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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木逢春


“住手!”

谁也没想到伯翳会在此时介入。说实在的,虽然众人还没有完全适应天鸢突然反转的身份,但她的那位姐姐天麟做的事简直就是人神共愤。这样的人不杀何以释纲常。

有不满伯翳独断专行的人忍不住出声道:“国师大人疼爱徒弟乃人之常情,但此女子心性恶毒,实不该留在我道门中啊。”

“是啊,之前她还杀了青云宫的无为,手段残忍,令人发指!”

“国师大人,通天观乃我代国第一道观,切不可留下此人!”

“请国师大人将她逐出道门!”

“请国师大人对她严加惩戒!”

“若我说不呢?”伯翳此话一出,众道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伯翳是不想做代国的国师了吗?还是不想做通天观观主了?他竟敢当众拂了所有人面子。

此时八仙宫的宫主已经恢复了一些,他首当其次的出声道:“这事,怕不是观主一个人能决定的吧?通天观毕竟还有太上长老在呢!”

“太上长老?”伯翳似乎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他缓缓起身道:“众道友似乎搞错了一件事,这通天观里里外外上上下下还真就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无人可以反驳。”语毕,伯翳再也不收敛气息,属于中位神的威严刹那间铺排开来,压制的所有人口不能言,动弹不得。

这是何等威严的气息。它牵引着所有人,亦控制着所有人。有一瞬间,修道者们觉得自己仿佛是那地底的傀儡正被云端之上的伯翳用看不见的线拉扯着。

在座的修道者中也不乏一观之主,他们原先也听说过伯翳已经成神,但他们总以为神不过是比修道者略强一些罢了,但今时今日他们方才能感觉到两者之间的差距。

若说他们是河,那神明便是海。

无边无垠的海,岂是他们几条小河流能比拟的。

众道宫的领头人再不敢提任何意见了,就连刚刚气势汹汹的八仙宫宫主亦是低下了头。

伯翳满意的笑了笑,便看向了另一边即使被压制住也要一点点出手的天鸢。

“你不能杀她。”

“我偏要杀她!”手不能动,天鸢索性紧紧拽住天麟,一双眼睛却看向了在中位神威压下挣扎着的血衣。

伯翳摇了摇头道:“你似乎也懂得一些信仰之力的使用,是不是因为这个让你觉得你能够在我手下逃生?”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若你真这么觉得,我们可以打一个比方。假如你杀完她后成功逃了,那你留下来的那些人呢?你觉得以你的实力能带走几个,又会留下几个?你猜我会放过他们吗?他们会怎么死呢......”

天鸢猛地转过头看向了万法观的方向。

她即便再不喜欢这个伯翳,但有一点他没说错。

她也许有机会逃,但那些人可能会为她而死!

自然道长、至真至善、秦家兄妹还有躺在榻上的大姐。

把天麟杀了固然爽快,但接下来的后果她如何能承担?

目前的她根本打不过伯翳,更不要说他旁边还有一个同样实力不菲的夷光了。

拽住天麟的右手缓缓松开,天麟抓住机会一路连滚带爬的跑到了父母和尧羽身边。天戈和月氏简直心疼坏了看天鸢的眼神不免有些怨恨,但其中似乎也夹杂着一丝恐惧。

天麟在父母的帮助下撑起身子要去跟尧羽解释,尧羽却是避如蛇蝎的往后退去。

他实在不敢相信刚刚天鸢揭露的真相,但事实又让他不得不信。

所以,天凤根本没有背叛他,甚至那些她离开的日子里还被天麟如此囚禁折磨。

他到底都干了什么,他简直不是人!

尧羽拼命的用手锤着自己的头,他谁也不敢看,谁也不想靠近,他恨不得就此死去才好。

局面似乎完全被伯翳控制住了。天鸢放弃杀死天麟,众道宫的人也放弃了抵抗。接下来似乎得留下这个少鸢的转世看看她知不知道成就上位神的秘法......

在伯翳缓缓收回威压的时候,谁也没想到,谁也没发现,一个身披深色长袍的瘦弱身影一点一点的靠近了天麟。

天麟此时还在想着要怎么哄回尧羽,她没有发现头顶的阳光被一点一点遮挡,脚下也出现了一个细长的影子。

事情便发生在一瞬间。

那个身影突然伸出手,一把短刀刺破了天麟的颈部!

