,夹着细碎的雪片迎面扑来,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报……”
一匹快马飞驰而来,在朱光明马前停下。
“启禀太子殿下,贼军开始攻城……”
“糟糕!”朱光明忽然打了个哆嗦,紧赶慢赶,却还是错过了时间,他心中暗暗懊恼,不该耽误太多的时间,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宋千宝,快马通知张府里的弟兄,令他们不必等候,立即增援正阳门。”
“是。”随着宋千宝的一声应和,立即有一匹快马飞奔而去。
“加快速度。”
朱光明又是一声大叫,夹着马腹慢跑了起来,后面的队伍跟着他的步伐也渐渐加快了速度,眼见皇城门就在眼前,忽然,一阵欢呼从正前方传来,朱光明直起身体远远眺望,只见流水一样溃兵飞快地朝着这边涌来,他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城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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