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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病态到了极致


裴聿沉默良久,才淡淡睨他一眼:“若是当真论不敬二字,你每每对孤的称呼,岂不也算?”

他这句话,裴谨哑口无言,只能憋屈收回了目光。

裴聿未再看他,只是对着上方的佛像行了一礼,才又和宁儿说:“起来吧,回去与裴微说,不知情的话莫要再乱说,至于她说的佛经一事,有空,孤自会过去。”

“是。”宁儿向他们福了一礼,小跑离开。

佛堂内的气氛依旧不算好。

杨舒月看准机会,继续开口:“四皇子莫要多气,也是三公主在民间流落多年,未曾上过学堂,所以也可能是当真不知那句诗是何意。”

“哼!”裴谨听了她这句话,心里更是讨厌裴微:“就是一个乡村野妇,就算到了皇宫,成为了公主,也难成为……”

“出去。”

裴聿打断他的话,拧眉道:“日后莫要再让孤听见你这没规矩的话。”

“哥哥……”

裴谨还想说什么,但裴聿已经开始重新诵经,他只能憋着气大步离开。

那铃铛声随着他的步伐,丁零当啷的响。

听着铃铛声渐渐消失,裴聿才再次出声:“皇家之事,杨小姐还是莫要再参与。”

杨舒月看着他诵经的背影,咬了咬唇,不死心地说:“殿下,你我之间的婚事,是皇后娘娘早已定好的。”

她就不明白,她差在哪里了,论样貌,身边的丫鬟以及官家小姐都夸她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姿。

论才华,她也是这京城数一数二的才女。

更不用提她的出身,她可是正儿八经的太尉嫡女!

“孤一心向佛,从弱冠之年想的便是如何修佛,如何隐归佛门,从未有过婚娶的想法,也断然不会有任何儿女情长之心。”

裴聿的声音很淡:“杨小姐与孤,终究不合适。”

他这句话说的当真是想要一心归于佛门之中,如果杨舒月没见过他对余音是什么样子,大抵是要相信的。

可她偏偏见过!

杨舒月脸色微僵,她不甘心,也不服输,不愿相信这世间还有她拿不下去的男子。

更不觉得自己会输给一个只会使用下三滥手段的狐媚女子!

思及此,她目光再次落向那正襟危坐的身影,暗忖,总有一天,她要裴聿非她不可。

听着男子呢喃的佛经声,杨舒月装的端庄朝他行了一礼,才默默退下。

听着门被关响,裴聿慢慢睁开眼睛,满脑子都是方才那小婢女说的话。

这裴微当真是胆子愈来愈大了!

若是今儿是皇帝或者母后在场,那他们二人不可告人的苟且之事,定然也将掩藏不住。

到时……

剩下的裴聿不愿再想,口中的经文也早已乱掉,索性起身离开。

冷风萧瑟,殿内烛火惺忪。

余音听着宁儿的转发,柳眉微拧,正想这四皇子是何人时。

屋门就被人从外一脚踢开。

不等她反应什么,就听一声质问传来。

“裴微,你好大的胆子!”

裴谨立于房门前,在月光的映照下,看不清他的模样。

余音强撑着身子坐起身,默了片刻,才问:“你是谁?”

这宫中最是注重规矩,还真是难得有像这般肆无忌惮之人的。

“公主,这是四皇子。”

宁儿小声地说:“公主被认回的那天,四皇子被罚了禁闭,所以并未出现。”

哦,原来是她的那个便宜弟弟。

想起方才宁儿转述的事情,余音想了想,还是不愿在皇宫多事,便松开了紧皱的眉,成了温吞的模样说:“原是四弟弟,不知这般晚了,突然寻我是何事?”

“你倒是会装!”

裴谨看她就是莫名不爽,冷哼道:“给哥哥说情诗,你究竟是何意?”

“什么情诗?”

裴微听着他口中说出哥哥二字,觉得刺耳,轻咳了两声,刚想狡辩什么,胸口处却猛地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又是毒发的前兆。

现如今她身上又有剑伤,所以疼的她顿时整个人就开始发颤。

冷意传遍她的全身,原本就是勉强撑着坐起的身子,更是一瞬软了下来,毫无预兆便栽在了地上。

“公主!”

宁儿连忙去扶她,着急朝院中喊:“快唤太医!”

裴谨瞧见她这架势,不确定她是不是装的,脚步退后一步,厌恶道:“你想栽赃我?”

她栽赃个鬼,她都快疼死了!

余音觉得这便宜弟弟是克她的,怎么他不来,她一点事儿都没有。

他一来,她的毒便发了。

余音现下是当真疼的脸上毫无血色,额上也算是冷汗,唇瓣微张了张,却发不出一个音。

“喂,你到底是不是装的?”

裴谨半信半疑看着她,又言:“你要是想用这种手段栽赃我,我可告诉你,哥哥只会相信我。”

他自幼便是跟在裴聿身后长大的,自认为在裴聿心里有着重要的位置。

余音抬手使力捂着胸口,浑身冰冷,不想再听他说一句话。

她眼下只觉得时间过的漫长。

见到太医来,裴谨心有一瞬的慌,转身就要走,却没成想正巧与裴聿撞了个正着。

“哥哥……”

他着急想要解释,可裴聿却没分给他半个眼神,直接越过了他,进到了屋子里。

烛火摇曳下,太医正为余音把脉时,余音心脉猛地被冲了下,一股心血从她口中喷出。

“公主!”宁儿连忙去拿手帕为她擦拭。

裴聿进到殿内时,瞧见的就是这一幕。

他拧着眉,来到床榻边,静静等着太医诊断。

余音此刻只觉得痛不欲生,所以见了裴聿也没有任何心思再去撩拨。

每每毒发前时,她精神都是涣散的。

思绪混乱间,她想的全都是这月应付老头的事儿。

马上便要到十五了。

也不知昨夜过后,那冰块脸可有和老头说了她的计划,又不知,老头听了,会不会相信。

裴聿垂目盯着她痛苦的反应,脸色也不算好。

只见床榻上的女子,因为疼痛,脖颈上的青筋而紧紧绷起,青丝散乱,呼吸急促,半张脸都有残留的血迹,病态到了极致。

更是完全没了往日的灵动活泼模样,他的心,不受控便顿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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