血,澎涌而出。

她最后回头的瞬间,便看到长袍落下,一个满脸都是金色纹路的瘦弱女子憎恨的看着她。

她的眼中早就没了往日的温和善良,她的身体残破不堪丑陋至极,就是这样的她,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工夫,一把短刀要了天麟的命!

“唔......咳咳!”

伯翳赶忙跑到天麟身边想要救她,夷光也是慌乱的跑下来准备施救,但晚了,一切都晚了。天麟在伯翳和夷光的怀里快速咽了气。

天戈和月氏哪里能接受这个,第一时间要冲过去扑打天凤。

尧羽想要阻拦,天鸢却先他一步挡在了天凤面前。

“你们两个还是为人父母的吗?你们不喜欢我也就罢了,但大姐却是你们第一个孩子!她做错了什么?被天麟陷害失了夫君,还要被她关起来取血!她杀她有何错?你们又有何面目怪她!”

“混账!”天戈一个耳光甩向了天鸢。“麟儿做事都是以大局为重,你以为她那么做是为谁?还不是为了我们花山迷雾!你们说她杀你们,但你们死了吗?最后死的还不是麟儿!两个畜生,看你生的两个畜生!”

月氏历来怕天戈,只得同样用仇恨的眼神看着她生下来的这对姐妹。

天鸢将嘴里的血沫吐了出来,幽幽看着她的父母道:“那如果今天换天麟活着,我们死了,你们会这么骂天麟吗?”天鸢嘲讽地勾起嘴角道:“不会!你们不但不会骂她畜生,还会觉得她这么做都是为了大义。好个大义,好一对父母!那我不妨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吧。”

“花山迷雾......没了!里边的所有人差不多都死光了!”

“你......是你做的!畜生,畜生不如!”天戈说着又要来打天鸢,天凤却伸出满是疤痕的右手一把拉住了他。

“鸢儿不会这么做,莫要血口喷人。”

那一瞬间,天鸢突然觉得喉咙哽住了,一直以来的委屈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她一把抱住了天凤。这便是她的大姐,她唯一的亲人,她不会问都不问就冤枉她,她一直都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天凤现在的脸布满了金色的纹路,实在算不上好看,她的眼睛因长久处于黑暗中更是折射不出丝毫光芒。但就是这样的她在看天鸢时,眼中却是难得的出现了一丝温情。她一点一点的抚摸着天鸢的长发和她的脸蛋,脸上没有嫉妒没有羡慕只有无边的温柔和宠溺。

我的小鸢儿已经长得这般漂亮了,多好看啊。

不光好看,她也变得非常强了。这是她养大的女孩儿,她心中很是骄傲。

然而温情只是一瞬间的,当她再回过身看天戈和月氏时,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感情。

天戈和月氏直觉的有些不妙,他们不敢与这么可怕的天凤对视。这样的行为直接导致了接下来的悲剧。天凤竟毫不犹豫的拿出那把沾满鲜血的短刀刺向了天戈和月氏。

“大姐!”

“天啊!”

在众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天戈和月氏瞪大眼睛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天凤便在此时哈哈大笑道:“死了,都死了。天麟、天戈和月氏都死光了,是我天凤一个人杀得!”说到这,天凤幽暗的目光直直的射向伯翳道:“国师大人不是说谁都不许杀了天麟吗?我不但杀了她,还把她的父母也杀了!国师大人预备拿我怎么办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天凤一边笑着一边要靠近伯翳,天鸢赶忙拉住了她,这时万法观的人也纷纷上了擂台。

天鸢顾不得和众人寒暄,只是牢牢地抓住了天凤。

天凤摇了摇头,对天鸢说了一个字:逃。

随后用力扳开她,一人向伯翳走去。

不,不可以!

天鸢想要上前,却被至善拉住了。

“你姐姐的用心你不明白吗?她根本不是要去对抗国师,而是为了给你争取时间逃跑。还不走!你觉得你打得过国师和他的夫人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至善说的很对,也很有道理,但天鸢无法苟同。“至善,若你重要的人遇到了这种事,你也会逃吗?你会弃她于不顾吗?”

