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〇章黑夜之下的酝酿
京城之外有一个金蝉寺。
这个寺庙曾经被太祖家封为镇国寺。因为太祖年轻的时候,曾经在这里出家为父母祈福。等到太祖登基之后,自然这里就成了天下寺庙之首。
这里的主持方丈是有品级的,甚至每年还要进宫给太后等人念经祈福,无论是太后还是皇帝,都要以礼相待。
金禅寺的当代主持,名叫空海。是天下有名的得道高僧。金禅寺建的金碧辉煌,香火鼎盛,每年来此的达官显贵,不计其数。
在这金蝉寺里面有一个十分特殊的和尚。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但是在金禅寺里面辈分极高。
纵然天下僧人之手,空海见到他也要称一声师弟。空海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
按照道理来说,不可能有这么年轻的师弟。
因为这个人身份太过尊贵,没人敢收之为徒,他便代师收徒,法号空相。
这个僧人面貌极其俊朗,学识渊博,但从来不逞口舌之力,只是在四中兢兢业业的修行。
不过修行跟修行之间是有区别的。
其他僧人修行。晨钟暮鼓,青灯古佛。寒来暑往,参禅悟道。
而这位空相禅师,从来都是随心所欲,晨钟暮鼓,他从不遵守,也谈不上什么青灯古佛。
他的禅室之中,所供奉的佛像都是极其名贵的玉石所雕刻。所穿嫁纱都是极其上好的丝绸所制。
饮食起居,有专门的四五个僧人伺候着。闲来便赏清风明月,想要参悟佛经,就有专门的僧人给他读,有专门的法师给他讲。
别人都质疑他不是来出家的,他却自嘲自己修的是富贵佛。世间皆苦,富贵也是一种苦,他在苦中作乐。
听到这话之后,空海禅师夸他有大智慧。
然后就没人说什么了。
最近好久没见到空相禅师出来欣赏清风明月了。更加见不到他登高望远的身影。
就算是平常熟悉的小沙弥也见不到这位出手大方,十分和蔼的师叔祖了。
偶然间见到,身边也跟着几个身材魁梧凶神恶煞的和尚这些和尚他们在寺里从来没见过,仿佛是突然之间出现的。
而且最近金蟾寺周围也出现了很多陌生人在四面巡视。有人暗地里说,这些人其实都是来保护空相的。
这种保护出家人很难理解,既然出家了,为什么还要有这么多人保护他呢?
直到有一次空相的饭菜里面被人下毒之后,毒死了给他试吃的一个小和尚之后,他们才理解,空相好像很危险。
“都已经这样了,不如回王府吧,在这里给金禅寺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骚扰。”
空相翻阅一本佛经,一边说道。
“公子,王爷自有计划。让您待在这里,肯定是有什么必要的理由。”空相身边的一个护卫和尚说道。
没错,这个空相就是周王出家的那个儿子。是周王跟周王妃嫡出的第二个儿子。
当年为了不让两个孩子相互争权,产生不必要的自相残杀。在确定培养老大的同时,其他庶出的儿子就成了磨刀石,而这位嫡出的孩子就送来金蝉寺出家了。
按照周王的规划,只要大儿子的世子位置确定稳定了,就把这个儿子接回来,谁知道这个儿子在寺里面待习惯了,反而不愿意回家。
一直到了大儿子消失。按照宗室礼法,大儿子没了,他这个嫡出小儿子必须是王世子。所以就开始遭遇各种莫名其妙的刺杀。
现在空相被这种刺杀搞得不厌其烦,根本就不想在这山上呆着了,他想回到王府去。
既然已经确定自己是王室子位置的不二传人,为什么还要在这荒郊野外的山上等着各种各样的刺杀?
他知道父亲肯定是有相关的计划,可是这个计划没有人告诉他,只能让他在这里心烦意乱的配合着。
“是啊,每个人都有计划,偏偏我什么计划都没有,早晚被这些计划给计划进去。”空相无法改变现实,只能用这种饶舌的方式发泄一下。
其实他虽然不知道父王的具体计划,但是肯定跟那些输出的哥哥们有关,一定是要把这些人清理的差不多了,才能让他回王府。
虽然讨厌这种自相残杀的权谋。生在王府也无法逃避。尤其是他现在就是世子位置的不二传人,就必须要承担这一切。
其实周王不肯让他回来的主要原因并不是因为他们兄弟相残,而是因为京城正在酝酿一场极大的政治风暴,他不小儿子卷入这场风暴之中,虽然安小山曾经跟他相约不再使用刺杀手段。
可是在这种波诡云诀的大浪潮之中,安小山有的时候也是无法自主的。谁知道他被逼的狗急跳墙了,会不会用一些过激的手段?
会有人借着这次大浪潮暗地里做一些小动作?
