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同一片天空
第一百零九章 同一片天空
林周始心慌的看着她,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脆弱的鱼薇。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满满的不知所措。
吃过饭,导师跟对方还有些细节需要商谈,鱼薇因为心情不好,打了一声招呼就独自在校园中散布。
这是一座美丽的城市,这也是一所美丽的学校。鱼薇坐在花坛上,经过的情侣从自己的玫瑰中抽出一支递给鱼薇,微笑着离开。
鱼薇浑浑噩噩在走在路边,苦中作乐还单脚在路边的石板上跳。后面传来一阵油门轰鸣的声音,可她只注意着自己心脏持续不断的失重感。
这快要把她折磨疯了。脚下一个不稳,鱼薇的身子往旁边歪去。轮胎摩擦地面刺耳的声音传来,鱼薇跌落在地上。
驾驶座上的男人迅速的走到鱼薇的面前,双手合十,“对不起对不起,你有没有关系?”
鱼薇扶着他的手站起来,车其实没有撞到她,只是重心不稳摔了而已。鱼薇用英语道谢,走了两步,发现脚崴了,她一跳一跳的往路边走。
男人扶住她,在她面前蹲下身子查看她的脚。“嘶……”鱼薇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太疼了。
“我带你去医务室。”那人二话不说抱起鱼薇放到了副驾驶上,路上的小姑娘发出一阵尖叫声,那男人还冲着大家抛了个媚眼。
鱼薇懊恼的揪住自己的头发。这算是上了贼船了。“我叫博卡。”他发动车子,英语有点蹩脚,带着浓重的南非腔。
鱼薇看着窗外,没搭理他。博卡就一会儿也不停的自己给自己找着话题,从鱼薇受伤的脚到鱼薇的家人,事无巨细,尽管得不到她的回应,却持之以恒的很。
鱼薇忍无可忍的叫停了他,“把我放下去。”博卡耸耸肩,示意鱼薇的脚,“我要带你去医务室看看,它看起来很严重。”
鱼薇抿紧了唇,神情郁结。“我不需要,你可以把我放下去。”博卡充耳不闻,说的急了,博卡张口回鱼薇一句,“我听不懂英语。”
鱼薇气结,你连这句话都是用英语说的!可是毫无效果,鱼薇还是被半强制的带到了医务室。
护士是一个白皮肤的姑娘,看见博卡将鱼薇抱进来时温柔的的眼神仿佛能掐出水。
“你的男朋友真是个温柔的的人?”鱼薇不得已表示了自己听不懂南非语的事实,护士便用英语又重复了一遍。鱼薇下意识就要拒绝,可还没张口,那边博卡就已经应了下来,他说:“我很爱我的女朋友。”
鱼薇气的咬牙切齿,再开口解释的时候,护士已经一副我什么都懂的样子。
博卡犹在喋喋不休,十分的适应自己的新身份,鱼薇忍无可忍,暴躁开口,“你给我闭嘴!”博卡瞬间噤声,伸手在自己的嘴巴上做拉链状。
护士低着头偷偷的笑,鱼薇恼怒的瞪了博卡一眼,伸手捏住了自己的鼻梁。今天真的是遇人不淑。
鱼薇一瘸一拐的走出医务室,博卡追在后面。“小姐,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鱼薇翻了一个白眼,转过身双手抱臂静静的看着他。
博卡黝黑的皮肤上居然呈现出来一丝红润的光泽,他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洁白的牙齿露出来,笑的阳光灿烂,“我对你一见钟情,小姐,你有没有男朋友?”
鱼薇无奈的看着他,她是不愿意伤害他的,陌生人的善意其实更加弥足珍贵。“我已经结婚了。”鱼薇近乎残忍的看着他。
博卡愣在原地,手脚都尴尬的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眼神飘忽没个定点,嘴里支支吾吾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这幅样子鱼薇见得多了。
她叹一口气,转身离开了。第二天一早,鱼薇早早的起来跟酒店的服务员问出行路线,林周始狐疑的走过来,“你要去哪儿?”
