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扑面而来
吵吵嚷嚷的人群里,乔游将身后人护得严严实实,他拧起眉头看着眼前执法队的弟子,有些傲然道:“你难道不知道我等是谁吗?”
“知道,镇南仙尊的二弟子乔游和四弟子奚尧。”说话这人穿着一身执法队的制服,他眼神凌厉,盯着乔游看了眼,而后将目光落到了他身后的奚尧身上,道:“但是门规就是门规,无论是谁都得遵守门规。”
“你!”乔游那个火爆脾气,顿时就上了头,他的追月弓显露出来后,四周的人顿时散开了,有人惊呼道:“乔师兄出追月弓了!”
这柄号称玄天宗镇宗之宝的神兵利器可是非常出名的,杀伤力很大。
而江相南也没有露怯,反倒也拿出了自己的本命武器,一把刀身雪亮的弯刀,上面刻着一些繁复的花纹,看得出也是一把不错的武器,但是和追月弓一比就立见高下了。
乔游眼底露出了一丝不屑,眼看双方武器就要打在了一起,不知从何一把利剑直接飞来,挡在了两把武器中间,硬生生将它们两个都给挡开了,而后斜插入地面,有人顿时认出了这就是玄天宗首徒佩戴的君子剑。
这把剑可以说比季观棋还出名。
而季观棋则是在后面姗姗来迟,他顶着乔游都快要杀人的目光,冷冷瞥视了一眼他,而后直接对着江相南说道:“发生何事?”
江相南本以为季观棋是来帮乔游的,正浑身警戒,却发现对方似乎并没有偏袒的意思,打量了这位名声在外的宗门首徒之后,才道:“真传弟子奚尧闯入了天机阁附近,我等将他捉拿,但乔游却进行阻拦,意图包庇,打伤了执法弟子。”
“奚尧根本不知道周围的禁区,他刚刚才进入玄天宗,懂得什么?”乔游一听,立刻护上了,道:“你就是接着执法的名义,意图欺负他。”
说完,乔游又将这矛头扔到了季观棋这边,道:“你说句话!”
“若是季师兄也想包庇他们二人,那便不用开口了,自可以将此事禀明执法长老。”江相南丝毫不畏惧乔游的身份,也自然不会畏惧季观棋,不过说到底季观棋并未做过什么欺辱他人的事情,江相南的话还算是客气了。
季观棋知道这人就是这个脾气,倒也不生气,只是笑道:“我还没说话,你怎知我就是要包庇?”
江相南闻言,抬眸看向对方,眼前的人眉目俊朗,眼中带笑,而后便听到这位名声在外的宗门首徒说道:“奚尧若是真的闯入了禁地,自然应该按照门规处置,只是念在他刚刚进入宗门,对周围不太熟悉,可从轻发落。”
紧接着,不等江相南和乔游说话,季观棋便语调一转,骤然沉了下来,转过头看向乔游道:“真传弟子乔游,明知故犯,打伤同门师兄弟,在宗门内意图使用杀伤力巨大的武器追月弓,这件事就按照门规处罚……从重处罚。”
“季观棋!你敢!”乔游比刚才还要生气,他怒道:“你帮外人,胳膊肘往外拐,我要告诉师尊!”
“你去告诉师尊,就说你仗着追月弓欺压同门。乔游,你敢说吗?”季观棋可不惯着这公子哥了,他手握君子剑,将其收入剑鞘中,四散的灵气立刻收敛,语气平淡道:“我在给你留面子。”
季观棋站在人群中间,乔游看着他,感觉眼前这人和以往看上去并无不同,一样的白衣,一样的君子剑,一样的眉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感觉眼前这人似乎又跟以前不一样了。
至少以前的季观棋不会当着众人的面给他这样的难堪。
“散了吧。”季观棋抱剑往回走,顺便说道:“你自己跟执法队走一趟,省的若是执法的孙长老过来,反倒你更加难堪。”
执法长老的脾气大多数可都十分耿直,对于这一点,季观棋深有体会。
这件闹剧最后还是传达了镇南仙尊和宗主耳中,宗主大怒,气得要用鞭子去抽乔游,最后还是被旁边人拦下来这才作罢的,咬牙道:“我就知道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乔游向来不记打,越打越叛逆,宗主也实在是没办法了。
旁边的镇南仙尊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在听到君子剑挡下了两把武器的时候,才微微动了一下,开口道:“季观棋如何?受伤了吗?”
本命武器和主人心意相随,主人身死,本命武器也会碎裂,然而若是本命武器受损,主人也自然会因此重伤。
这让乌行白想到了一些他不愿意回忆起的事情。
“回仙尊的话,季师兄没事。”前来回话的江相南开口说道。
乌行白只关心季观棋怎么样了,其他的都不在意,只要不是宗门覆灭等大事,一般都没什么能让他出手的了。
等执法长老带着江相南离开后,宗主深深叹气,而后道:“你说乔游一直这样,我该如何跟他母亲交代?”
