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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垂死


南城外街西城交汇处,空旷的长街上异常安静,秦川握紧双拳死死的盯着前方背对着他的人,或许是来自武者的只觉,眼前之人处处透着杀气。

“铮!”

长刀出鞘,黑袍男子转过身来,青铜面具上锈迹斑驳。

“来者何人!”

秦川话音刚落,对面男子率先发难,长刀划过青石板街溅起一片火花。

一声铮鸣,刀剑相接,利刃划破长空传来阵阵风鸣,面具男来势汹汹,一把长刀死死压制住秦川的剑,硬是逼的他飞身倒退了了几步才狼狈的站住身形。

“你是为龟背书而来!”秦川咬紧了牙关狰狞出声:“你到底是何人!”

面具男仿佛一个杀戮机器,眼中只有浓烈的杀意,对秦川的话视若罔闻。

又是一刀劈下,秦川飞速后撤才堪堪避过,两人之间实力相差甚大。

“找死!”横起长剑,秦川飞身而上,面具男竖起长刀直逼过去。

面对泛着含光的刀刃,秦川避无可避,飞速横剑斩去,长刀瞬间穿透他的胸膛,可是那本该落在他脖颈处的剑刃却被那面具男一手握住难以向前。

刀光火石之间,胜负已分。

鲜血顺着刀刃滴落,迅速融入尘埃,秦川握着长剑的手越来越无力,终于长剑脱手而落。

抽回长刀,面具男缓缓擦拭着刀刃上的血渍,直到长刀重现恢复原有的光彩,他才收刀入鞘,伸手就要朝秦川怀里探去。

“噌!”

耳边传来一阵破风声,面具男瞬间向一旁翻滚,回神一看他方才所在的位置赫然插着一枚飞镖,入土三分。

飞镖划破他的侧脸,青铜面具应声而落,男人的面容终于显现出来。

那青铜面具之下竟然是一个胡人的面孔。

“可恶!”男人低呵一声,长刀在此出鞘。

忽然,从他背后飞出一袭玄色长袍,随之而来的是三枚飞镖直直的朝他面门而去。

男人狼狈的躲开暗器,却被来人的长剑直直的插入肩胛骨中。

撕裂的痛楚瞬间让男人红了眼,他不顾身上的伤口毅然将长刀向来人刺去,却被来者轻松避开。

血腥之气弥漫,杀意尽显,半柱香后长街重现恢复了平静。

鲜血顺着泥土渗入青石板的缝隙之中,血腥气弥漫久久不能散去。

“清理干净。”来人低声吩咐随即将秦川的身子提起。

秦川不知死活毫无反应,身上还汩汩的冒着鲜血。

“不论什么代价,我要保住他的命!”斗笠脱落,一双凤眸带着浓郁的杀意,四处闪现出一众黑衣人俯身跪地。

“是!”

“啪嗒!”

一块东西从秦川身上脱落,男人将秦川安置下,回身看了一眼那件东西。

一块龟甲一样的东西静静的躺在地上,上面沾满了鲜红的血渍,鲜血顺着龟甲的纹路蔓延开,显现出一种诡异的神秘。

直到鲜血干涸在最后一道纹路,龟背上的图案清晰的映在那双眸子中。

男人回身抬步朝它走过去,取下腰间的长剑带着剑鞘直直的抬起。

“咔嚓!”龟甲瞬间龟裂,男人手上微微用力,那块鲜血绘就的图案彻底分崩离析。

“龟背出,天下乱……”

长剑瞬间出鞘,本就碎裂开的龟甲瞬间在利刃下化作细小的残片飞散而去,一道道锐利的划痕刻在青石板上磨灭不掉,处处彰显着挥剑之人心中的愤怒。

“秦川!秦川!秦川!”一道焦急的声音从远方传来,男人神色微敛瞬间消失而去。

“秦川!”萧安然跑遍了附近大大小小的马厩都找不到秦川的踪影,这个方向只剩下最后一家。

随着四周的环境越来越安静,萧安然心中的不安就越来越强,直到长街正中那一摊醒目的血红刺痛她的双眼。

四周好像彻底安静下来,安静到她甚至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长街上看不到半个人影,萧安然近乎于屈从本能的朝前走去。

“啪!”脚下仿佛踩到了什么东西,她茫然的弯下腰去,熟悉的材质赫然是龟背书的残片。

“秦川,秦川!”萧安然扬声喊道,四周没有半点回音,就连那鸟雀啼鸣都消散无踪。

萧安然自诩见识过秦川的本事,她不信更不敢相信这摊血迹属于那个看起来不着调却异常坚毅的少年。

那个本该有着光明未来的少年将军。

龟背书,龟背书!究竟背负着何等的天机?偏要用鲜血为引?

起初几方争夺下她本以为那龟背书不过是陈胜的狐狸,不过是君权神授的虚名。

如今看,它当真对得起它的传闻,还未现世就已然染上了血迹。

暗处,一道长影落在角落,他静静的看着长街中那一道单薄的背影,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

来者长久的阖起眸子,再抬头已然不见半分情绪:“走吧。”

说罢,几道黑影自角落显现,随即消失无踪。

仿佛一阵风吹过,不过是扫起了一片裙摆。

“没有尸体就还有生还的可能。”萧安然不知是深信不疑还是在告慰自己,她缓缓的挪动步子,身影越拉越长。

一辆马车停在了她面前,萧安然怔愣着抬头望去,欣喜的目光在触及一张陌生的面孔时瞬间暗淡了下来。

“萧姑娘,奉世子殿下之命前来接您。”车夫跳下马车搬来马凳。

萧安然微微颔首,扶着车厢登上马车:“秦川……”

“秦大人现在已经被送回了府里。”车夫平静的回道。

“他……还活着吗?”

车夫闻言摇了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萧安然点了点头,既然他没有否认,那就是还有一线生机了。

只要有一线生机,她就一定能救活他!

“劳烦您快一些!”

马车疾驰在长街上,萧安然的心反反复复,落得今日这番地步,都是她太过自信。

是这些时日里事事顺心,才让她的警惕性越来越弱,才让她觉得自己有这个资格去掺和这样的事情。

才让她觉得一切都会顺应她的心意。

萧安然忘了,忘了她本该有的居安思危,忘了她本该做到的事事缜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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