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2章 劳动的智慧
李治心头暗暗计较，张柬之是个不靠谱的，张柬之的爹张玄弼又是好游玩的。
老匹夫，都爱算计人，没一个好人。
不愧是大儒，果然是朋友遍布中原各地。
“那本王这就去安排。”
张玄弼满意点头。
“小子告退。”
“老夫就不送了。”
李治与狄仁杰起身行礼，与张柬之一起走出了这处宅院。
狄仁杰看了眼张柬之，这家伙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便问道：“晋王殿下，怎就答应了？”
李治挠了挠头，“本来不想答应的，可若不答应恐怕想走都难。”
张玄弼道：“老夫从未动摇过，且再看四年。”
李治浑然不知，皇后与陛下已对他的人生作出了规划。
与赵节，纥干承基等人不同，于志宁是文官，早年前又是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深受陛下器重。
“儿臣与他论述了一番。”
于志宁抚须道：“骊山原本就有棉花的买卖与高昌人合作，老夫看过来往文书，高昌人先将棉花送到骊山，高昌人本就要带着银钱回西域，骊山将棉花的银钱以肥皂抵给高昌人。”
长孙皇后又道：“嗯，依陛下所言。”
狄仁杰叹道：“若是张柬之来年还落榜呢？那还是要怪晋王殿下。”
于志宁笑道：“太子想让高陵县将肥皂卖去关外的想法是对的，但这般运输不是这个县的乡民能够负担的，而且这只是运输，将银钱送回来又是一笔开销。”
这孩子言语谈吐充满了自信。
关中纷纷扰扰，长安城十二县很忙碌，骊山要建设两千亩的书院，这件事至今没有着落，有许多人认为骊山野心太大，这件事多半又会无疾而终。
纥干承基知道得罪不起于志宁，也悻悻离开。
“请于侍郎赐教。”
“我去看过，这一片是平原，又是三县中心，两千亩地足够，这将是大唐最大的一座学府。”
李世民笑道：“将稚奴召来。”
向父皇解释了见张玄弼的前因后果。
于志宁不敢想这股力量将来能够掀起什么样的风浪，只是觉得现在的骊山，得到了它想要的大势所趋，朝中想要限制其就更难了。
“孤受教了。”
“太子殿下知晓骊山是如何做的吗？”
李承乾迟疑道：“可如果高陵县的肥皂只是在关中贩卖没有太多的利润。”
于志宁是东宫右庶，自从太子从东宫搬到了这里来，他也跟着来了。
“太子殿下的心思皆在政事却忽略了一些乡野小事，老夫很喜欢骊山的一句话，劳动人是最有智慧的，他们的智慧不容小觑，老夫当时观之也是惊诧，之后又觉得市井聪明不足挂齿。”
李治懊恼道：“应都应下了，举手之劳。”
李承乾虽是太子，他来到高陵县之后，开始与这位县丞一起做事，与县丞一起修缮沟渠，一起用饭，与乡民畅谈。
<div class="contentadv"> 太子离开东宫有一个月了，陛下也没有将其召回的意思。
崔仁师叹息道：“若真要辩驳，以神匡的本领，不必与晋王定四年之约。”
于志宁对俩人道：“你们不该在这里议论太子。”
他手里还拿着一卷书，“老夫看了骊山交给各县的生产计划，其中智慧令人叹服，骊山将生产上下游细分，让各县相互配合，又让各县相互竞争，如此一来得利的一方往往是最先完成任务的。”
“嗯。”孔颖达抚须沉吟道：“那就请晋王殿下将自己的名额让出来给张柬之。”
看这个儿子还很自信的模样，李世民又道：“你且说说与他都说了什么。”
“也好。”
等李治告退，李世民看着地图思量，西方的战事还在继续，辽东那边至今没有消息，漠北让阿史那杜尔镇守着。
“如此一来不仅仅关中，中原各地，或者是关外都能够买到肥皂，各县也能得到合理的利润。”
又急匆匆去请孔颖达老夫子帮忙。