乔游的母亲是之前和邪修战斗,为了保护宗门而战死,那个时候乔游尚且是襁褓婴儿,几乎没有感受过一天的母爱,所以宗主对他总是纵容一些,却不想养成了如今这个骄纵的性子。
对于好友的抱怨,乌行白也只是听着,并不发表意见。
“对了,行白。”宗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关键的事情,他忽然开口道:“我记得之前曾经预言天道在近十年里将会遭受重创,这天道……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这预言着实是看不懂。”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乌行白起身道:“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哎!”宗主刚想拦着,结果乌行白速度太快,径自绕开他直接走了,徒留宗主一人站在原地,叹着气道:“你还没说你闭关的成果如何了,这怎么就走了?”
乌行白还是放心不下季观棋,那人即便是受了伤也是从不吭声的,乌行白依稀记得有一年季观棋从山下回来,为了救人而被邪修围攻,虽然赢了,但自己也受了剑伤,却偏偏忍着疼,从不肯吭一声,都是自己慢慢治疗,慢慢痊愈。
若非后来他看到季观棋身上的伤疤,都不知晓这件事情。
“师尊?”萧堂情本来正在和乔游说话,忽然感觉到了灵力波动,他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转身看向院子外面,恭敬道:“弟子恭迎师尊。”
“师尊。”乔游也连忙跟着道:“弟子乔游恭迎师尊。”
“观棋呢?”乌行白问道。
“他去林子里练剑了。”乔游本还想多说两句损季观棋的话,但一想到之前乌行白的眼神,立刻噤声了,他那点身份放在乌行白面前可不够看,别说是他了,就算是他那个身为宗主的爹过来,也不敢跟乌行白叫板的。
乌行白一听季观棋不在这里,顿时没了和另外两个徒弟说话的兴趣,径自转身朝着林子里走去。
“你猜师尊是找他干什么?”乔游压低了声音问道。
“不知道,但如果你很想知道,可以去问师尊。”萧堂情的双刃悬于腰间,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四处看了眼后问道:“奚尧呢?”
“这不是在……”乔游刚准备指着什么,而后一顿,他皱起眉头道:“咦?刚刚他还在这里的。人呢?”
原本奚尧站着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了。
乌行白朝着林子里走去,他脚步稳健,双手空空,原先从不离身的方天画戟已经几日没有出现了,然而就在朝着季观棋的方向走去时,忽然停顿住了脚步,眼神骤然沉下,出声道:“出来。”
林子里鸟雀和往常一般,叽叽喳喳地叫着,小动物藏匿在山野之间。
“奚尧。”乌行白准确无误地说出来藏在树后人的名字,这两个字一出,距离他还有点远的树后便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奚尧抱着一只兔子出现在了乌行白的面前,他恭敬道:“弟子奚尧,恭迎师尊。”
兔子在他的怀里十分安静,睁着眼睛看向奚尧,又看了看乌行白。
“鬼鬼祟祟跟在我身后做什么?”乌行白问道,他语气十分平静,仿佛只是随意问问。
“弟子并非是有意跟着师尊,只是……”奚尧低声道:“只是弟子来这里已有几日,大师兄似乎是不太喜欢我,所以我想着送他一只兔子,听闻大师兄曾经养过兔子,只是后来跑了而已。”
他养过兔子吗?
这话让乌行白微微一愣,他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送礼则是投其所好,若不是他喜欢的,即便是金山银山,恐怕大师兄也不会放在眼里。”奚尧温和道:“不想这一举动打扰到了师尊,是弟子的错。”
“兔子给我。”乌行白走到了奚尧的面前,直接将兔子截胡了,而后一挥手道:“你回去吧。”
奚尧手中空了,他有些没反应过来,然后就只能看到乌行白径自离开的身影。
他站在原地,却不敢再跟上去。
小树林里剑气凛冽,数丈之外就能感觉到每一道剑气里都裹挟着天地灵气,十里开外便可取人性命,剑刃所指之处十分精准,剑气控制更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只伤目标,绝不牵连旁边花草半分。
要做到这一点,除了天赋,更需要苦修,每一次挥剑的力道都需要不断调整,寻找感觉。
乌行白刚刚踏入了季观棋的剑气笼罩范围,本来四散的剑气似乎是一瞬间找到了方向,猛地停顿住,而后骤然全部朝着他疾射而来。
这要是旁人避之不及,将直接被捅成了筛子,而季观棋也没有收手的架势,任由剑刃朝着乌行白的门面奔袭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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