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吧达 > 重生后我成亲当天改嫁了 > 第二十三章 自有天地

第二十三章 自有天地


“萧姑娘能解我身上的奇毒,便是王府的恩人,日后所做所行王府都会是姑娘的后盾。”连郕戟沉下了目光,神色晦暗不明,“若是三年后姑娘还是这般决定,孤……我便还姑娘自由。”

萧安然微微颔首,屋子里的气氛一瞬间沉寂下来,沉重的氛围压得人喘不过来气。

“多谢世子。”

连郕戟没再说话,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空气又安静了下来。

萧安然收好手上的东西,小燕也背起了药匣,萧安然又看了一眼床榻上默不作声的人,带着小燕离开了。

清晨的微风拂面而来,轻拂过蜿蜒曲折的山路,晨露挂在一根根深绿色的草叶上,低垂着融入泥土,车辙压过泥泞的小路,惊动了不远处藏着的鸟雀。

青云观坐落在京郊最高耸的山上,盘山的路很窄马车无法经过,萧安然只带了小燕一人一路盘旋而上。

家丁们带着还愿准备的香火和善款先她们一步已经上了山。

盘旋的山路陡峭险峻,透过雾霭望去一片水蒙蒙的样子。

青云观的牌匾高立在牌坊之上,晨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洒落在道观古老的横梁之上。

一只雀鸟啼鸣着穿过云霄,晨钟久久回荡在无人的山谷。

“小道有礼了。”一个穿着青灰色道袍的小道士走近拱手行礼,袖口上还隐隐绣着一丝云纹,“几位可是萧府来的善信?”

“正是。”萧安然颔首,回了一个揖礼,“萧府家丁应该早我二人几步上山,不知道长可能为我引路?”

“这是自然。”小道士做了个请的姿势,便一言不发的走在两人前面。

萧安然跟随在道士身后很快就走入了一间别院,青云观的规模不大,平常也鲜少有人上山,别院精致朴素,萧家的家丁大大小小的聚在一起,准备的香火纸钱一类的东西应当是早已安排妥当。

“两位善信,主殿已经开门,善信若是要去还愿此刻便可以去了。”

小道童将萧安然带到别院后转身便要离开。

萧安然点了点头算作回应,她不是第一次来青云观,因此对主殿和侧殿的位置还算清楚,谢过小道士后便打发了家丁只带了小燕一人往主殿走去。

此时道观中并没有香客,弟子晨起诵经的声音隐隐传入耳中,香炉上一片青烟袅袅,沉重的檀香味显得古老的道观更加庄严肃穆。

正殿上供奉着道家的三清祖师,萧安然在小道童的指引下引燃了三炷香敬上,她俯身拜了三拜,上首的泥身塑像仿佛正在注视着她。

“如今父亲即将回京,边疆一战一路平安,信女特来还愿。”萧安然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钱,是在这观里求来的一份平安。

“咔哒!”

本来禁闭的殿门微微开启,一袭道袍随着风来到屋内,萧安然疑惑的回身,却见一青衣白发的老者面带笑意的走到她身边。

老者燃起三炷香奉上,恭敬的对祖师行了礼,走到一边的小木桌上自顾自的拿起细竹子做的签筒,“善信可要卜上一卦?”

萧安然看到来人时脸色便有些怔愣,青云观之所以人迹罕至还能久久伫立不倒,很大的原因便是因为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老者。

这位老者便是青云观的观主尘虚道人,只是这位老者素来深居简出,据传已经百余岁了。

“尘,尘虚道长?”萧安然不确定问道,她还跪在拜垫上没有起身。

尘虚道人并不回答,只是摇了摇签筒问道:“善信可要卜上一卦?”

萧安然皱了皱眉,颇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面前的老者,她缓缓起身试探着走上前,随意的从签筒里抽出了一根签子。

萧安然正准备拿过来看看,老道长却看也没看的将挂签丢到一边去,“善信可信命?”

萧安然的眉头猛地蹙了起来,她有些不解的看着老道长问道:“不知道长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尘虚道人微微一笑,他的眸子中有一种世人参悟不了的淡然。

“签文只是指引,若善信相信各有天命,老道便为善信解了这签。”

“若善信不信……”尘虚道人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上首的三位祖师,“三清之上更有昆仑,善信能走到哪一步皆是自己的本事。”

命,什么是命?

什么才是她萧安然的宿命?

萧安然不知道,也无所谓,她不信天命,可老天却给了她重来一世的机会。

可是要让她劝服自己各安天命,她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重来一世她想做什么?不过就是改变前尘的结局,若不得善终便是她的天命,那她就逆天改命。

“天命?我只信自己手中掌握的东西。”

尘虚道人笑了笑,“善信能有此决断,相信定然不枉天理昭昭。”

“世间万物自由规矩,人性亦当顺其自然,前尘如烟莫为之所困。”

道人含笑说罢起身而立,长袖划过桌脚那枚竹签便被他收入囊中,“善信心中自有天地。”

清风入门,带起了长袍的一角在风中翻滚腾挪,道人无言无语跨过门槛,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一片雾霭之中。

仿佛是上天降下的仙人,为解这凡尘疾苦而生。

一阵风来吹散了山雾,只留下一枚竹签安安静静的躺在草种,上面墨笔写下三个字。

下下签,大凶之兆!

萧安然伫立在正殿门内久久不能回神,知道香炉上六柱香皆已燃尽,余烟带着厚重的香升腾而上,最终消散在屋梁之上。

泥身的塑像威武庄严,仿佛怒视着这世界的一切不公。

萧安然恍然回身,挪了挪站久了发麻的双脚,她将手伸向一旁的签筒,忽而又停了下来,自嘲般笑了两声,理了理褶皱的裙摆转身离去。

临走前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将胸前挂着的那枚铜板取下放在了香案上,复又躬身作揖,这一次真的要离开了。

或许如道长所言,她心中早就有了决断,这些身外之物除了乱她心智别无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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