“我......”至善下意识的看了眼至真,嘴里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你们先逃吧,我要去救姐姐。我知道我打不过伯翳,但那又如何?哪怕可能性很小很小,我也要去试试,我没办法看着她就这样在我眼前消失。”

天鸢挣脱开至善,正要往前走,不想秦家兄妹和自然道长跟在了她的身后。

“鸢儿妹妹的姐姐,也是我们的姐妹,理应同行。”

“我怎么可能看着别人欺负我的徒弟呢。”

天鸢眼中一酸,刚要回头拒绝,自然道长又开口道:“至美徒儿,还记得比试一开始为师跟你说的话吗?你只管好好比试,只管往前走,其他的事都交给为师。”自然道长说着举起了他的那根树枝,此时这根树枝较前两日又长出了许多叶片,那他人看不到的细处,甚至还分了枝丫。

枯木,竟违背常理,又充满了勃勃的生机。

天鸢还待说什么,那边的伯翳却是对天凤出手了。

众道宫的弟子赶忙退开了一个大圈。

天凤狼狈躲过伯翳的第一轮攻击后,赶忙用短刀划破自己的手臂。金色的血液散发出无以伦比的馨香诱惑着方圆百里内的所有虫。数以万计虫前仆后继的涌向擂台。这场景比天麟那时候又壮观许多,不愧为蛊师之能。

蛊潮在鲜血中蜕变,一浪高过一浪,却无法对伯翳造成实质伤害。

伯翳双手托举,极阳之力迅速凝聚在了他的周围,下一刻他整个人如同太阳般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光辉。这是道门的极阳之力,可融化万物。

此时的伯翳,竟比天上的烈阳还要灿烂几分。

不好!

天鸢顾不得许多,召唤出了九狱。

“九狱,救我大姐!”

九狱一瞬间恢复了原身,巨大的蛇体如山峦般牢牢的护住了蛊潮中的天凤。

轰隆隆——

极阳之力尽数打在了九狱身上,但他并没有受什么伤。伯翳一惊,继而像发现了什么低呼道:“拥有光属性的九头蛇,怪不得能免疫极阳之力。等等,你身上竟被我标记了印记,你就是那个杀了我大弟子的妖兽!”

伯翳这下是真怒了。

天麟是他成就上位神重要的工具,结果被杀了。

他曾经耗费精力培养的大弟子,也被杀了。

这帮人真真是他的克星。

“我要你们死!”

信仰之力源源不断的输送到伯翳体内,他的身躯后方渐渐浮现出一个巨大的虚影。那人脚踩大地,头顶苍穹,目中的神光只让人看一眼就能被灼热殆尽。

原本还想看热闹的修道者们哪见过这个架势,赶忙催着身边的人胡乱逃命。

而这巨大的虚影也影响到了一派繁华的天都城内。

当百姓们见到半空中那个巨大的虚影时,以为是他们的什么行为触怒了通天观的国师大人,赶忙三三两两的跪下磕头求国师原谅。

在此起彼伏的饶命声中,天都城内一下子乱了套。

通天观内的伯翳可不管外面的那些蝼蚁,他们不过是他获得信仰之力的工具罢了。

伯翳朝身后的极阳神体看了一眼,神体会意,冲向了护着天凤的九狱。

九狱虽有九种元素之力且它的肉身强横,但与极阳神体相比依旧落了下风。两个巨大的生物在硬性冲撞的时候,难免顾不到天凤。天凤便在此时被伯翳锁定了。

伯翳手中重新凝聚起了极阳之力,眼看着就要扫到天凤时,一根树枝挡住了伯翳的攻击。

那是一根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树枝,拿着树枝的人也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头。

伯翳眯起眼睛,便见那老头伸了个懒腰道:“唉,许久不见,伯翳你还是这么恃强凌弱啊。”

“你是谁?”

自然道长嘿嘿一笑道:“千针林内藏青木,众神围剿叶皆枯;谁道枯木不逢春,来年枝丫点翠色。哈哈哈!”语毕,自然道长展开树枝,一瞬间它像活了一样扎根在了通天馆内。

须臾,弱小的树枝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而当它的根须和筋脉彻彻底底与通天观的地底融合好后,须发皆白的自然道长竟慢慢变成了一个眉目清俊的青年。

当那青年重新睁开眼睛时,伯翳不可置信的道:“你是青木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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