“况且造肥皂的不只是高陵一县，长安城十二县有三县在造肥皂。”
张阳皱眉又道：“这要花多少银钱。”
“但又想到骊山能够富裕便觉得市井智慧也能用于社稷。”
“如果骊山所学真是好的，那么他一定能够从历练中表现出来，要是骊山的学识是错误的，他自己会明白的。”
李世民笑道：“张阳建设关中这才刚刚开始，你就与他老人家定下了四年之约？来得及吗？”
崔仁师摇头道：“你动摇了？”
往偏房走出一位老者，他拄着拐杖道：“与晋王殿下谈话，你还让着他吗？”
“某家去西征军。”张柬之信心百倍，“既不能入仕就入行，某家熟读兵书，统兵三万不在话下。”
崔仁师喃喃道：“老朽已是古稀之年，不知能否再活四年。”
建设这座庞大技术院的事必须提上日程，来骊山学艺的人越来越多。
这一次晋王去见大儒张玄弼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陛下的耳中。
三个少年带着烦恼走出了这处宅院。
赵节暂且放下了对纥干承基的成见，低声道：“你说陛下还会不会召殿下回去。”
孔颖达又道：“晋王殿下能与大儒之流走得近，是好事。”
于志宁笑道：“所以不能让高陵一县这么做，可以与其他三县共同商议，每一县拿出一部分的肥皂合在一起都交给骊山贩卖，并且还要留下部分的肥皂卖给关中人。”
李承乾回道：“需要十数驾马车，人手也更多，更需要护卫，如此一来花费更多，于侍郎是说关外的肥皂贵是有道理的？”
长孙皇后带着肥皂而来，“这是骊山送来的肥皂，他们的家业分给其他村县了，但还是会自己造肥皂自给自足，正是夏季，是用肥皂的时节，就给宫里送了来。”
于志宁又道：“那么运送到河西走廊需要多少本钱？”
“如果是一个人运送的话，只需要带足干粮。”
李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可真是天赋异禀。”
李世民沉声道：“再等两年如何？”
李承乾将麻袋堆放起来，他坐下来歇息，擦着汗水道：“肥皂在关中不值钱，可运送到关外价值可以翻几倍。”
太子殿下亲耕农事，很是感动人。
李治不知道那家伙到底在考卷上写了什么策论，又道：“他现在弘文馆读书。”
孔颖达老夫子也是科举的阅卷人。
说不定长安城内都在传闻此事。
于志宁回道：“殿下，肥皂运送到河西走廊需要几日？”
“听完晋王殿下与张玄弼定下了四年之约？”
谈到了张玄弼又想到张柬之，；李治一手撑着下巴道：“还请孔颖达老夫子，让张柬之入学国子监。”
于志宁摇头又道：“可与骊山谈交易没有这么简单，老夫对这位骊山县侯早有耳闻，此人精打细算，十钱能够发挥出百钱的用处，直白地与骊山交易很难。”
李治觉得自己的生活很疲惫，好想回骊山。
李承乾颔首道：“甚妙。”
“嗯，若是要运送上千块肥皂呢？”
李治叹道：“怎么听着像是一件坏事。”
李治欲言又止，心中一横还是答应了这件事。
“随身携带十余块足矣。”李承乾思量道：“有马车就能够运送更多，在长安城购置马车，就算是别人淘换下来最差的，算上马匹至少要三百钱。”
小清清看着爹娘在地图上画着线，她双眼带着光，正在注目看着这大唐太阳与月亮。
“张玄弼见过你了？”
又在这个三角形中间画了一个点，这个点就是骊山新的技术院的选址所在。
李承乾心中惊叹，“竟有这等手段。”
李治又道：“眼下的事就是这样，儿臣与他订下四年之约。”
“高昌人用棉花换了肥皂或是茶叶，运送河西走廊去卖，卖了之后银钱也是归高昌人的。”
张玄弼抚须道：“老夫的立场与你不同。”
这样的孩子缺少磨砺，李世民心中有了打算但没有明说，他还没及冠，等往后再议论。
李玥抬首算着，“从开始建设到落成至少需五万贯，往后维护所需要的银钱每年至少一万贯，这还是容纳三千人的情况，如果有差错或者经营不善，还需要更多。”
