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句句相思
一旦接受了这个猜想,那人心中的恐惧就越发深了,他看白承之的一举一动,都觉得和门主有七八分相似。
他的神色越发尴尬和别扭,谎言被一一拆穿,他不禁为刚刚的谎言后悔不已。
“是我们的错,还请公子莫怪!”那人下意识就跪了下去。
白承之和叶宁语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不明所以。虽然白承之有门主的令牌,他们也不至于如此客气吧……
“门中近年打算在一些地方发展些势力,需要各国得力之人提供便利。沈良答应我们,若助他成此事,便将距离此处不远的灰狼山辟给我们做驻地。此事我等禀报过门主,可门主有诸多顾虑。我等以为这是一个绝好机会,便擅自做主,答应了和沈良的交易。”
那人的语气十分流畅,似乎并没有过脑子,也谈不上说谎。
白承之的嘴角先是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才对嘛,一般像他们这样的江湖之人,最在意的是自己能得到什么。有足够的诱惑,才能请他们出马。刚刚的理由,说得过去。
不过,很快白承之的笑容变得尴尬起来。他看向叶宁语,干咳了两声。
叶宁语的神色冰冷,一言不发。打主意打到灰狼山来了?这里是叶家军的秘密驻地,什么罗隐门就别想了。
虽然江湖和朝廷的势力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不过若是遇到这番争抢,叶宁语不会退让。
白承之似乎早就看出了叶宁语的不快,忙对那人道,“回去告诉你们门主,要找地儿在其他地方找,别打灰狼山的主意。就说,是我说的。”
白承之的手背在身后,一副主人的派头。
那人见这位白公子竟然敢干涉门主的决定,越发觉得自己此前的猜想是对的。或许,眼前这位当真是他们日后的主子。
那人的神色显得越发恭敬,甚至连问都没问一句,就答应了。“是。”
叶宁语对着白承之投来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别说那位罗隐门的人,他这副派头,就连叶宁语也要怀疑他是不是罗隐门主的亲儿子了。
两人对着那人又盘问了一通,知晓了沈良之事的前后经过,大约也就明白了。
罗隐门十八子并未再作停留,他们很快就离开了,说是要即刻回门中向门主请罪。
只是在他们走之前,被盘问的那人不知对同伴说了什么,其他十七人竟齐齐走过来,对着白承之恭敬跪拜,然后才一一离去。
这番举动,看得宁白二人又是一愣。
“你到底和罗隐门有什么关系?”叶宁语第三次盘问。
白承之也没有不耐烦,他将双指朝上,“我发誓,真的只是和罗门主的朋友关系。”
叶宁语瞟了他一眼,若非知道他的身世,或许她真的要猜疑一番。
柳一平对几人的伤口处理还未结束,两人干脆稍微走远了些,边走边说话。
无生和肖护卫都很自觉地跟着,不过距离二人有些距离,要说听到他们的话,却是不可能的。
“你先别说话。”白承之看着准备第二次开口的叶宁语。
叶宁语正狐疑,便见他猛地撕下自己一片衣摆,随即又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再轻轻拉过她的手,替她擦拭手臂的血迹。“疼吗?”
也不知为何,明明刚刚的疼痛可以忍受,但这一刻,叶宁语竟真的觉得双臂很疼。一股酸楚从心底泛起,她动了动唇,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在家里,她是长女,是长姐,兄弟姊妹们常常以她为首,遇事也常常是她在先。
在外面,她是将军,是统帅。将士们遇事寻求她的意见,她一直身处最前面,承受危险,体会恐惧、黑暗和焦虑。
这样怎会不累?伤在身上又怎会不痛?但她没有退路,也没有悔意。
只是眼下,有人这般在意她的感受,除了家人,再无旁人。
白承之轻轻叹了口气,为她的伤口撒了些药粉,又轻轻用撕下来的布包扎好。做这一切时,两人的神态都很自然,叶宁语没有因为露出受伤的胳膊显得扭捏,白承之也只是专心上药,看见伤口的那一刻,他紧紧皱着眉。
“都是小伤,不碍事。”叶宁语说话时,只觉得后背和全身上下都有痛处,这几日身上有伤的也不止这一处,不过都是不致命的伤,她可以承受。
白承之静静地看着她,眸中似有一片风和日丽的汪洋。
“你有多少天没睡了?”他望着叶宁语眼下深深的乌青,柔声问道。
叶宁语听到这声极为日常的关怀,心中一动,好像他们在这两个月里从未分开过。
“也……没多久。”叶宁语说话时底气不太足,自然也瞒不过火眼金睛的白承之。
她上一次安稳睡觉,还是胥宁胜仗后的那晚,睡了半夜。后面,要么赶路,要么一路潜伏,要么被追。算起来,也有好几天未合眼了。
可他没有拆穿她的谎言,这毫无意义。既然他来了北境,那便尽一切可能帮一帮她。也幸好自己来了北境,否则……
他不敢想象万一那个沈良和罗隐门十八子得逞,她在这里出事,自己会成什么样子。
他猜测,自己一定会先杀了那人,再踏平罗隐门,最后斩了虞国的雍王。就算罗隐门和自己甚为熟悉,他也毫不手软。
这么一想,白承之的思绪就飘了飘,直到被叶宁语的一声疑问唤醒。
“你怎么来了北境?”
“嗯……我掐指一算,觉得你眼下可能需要我。”白承之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看着她,目光不挪一寸。
叶宁语瞪了他一眼,“我当真在问,你……”
她的话刚说完,垂在下方的手被白承之牵起。他的目光经过叶宁语刚刚包扎的伤口,轻轻摩挲着她柔软的掌心。
“这一路回南唐,青山绿水,风景如画,可我却没了游历的心思。回去之后,好友相见,驰骋南疆,我也感觉不到一丝往日的快意。这两月以来,我就像一只风筝飘忽不定,他们都说,我好像变了一个人。”说到这里,白承之的目光极为柔和,从叶宁语手上移到脸上,注视着她的眼睛。“还好,有根线把我们拴着,我想快些回来见你。”
听到这细如和风的低语,叶宁语心里某处变得十分柔软,同时惊跳了几下。他句句不提思念,却字字都是对她的思念。
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南唐的事都处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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