所以虽然在金蝉寺啊他屡次遭到刺杀,不过都是一些小场面,京城才真正是大危险。
李卓自从被张彩提点之后,就抛弃了一切犹豫和一切想法。提着尚方宝剑大杀四方,先是查抄了少府,把那批武器有关的工匠和相关经手人员全都给抓了。
因为当时征战北峦的时候,安小山怕后路有问题。加上需要锻造大炮和其他的东西。从兵部拽了一些工匠过来。
工匠在这个时代都是技术人才,安小山本着有借不还的精神就给扣下了。
这些工匠在少府其实也没干别的,依然是打造兵器,生产武器。跟在兵部将作监所干的事情没有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安小山对他们的待遇加了一倍而已。
所以他们在这里干的非常舒心,没想到有一天竟因为有人私藏武器被抓了起来。
工匠是竹筒倒豆子什么都说了,他们只负责低头干活,至于这活干完了,东西跑哪去了?跟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关键是负责管理他们的管事的,才是真正要命的人。因为这件案子高昌博已经死了,收买杀手的小太监也已经死了。
也就是说高昌博谋反是铁定的了,那他是给谁藏的兵器?又是谁派人杀了他灭口,现在是搞不清楚了。
那就只能顺着兵器查。这些兵器是怎么流出来的?谁在暗中操作?背后主使之人就是谋反之人。
李卓虽然一往无前的在查,但是内心也有纠结。定北王就让他这么往前查,显然是已经安排好了。
经过李卓核实少府的账本,然后又吓出了一身冷汗。因为消失的铠甲和武器不止那五百余件,铠甲的总数超过三千。
强弩超过一千二百,弩箭上万。还有相应的长矛和佩刀。这些东西足以装备三千人。
一想到京城之内藏着三千可以穿上铁甲战斗的战士,李卓自己都吓出一身白毛汗了,他希望这事不是真的,否则可就麻烦大了。
这些账目显示这些铠甲和兵器被拿走,几乎是毫无掩饰的。如果是毫无掩饰,那也就意味着他们做事就在眼前了。
李卓通过严刑逼供从那个管事的嘴里终于撬出了有用的信息。这些武器都是定北王府的一个管事,拿着定北王府的令牌调走的。
因为是定北王府调走的兵器,也就没人敢问去处。自然也不会去找定北王府核实这件事。
谁知道定北王府会不会有什么秘密任务或者有什么作战任务?
李卓听到定北王府管事这五个字,吓得浑身冷汗,他也知道这件事情到了关键的时刻。
“那个管是叫什么?”李卓沉声问道。
“回大人,名叫秦纶。”主管兵器进出的管事说道。
李卓听到这里,握紧了尚方宝剑。
“秦纶现在在哪里?”李卓问道。
“平日在少府公干,如果少府没有事情,就回定北王府听差。”管事的说道。
李卓派人兵分两路,一路去少府一路去定北王府。而定北王府这一路他亲自带队。
定北王府的看门人,先吐了李卓一口吐沫。
不过看他拿着尚方宝剑,还是回答了他。秦纶好几天没回来了。根本不在定北王府。
给李卓八个胆子他也不敢搜定北王府。就算是请他进去,现在他都不敢。
“王爷既然不在,那在下就告辞了,改日再来给义父问安。”李卓十分的客气。
“我呸,要不是因为你这狗东西,王爷能赌气回宫里吗?”看门的人指着李卓大骂。
李卓的手下没有一个敢站出来替他挡骂的。全都默契的转过身去,装作听不见看不见。定北王府面前,他们任何人都不敢嚣张。
秦纶消失了。
周王本来在大宴宾客饮酒作乐,他亲手导演的这一场大戏简直是太好看了。
可是当他听说李卓去抓前轮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立即抛下所有宾客,来到书房直接找到管家。
管家听了之后也懵了。
“我们安排的人不是秦纶,这秦纶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管家也懵了。
本来按照计划。到达负责管理兵器出入那个管是这里就该结束了。
这个管事已经被周王府收买。他会一口咬定这些兵器都是被安小山授意藏起来的。然后他就会受刑不过而自杀。
只要这个管事一死,安小山就算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甚至他们还找人模仿了安小山的笔记,写了一份密令。
可是这个管事被抓了,并没有按照既定的剧本走,反而牵扯出了一个什么秦纶。
“去查去查,发动所有的眼线去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周王焦躁的说道,因为他感觉很不好。
“王爷,那秦纶是定北王府的人,他牵扯到这场逆案里面,对我们不是刚刚好吗?”管家试探着说道。
“就是因为刚刚好才不正常,你觉得安小山会犯如此低劣的错误吗?我们的计划要出问题。”周王头疼的说道。
管家答应一声,赶紧下去发动所有人手去找。
整个京城都在找一个叫秦纶的人。
此时天已经黑了。
但是整个京城并没有因此安静下去,反而是各方势力都在疯狂寻找这个人。
谁也不知道一场惊天大案。正在黑夜之下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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