鱼薇毫不在意的开口,“你们说的那些东西,我都听不懂,我准备去贫民窟做做慈善。”她大口的喝着白粥,林周始的脸上却满是担忧。
“那边太乱了,你一个人……”他满是忧虑的开口,试图阻止她。鱼薇拿起餐巾擦擦嘴,“没关系,下午我就回来了,不会呆太久。”鱼薇毫不在意的挥挥手,打断林周始接下来要说的话。
“薇薇姐,你还是等我过几天跟你一起去吧。”他还是忧心忡忡的模样,鱼薇却没有理他,自顾自的走了。
鱼薇换了一身运动服,一出门,博卡开着他那辆拉风的跑车停在门口,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了,保安跟他在试图理论着什么。
她一见这场面,想也不想的就要绕开他。“等等我。”博卡眼尖从后视镜里看到她,推开保安跑了过来。
鱼薇无力的看着他,“你来干什么?你怎么找到这儿的?”她感到头痛,昨天光明正大的离开,还以为他已经放弃了。
博卡笑出一口白牙,眼睛眯起来都几乎让人看不清楚。“我们老师说有一队华人住在这儿,我来碰碰运气。”他挠着自己的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看着她。“我的运气真好,我们一定特别的有缘分。”他兴致冲冲的说着,单纯热烈的样子,让鱼薇不自觉的着了魔。
亚洲人的世界里,爱情是一件含蓄而珍贵的感情,成年人的世界里更是没有这样直接的语言,她被振动了心弦。
“你要去哪儿,我带你去!”博卡看着鱼薇手上的包提议,“啊,我准备去趟贫民窟。”鱼薇怔怔的,还没有缓过来。
博卡自然的伸手接过,揽着鱼薇的肩膀上了车。博卡似乎是这儿的常客,他的车的路边一停,一堆小孩子就涌了上来,问博卡要糖。
博卡从车旁边的小盒子里拿出一大盒糖,精包装的那种,蹲在了他们的身前。“给,你妈妈怎么样了?”他对一个缺了牙的小男孩说。
孩子们都很瘦弱,黝黑的皮肤薄薄的附在骨骼上,肋骨突兀的支撑着,肋骨之间是深深的沟壑。鱼薇的心里突然涌上难言的辛酸。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小盒面包递给一个孩子。她想问她们吃饭了吗?家里人怎么样?可是一个问题也说不出口。
吃得饱吗?答案是肯定;穿的暖的,答案也是肯定的。鱼薇张了张嘴,声音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发布出来。
人们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窥伺人间万象。以为自己的痛苦是极致,却忘记了还有很多人,活在泥泞里,无处挣扎。
博卡仿佛察觉到了鱼薇的不对劲,递给鱼薇一张纸,他还是笑的那副阳光澄澈的样子。
鱼薇压下心中的酸楚,和博卡将东西挨家挨户的分过去,特别困难的鱼薇留下了一笔钱。不算多,却能救命。
哄走最后一个孩子,鱼薇问博卡,“你经常来这里吗?”博卡挠了挠头,看着夕阳下的巷落,“我的母亲是个基督徒,她说神的座下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鱼薇笑了起来,那是信仰的魅力,让人着迷的魔力。“所以你也是个基督徒?”博卡却摇了摇头,“神并没有拯救他们。”
他目光淡淡看着鱼薇,眼睛里有种难言的悲悯。鱼薇怅然的看着地面,脚尖一下一下的踢着地上的石子儿。
“你看到他们,不觉得难过吗?”鱼薇知道自己的这个问题很蠢,但是她还是问出口了。一天的时间里,她从没看过博卡的脸上出现除了微笑以外的第二种表情。
博卡耸耸肩,话语里有一种奇异的成熟。“我最开始的时候,见到他们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也会不适应,尤其是有些得了重病的,没有钱,只能苟延残喘的等死。”他顿了顿。
“可是他们是不需要怜悯的,尤其是孩子,如果高人一等的姿态做出来,他们会敏锐的躲开你。”孩子何其纯粹,鱼薇捂着自己的心口,那种悸动下去了很多,不再一抽一抽的疼了。
林周始打过来电话的时候,鱼薇和博卡已经颇有一股相见恨晚的劲儿了。林周始的声音很着急,一个劲儿的问鱼薇在哪里。
鱼薇再三保证自己很安全,并且保证自己会在半小时之内回到宾馆林周始才挂断电话。她冲博卡耸耸肩,无奈的示意两个人需要离开了。
与此同时,远在国内厉影琮还是没能等到鱼薇的消息,手下的文件看来看去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厉总,约翰里斯堡那边定了明天见面,您看……”
秘书小心翼翼的看着厉影琮的脸色,一字一句措辞都严谨极了。
“给我定机票,这个项目我全权负责。”
秘书有些转不过弯来,张口就接了上去。“厉总,这笔单子只需要谈一下细节就可以了,经理可以……”她说着说着,看到了厉影琮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我这就去给您安排。”她讪讪的住了嘴,懊恼的揪自己的头发。厉影琮挥挥手示意她退下,疲惫的靠在皮椅上。
鱼薇已经消失两天了,难道是遇到了危险啊?厉影琮盯着落地窗外雾蒙蒙的天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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