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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猛,太猛了


苏禾上门复诊,胡夫人状态不错,人也精神不少。

胡夫人让张妈拿来套头面首饰,“苏神医,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金镶玉首饰款式新颖,质地上乘,估算起码值上百两。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苏禾嘴上说着不要手却拿着不放,“胡公子已经给过诊金了。”

“自家首饰铺拿的,值不了几个钱。”胡夫人倚躺在床上,淡笑道:“以后你若有需要,尽管到胡家首饰铺来,按进货给你。”

盛意难却,苏禾不再推辞。

离开胡家,苏禾到书斋买纸墨笔砚。她看了几幅画,价格不一,皆以画家的名气定价的。许戈在画坛没啥名气,画好挂在书斋代卖一年半载都未必卖得出去。

出了书斋,她又去杂货铺。

杂货铺比较热闹,而且天气渐热,有许多人来买扇子。寻常人家买的是蒲扇,而文人学子则比较讲究,他们喜欢买折扇。

折扇是空白的,许多人喜欢在上面题字或画画。

苏禾眼睛一亮,买了十把折扇回去。

将东西往许戈面前一推,苏禾笑眯眯道:“给你,好好画,以后咱家喝粥还是吃肉,就指望你了。”

她则关上房门,迫不及待地试戴头面。

嗯,人长得美,戴起来漂亮又有贵气,不错不错。

将首饰藏好,苏禾返回院子,许戈已经画好两把折扇。扇子上画的是个栩栩如生的美女,苏禾感叹他画工出神入化之时,又觉得美女很面熟。

再一细看,他画得不正是她嘛。美是美,可好像哪里不对劲啊。

苏禾连番细看,顿时怒道:“姓许的,你吃我的喝我的,居然还敢抹黑我……”

“哪抹黑了?”许戈冷言道。

苏禾气死了,“你看这嘴巴,眼睛,画得多尖酸刻薄。”

许戈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苏禾炸毛,夺过他手中的毛笔,顺手在他俊美绝尘的脸上,画了个大叉,“那是以前,现在我人美心善。”

许戈不爽,手一把蘸在砚台上,往她脸上拍过去,“我忍你很久了。”

啪嗒,苏禾中了如来神掌。

给他胆子喽,欠揍的小奶狗又龇牙了!

跟被踩了尾巴似的,苏禾刚要跟他干仗,可看到滑稽的许戈时,扑哧一下笑了,“啊哈哈哈……”

笑到捂肚子,差点没在地上打滚。

许戈看着她滑稽的笑容,夸张的肢体动作,阴郁已久的心情,瞬间阴转晴。

笑够了,苏禾又拿起另外一把画好的扇子,是位鲜衣怒马的少年,他身穿战甲手持画戟,威风凛凛策马冲向敌军,那深邃而凌厉的眼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苏禾突然眼睛一酸,如果没有那场灾祸,他或许正在漠北扬鞭策马,恣意潇洒。

“这把我也要了。”苏禾将扇子收起来,打算分道扬镳后再做舔狗,“剩下的你画些梅兰菊竹,题些风花雪月的词,那些文人墨客都爱这些,肯定好卖。”

至于那个尖酸刻薄的自己,权当是留下来当个警醒吧。

许戈没说话,执笔的手却顿住了。什么时候,她能轻易牵动他的喜怒哀乐了?

这很危险。

许戈在院里提笔,苏禾在屋里也没闲着。

苏禾深知纵人向恶的道理,对于许戈而言,给钱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身体残废行动不便,是他养活自己最大的障碍。

以前经常要跟复健科室打交道,苏禾对辅助器材比较熟悉,她提笔画了两张设计图纸,多功能拐杖跟简易轮椅,完全可以解决行走障碍。

他行动自如,生计自然不成问题。

绘制好图纸,苏禾又顺手画了全套的手术器具,以备不时之需。有机会的话,她还是想干老本行。美食只是爱好,当副业玩玩还可以。

第二天起了大早,一番精心打扮,苏禾带着许戈画好的折扇出门。

到了杂货铺,苏禾说明来意。铺主老张不懂墨宝,但也看得出字画极好,比书铺卖的档次要高不少,于是热情道:“你想卖多少钱?”

苏禾不懂行情,“老板觉得多少钱合适?”

来杂货铺买折扇的多半是穷酸文人,他们手头拮据不可能买贵货。掌柜不想把货砸自己手里,但也想借机抬升自家杂货铺名气,“白折扇五文钱一把,我替姑娘挂卖八文钱,赢利的三文中我抽一文,你觉得如何?”

挂卖,老板算盘打得精。

苏禾心里不舒坦,抛去墨块的成本跟老板抽成,一把折扇才赚一文钱。题诗作画不比干粗活,极耗灵感跟体力,一天画十把已经是极限。

而且这活有季节性,天一凉就卖不出去。

小奶狗靠这手艺勉强可以温饱,但养家是妄谈。

见苏禾犹豫,老张以退为进,“姑娘也可以到书斋挂卖试试,不过那里价格贵,而且赢利要抽六成,挂十天半个月都未必能卖一把出去。我这是便宜了点,但销得快啊。如果试卖的好,咱们看行情提价。”

书斋的抽成,苏禾是知道的,“行,那就麻烦老板帮我挂卖。”

创业不容易,现在最重要的重燃许戈对生活的希望,赚钱倒是其次。

杂货铺东西多,其中摆了不少家具,做工都挺不错的,苏禾的目光落在一张躺椅上,一问价格还不贵,顿时来了兴趣,“老板,不知这木匠的手艺如何?我刚好有东西要定制,想找他谈谈。”

“祖上三代都是干这行的,手艺绝对差不了。”老张热情健谈,给苏禾牵线搭桥,“刘木匠住城外村庄,五六里地老远了,不过今天是赶集的日子,他会挑货来摆摊。你到市集寻他,说是我介绍的保准给优惠。”

按着老张给的信息,苏禾很快在市集一角找到刘木匠。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身体壮实皮肤黝黑。

得知苏禾的来意,琢磨过纸图之后,刘木匠点头道:“难是难了点,但可以做,就是很费工夫,起码要半个月才能做好。”

木料不同,价格天差地别,次的几两,贵几百两。

苏禾不差钱,倒是想买贵的弥补原主对许戈的虐待。可惜,就怕他没命享福,坐着高大上的轮椅去卖扇子赚那几文,也不怕被人打劫。

权衡之下,苏禾选了轻巧实用的松木,椅轮则用耐磨的柏木做。

总共十两银子,但苏禾美得天仙下凡,嘴巴跟抹了蜜似的,刘哥长刘哥短的狂拍马屁。

刘木匠勾得魂得快没了,哪里还顶得住,八两成交外带送张躺椅。

付完订金,苏禾美滋滋走了。哎呀,脸长得美就是有优势,省钱啊。

到了铁器一条街,丁零桄榔的,环境是差了点,但放眼望去全是肌肉猛/男。

烈焰炉火,光着上半身的男人挥舞铁锤,汗水滑过八块麦色腹肌,一身腱子肉突突直跳,满街的荷尔蒙迎面扑来。

猛,太猛了,头好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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