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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歹徒


女子一袭惹眼的红裙,衬得愈发肤如凝脂,眉眼弯弯似弦月,似笑非笑的眼神像带着钩子,同她清秀稚嫩的面容满是反差。

宋千逢察觉到他打量的目光,朝她眯眼一笑,若红茶花绽放,曹云策有些局促地移开视线,白皙的脸泛上些红意。

陶慧见自家女儿同曹公子眉来眼去,暗自窃喜,几日前曹公子拿着明承的书信前来拜访,看了信才知明承已赚够赎命钱,打算接上蓁蓁一同回来。

信上还说,他能顺利赚到钱多亏曹家和曹公子的扶助,而且说曹公子品性端正,是个当他妹夫的料。

曹家乃皇商,曹公子此番来彧都不仅是替宫中送器物,更是想在彧都盘些好铺子做生意,得停留些日子,能同蓁蓁相处着看看,说不准二人能喜结连理,全了她的期望。

蓁蓁挂念国公爷不是个事,都十八了,该挑个好人家结亲,蓁蓁名声不好,这彧都的门户怕是都指望不上了,这淮州的曹家倒是个好选择,虽是商贾之流,但委屈不了蓁蓁,待蓁蓁嫁去淮州,也听不到闲言碎语。

陶慧暗自叹息,静姝自从与樊家退亲后,亲事处处不好说,大姑娘拖老了,这小姑娘可不能再拖,女子还是得趁着年轻嫁人生子,有个依靠。

叶秉文开口道:“都莫站着了,进府再聊。”

众人进府,特意将曹云策与宋千逢挤在最后头,梦觉被几个婢女簇拥着往前走,有下人搬东西走得急,不小心拐了宋千逢一下,她向旁踉跄半步,被人揽着肩扶住。

曹云策被烫到般松手,羞赧道:“抱歉,唐突了姑娘。”

宋千逢摇头,弯眸浅笑回道:“无妨,是我没站稳。”

曹云策展颜。

走在最前头的陶慧悄然看着二人谈话,用手帕捂着嘴偷笑。

宋千逢回到自己的屋子,从袖袋中将账簿与信取出,找了个木匣,将证据都放进去锁好。

按计划,徐锲比她晚两个时辰出发,途中同杀手对峙,也不知何时能回到彧都,提前做好准备,他应当会平安无虞。

晚间,宋千逢同叶家众人用过饭,听三哥哥讲述在淮州的经历,又同爹爹说了些话,回房的路上遇见曹云策。

月色下,他站于游廊间,凭栏眺望着天,身上穿着的玉白长袍似泛着光,俊朗的面容无半点表情,眼神有些惆怅。

想起他用饭时的神情,脸上是在笑,但眼底没有什么笑意,分明是心事重重,却故作合群般同众人嬉笑着。

宋千逢走到他身边,望向夜空中高悬的弦月,开口道:“今晚的月色真美。”

曹云策附和道:“是啊。”

宋千逢顺着问道:“曹公子在府中可是住得不开心?”

曹云策闻言侧首,回道:“没有,这些日子在叶府深受照顾,叶大人同夫人都待我极好。”

宋千逢同他对视,轻声道:“那便好,方才见曹公子心事重重的模样,担心有没做好的地方,三哥哥在淮州受曹公子照料,叶家感激不尽,如今曹公子来此,我们也是要做好地主之谊的。”

曹云策羞赧道:“是我的缘故,让蓁蓁姑娘见笑了。”

宋千逢弯眸一笑回道:“谁还没个心事,哪里会见笑。”

曹云策看到她的笑眼微怔,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看向夜空中的弦月,“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有些羡慕明承兄罢了。”

宋千逢疑惑。

曹云策继续道:“我是商贾出身,无法参与科举,明承兄分明有科举进士的路,却宁愿从商,沦为下九流。”

宋千逢道:“都是凭本事吃饭,做官和行商并无不同。”

曹云策错愕,轻笑道:“我还是头一次听人说做官和行商并无不同。”

“什么下不下九流的,能吃上饭才是王道,”宋千逢正色,接着低声道:“曹公子行得端坐得直,许多官员可比不得你。”

曹云策嗤笑出声,“哪有这样比较的?”

宋千逢笑道:“就是这个道理,而且曹家可是皇商,那曹公子便相当于淮州采办,怎么不算入仕呢!”

“蓁蓁姑娘的话,小生受教了。”

“我胡言乱语的话,曹公子不必挂心。”

“不是胡言乱语,”曹云策展颜一笑,眸中满是暖意,“很有用。”

银辉笼罩着游廊中的人,二人相视而笑,气氛融洽,未曾发现暗处有人影闪动。

宋千逢回到自己的院子,见屋子黑沉沉的有些奇怪,平时屋子都会由婢女将灯点好,今日怎么灭了?

她将门推开,走进后背身关门,骤然被人从身后抱着压在门上,正想出声喊人却被一只大手强行捂住嘴。

“唔……”

身后人很高大,压的力道很重,她心下颤动,有些慌神,梦觉在席间误喝了杯酒,所以便让她先回厢房歇息了,也没有料到会在自家遇上歹徒!

“唔唔唔!”

宋千逢仍想出声,那人却狠狠掐着她的下颚,食指与中指伸入她口中,禁锢着她,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也动不了下巴。

她挣扎不止,越挣扎身后人压得越紧,温热相贴,两具身躯紧紧贴着,几乎是严丝密缝,屋中黑漆漆一片,巨大的恐惧从心中蔓延攀爬。

到底是谁敢夜闯叶府!

这歹徒到底想做什么!

她说不了话,眼角逼出些泪花,津液顺着唇角滑落。

歹徒身上的气息极其陌生,心跳如雷,恐惧与惊慌止不住地乱窜,她压制着混乱的心绪,思索如何脱身。

紧接着脖颈间传来刺痛与濡湿,她双眸猛地瞪大,眼神惊恐。

他在咬她!

宋千逢毫无反手之力,疼痛袭来,随后又是一阵濡湿,那人落下些细碎的吻。

紧接着身后一松,她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上,抬头间有开窗户的咯吱声,歹徒已经跑了。

黑暗中,她坐在地上缓了好一阵,眼中惊恐未消,饶是她遭遇过许多不好的事,都从未遇上这般奇异的事。

她长舒着气自我安抚与平静,慢慢起身摸到烛盏,将灯都点了起来,眼前有亮光顿时安心了些,看向半敞开的窗户,眼神满是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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