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丑东西
方才杨帆制止了几个孩子抽打那野狗，紧接着一帮老人围上来，杨帆也就没再注意那条狗。
本以为已经趁乱跑掉的狗子居然又出现了，显然这个狗东西刚才没跑，而是躲在了冬青丛里。
这时，杨帆才认真打量了一下这条正冲着自己摇尾巴的狗子，嗯……有点丑。
这狗子个头不大，也就跟一般小型泰迪差不多，原本的毛色应该是黑色间白半开脸，白餐巾、白手套。或是流浪的时间有点久，原本就不多的白色变成了灰褐色，整个儿狗脏兮兮的。左后臀，右前臂都有一个血口。方脑壳，蝙蝠耳，大眼睛，大嘴叉，短短的尾巴都摇出了残影，瞧那样子似乎是一条波士顿犬串串。
见杨帆驻足看它，狗子冲他小声地“汪”了一下，似乎是在为方才的事道谢。
“不用谢我，以后躲着点熊孩子。”
杨帆冲狗子嘟囔了一句，转身继续朝小区外走。
可是，他身后“吧嗒吧嗒”的小碎步声并没有停止。
杨帆再回头，那尾巴摇出残影的狗子还是跟在他身后，只是保持着大约两米的距离，不靠近也没有远离。
“别跟着我啊。”杨帆冲它挥挥手，可狗子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依然眼巴巴地看着他，而杨帆再走，它又继续跟着。
从三栋到小区门口，几百米的路程杨帆走走停停，狗子就那么跟着，不管杨帆怎么赶它，它就是不离开。
走出小区，一直被那狗子尾随的杨帆有些无奈了：“我去吃饭，人家饭店可不让你进，赶紧走开，小心被饭店抓了给你炖成狗肉汤。”
或许是杨帆的“恐吓”起到了效果，在他进去这家拉面馆后，狗子果然没有继续跟过来。
叫了一碗大份的牛肉拉面，加上大份的辣油，杨帆抄了一筷子入口，细细咀嚼间辛辣合着牛肉面的鲜香杨帆不禁有些感慨，三天后就连这样简单的面食对于普通人来说都成了奢望啊。
吸溜溜地吃了个小肚浑圆，满足的味蕾和饱腹感让杨帆的心情大大好转。
可惜这好心情并没维持多久，张子明的信息就发了过来。
此时的他已经在深城，两个月的考察基本接近尾声，他告诉杨帆会在21号回来，让杨帆去接他。
杨帆没有回，只是一想起张子明，难免会影响心情。
一只自己无意间救了的狗子都知道冲自己摇着尾巴表达善意，自己养了四年的兄弟却只想着背后捅自己一刀，呵呵，还真是有点讽刺呢。
想到那条狗，杨帆心道：“若是一会儿它还在门外等我……就收养了它吧。”
原本，杨帆并没有想着要收养那条狗，不是因为它又脏又丑，而是那种被遗弃、被虐待过的狗本能地都会对人类怀有很重的戒心，万一被咬上一口可真没地方打疫苗。回头自己囤积了几辈子用不完的物资却死于狂犬病可真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可是在收到张子明的信息之后，杨帆改变主意了。
结账出门的杨帆左顾右盼间自嘲地一笑。因为他并没有发现那只狗，可能已经跑掉了吧。
在饭馆儿门口驻足片刻，杨帆居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被自己这种感觉给逗笑了的杨帆摇摇头，准备再出去逛逛街。
可是，没走多远，那熟悉的“吧嗒吧嗒”小碎步的声响又在身后响起。
杨帆猛然转头，那狗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又跟了上来。
展颜一笑，杨帆没有继续走，而是蹲下身冲狗子招手：“丑东西，过来。”
这一次，狗子动了。没有再刻意保持距离而是小跑着冲到杨帆身前，任由杨帆揉着它的脑袋，摇出残影的小尾巴将它的心情展露的淋漓尽致。
杨帆哈哈一笑，也不逛街了，冲狗子道：“跟老子回家！”