刚与父皇说过这件事，见过张玄弼之后，前前后后不过两个时辰，现在孔颖达老夫子也知晓了。
“是不是太子殿下做错事了，才会被罚到这县里来？”
“张柬之？”孔颖达抚须道：“老夫看过他的策论，满口夸夸其谈，不着实际。”
只要当地县丞允许，各县都可以开辟肥皂作坊。
“就拿当下来说，骊山站在最上游，他能够号令长安十二县，将来也能号令整个关中，有人说骊山建不成那座占地两千亩的技术院，老夫以为，此事于骊山而言轻而易举。”
于志宁又道：“要解决高陵县的麻烦也很简单，将高陵县造出来的肥皂都交给骊山，并且让骊山与高昌人交易，而骊山的棉绒与棉线按照相同的价格抵给高陵县。”
赵节笑着回道：“卑职这就去安排护卫。”
于志宁对骊山的评价很高，越是身在这县中，越能明白骊山在生产作业上的智慧。
“做好三年内的规划，就可以盘算未来五年后的发展，老夫虽不能一窥全貌，但足可见骊山野心之大。”
“历练？”长孙皇后狐疑道：“去何处历练。”
一个时辰之后，李治这才匆匆回来，自从太子一家去了高陵县，这宫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围着晋王转。
李玥觉得明年必须要将这件事办成，骊山这一亩三分容不下这么大的需求。
身边有个痴迷读书的李慎，又有个天赋异禀的张柬之，再有一个整日与不良人为伍的狄仁杰。
高陵县还要再开一个肥皂作坊，现在肥皂的秘方不值几个钱，因现在的肥皂很便宜，一块肥皂只要十钱。
让张柬之去国子监入学是一件很头疼的事情，李治一边安顿李慎在崇德殿好好读书。
“父皇，为了建设关中，骊山准备多年，是厚积薄发，从长安城十二县的变化就能够看出来。”
“四年……”
赵节与纥干承基两个东宫右率的统领看着当今太子吃力地扛起一个麻袋，脚步缓缓移动，两人心中同情之。
李承乾回道：“半月。”
据说此人很快就要升迁中书侍郎，是个默默无闻做事的人。
拿着国子监的文书交到张柬之的手中，李治叮嘱道：“这一次要是科举再落第的话……”
“本来国子监的名额就不多，既然晋王殿下答应了此事，若不办好恐又会被张玄弼这等大儒名流拿出来说笑。”
“一个人能够运送多少肥皂。”
当风吹过时候，可以闻到风中带着谷物成熟的香味。
他将整个关中的利益绑在一起，这将是一股巨大的力量。
“喏。”
李承乾又往嘴里灌了一口水，“如果高陵县这么做了，其他县也会照做，因为这样的利益更大了。”
正堂内，张玄弼又给自己倒上一碗热水。
“端是不会，这些年太子一直严于律己。”
纥干承基依着一棵树而立，回道：“陛下对太子殿下是寄予厚望的，不用太久就会召太子回去。”
“如此一来一回间，骊山没有付出任何的成本。”
地图上画的线连接了蓝田，新丰，渭南三县，成了一个三角形。
东宫众人对于志宁很是信服。
李世民的目光落在地图上，从地图一直往南看去，“这孩子太过骄傲了，是骊山养出来的心气，朕打算让他走出去，有些事情要经过历练才会明白。”
“晋王还年幼，给他四年又如何？”
来到高陵县之后，于志宁开始安排村子里的治理，他治理得颇有成效。
李世民看着地图道：“朕想让稚奴去历练历练。”
见夫君捂着胸口，又道：“这是怎么了？”
张阳神色痛苦，“心痛，五万贯尚浅不说，往后每年要一万贯，好像有根螺丝在搅着我的心口，我的钱呀。”
良久，见夫君恢复了整形，李玥捂嘴轻笑着，知道不是真的痛，只是在心疼钱。
小清清对两个弟弟道：“往后不要在爹爹面前提钱了，爹爹一听就会心口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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