吃顿饭，被一条又脏又丑的狗给赖上，杨帆反而很开心。
被他叫做“丑东西”的狗子亦步亦趋地跟着杨帆回到了安全屋。
不过它实在太脏了，刚回到家杨帆就把他丢到了卫生间，外卖平台订了一盒宠物驱虫药之后，就开始给它洗澡。
那自来水从它身上冲下来直接变成黑褐色，足见这货有多脏。
可既然决定收养它，杨帆也没有嫌弃，待给它洗净吹干之后，驱虫药也到了，虽然这货还是挺丑，但看起来顺眼了不少。
找出家里的药箱，杨帆拿出酒精给它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
两处伤口乍看挺严重，实则只是皮外伤，给它清理完伤口，杨帆从厨房拿出一只不锈钢盆给它当饭盆儿，又从空间里取出一块酒店点来的牛排……
“我没空去扫什么宠物店，家里也没有狗粮，以后我吃啥你吃啥。”
杨帆蹲在一边看着狗子吃的狼吞虎咽，忽然间伸手去拿他的饭盆，那狗子感受到了杨帆的动作，嘴里刚要发出威胁的“呜”声却立刻生生止住，身体僵硬地一动不敢动，只是眼睛怯生生地瞟着杨帆。
“唷？还能分清大小王？”杨帆乐了。
不说野狗了，就算是刚带回家的宠物狗若是不经过训练也会有护食的本能，杨帆本想试着训练一下它，省的日子长了，这狗东西以为它的地位比人还高就不好了。比如自己之前养了四年都没养熟的那货。
但不得不说，这个丑东西仅仅是这表现就给了杨帆一个小小的惊喜。
可接下来它的表现，则让杨帆惊掉了下巴。
这货吃饱喝足之后，直接跑到了洗手间，站在马桶沿上以一个极其高难度的动作开始撒尿，居然还没有弄到外面。
“卧槽！”
看到这“训练有素”的一幕，让杨帆瞪大了眼睛，为了印证心中的猜想，杨帆又试着对这丑东西发出了一些简单指令，比如坐、卧、握手、转圈什么的，它都能很好地完成。
此时，杨帆基本断定这货肯定不是什么流浪狗，但又有些想不通，以这狗子的聪明程度，不太可能自己跑丢。
至于遗弃……虽说它长得有点丑，可看久了也有点丑萌丑萌的啊，加上如此聪明伶俐，原主得傻比到什么程度才会舍得遗弃这样的一条狗？
“嗯，不管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了。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杨帆思索了一番，嘿然道：“要不，叫你张子明吧。”
可惜，这狗子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无感。
杨帆点点头，自语道：“也是，你要叫这个名字，有点儿辱没你了。看你的丑样儿，以后就叫丑丑吧。”
“汪！”
显然，一人一狗达成了共识。
确定了姓名，杨帆猛的一踢腿将脚上的拖鞋弹飞了出去，对丑丑道：“丑丑，给老子捡回来！”
而丑丑也十分配合，嗖地冲了出去给他将拖鞋叼了回来。
房间里，杨帆的笑声不绝，当即决定将身上仅有的几百块给丑丑买了一堆宠物玩具。
傍晚，一人一狗吃完晚餐就一起下了楼。
杨帆没有养过狗，也知道狗跟猫不同，需要有一定的运动量，遛狗也成了必须。还有三天就是末世，再想悠闲的户外运动根本不可能，不如在剩下的三天里享受一下，至于末世来临后也不是没办法，用家里的跑步机呗。
放开丑丑的牵引绳让它自己去撒欢儿，杨帆站在小区的人工湖畔，享受着十月的晚风，清冷却不凛冽。瞅着这湾死水，杨帆想着“上辈子，可全靠你了啊，不知道这次你能救多少人？又有多少人会为了你而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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