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喊谢问爹跟喊他左丞相,大为不同
赵苒儿敛眉,沉默。
她当时也是被谢蕴给吓到了,加上那些鬼魂一直萦绕在她周围。
不止想要她的命,还把丞相府搅得天翻地覆。
那种危急的情况下,她能怎么做?
自然是相信谢蕴一回,把她想要的给她,不然就怕谢蕴变本加厉,又招了些什么东西回来。
不曾想,着了谢蕴的道。
那些金银首饰没了,自己的积蓄也没了,那些鬼魂还是日日夜夜折磨她们。
不止如此,从那日她拿走谢老夫人的金银首饰之后,谢老夫人也对她冷眼相待。
她如今在丞相府里,说是孤苦无依也不为过。
儿子去了,鬼魂还留在府内折磨着她们。
谢吉祥虽然拜了通惠大师的为师傅,可她在远处,不在京城里,也护不了她。
谢玉颜则是被那些鬼魂折磨得生了病,现在还躺在床上。
现在,俊帝这道圣旨一下。
她盼了十几年的正室之位也成了别人的。
若是个年轻漂亮的大家闺秀,她咬咬牙也认了。
可抢走她心心念念的正室一位的是个老太婆,比她娘亲还老的那种!
她心里不甘啊。
一想到徐老夫人日后入了门,她要喊她一声姐姐,她心里就恨!
“是你让丞相府变得如此窘迫的,你该负责!”
“问儿娶妻的聘礼,你就是砸锅卖铁,也得给我凑上!”
谢老夫人怒瞪赵苒儿,理直气壮道。
“娘,我……”赵苒儿开口。
她现在一穷二白,如何负责?如何凑上?
难道要她去卖身不成?
“你别叫我娘,我不是你娘!”谢老夫人冷下脸道。
“早知道你是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早知道你会把我的积蓄全败光,当初我就不该让你入丞相府的门!”
“若是萧染在……若萧染在,定不会与你一样!”
谢老夫人气的发颤道,又想起了萧染的好。
以前谢问还没当上左丞相,还没能住这丞相府时,若是困难了,萧染都会想办法帮忙,当了自己嫁妆,补贴谢家。
赵苒儿呢?
只会花谢问的银子,还大手大脚地。
不似萧染那般,总是想着谢问一个月的俸禄少,省吃俭用地。
最重要的是萧染再省,也是省了她自己那一份,她跟谢问的吃穿用度,一直都没少过。
她当初就是瞎了眼,才会给谢问跟赵苒儿牵桥搭线。
她以为赵苒儿是向着谢家,向着她的,可她却忤逆了她,拿走了她的所有!
提及萧染,赵苒儿脸骤然黑了几分,指甲嵌入掌心中。
当初谢老夫人明明说她比萧染好多了,还说会花男人银子的女人才会让男人惦记。
像萧染那种蠢女人,不管她付出多少,做了多少,都不会有人惦记她。
因为男人只会记得给哪个女人花了银子,而不会记得哪个女人给他们花了银子。
“够了!”谢问被两人吵得头大。
先前谢老夫人跟赵苒儿关系好得连旁人见了都说像是母女,现如今两人站在一起就是吵,吵得他脑袋疼不说,还没能给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谢问这一喝,两人住了嘴,都看向他。
“聘礼的事我会解决,其他的事需要你操劳一下。”谢问看向赵苒儿,平复着自己的心情道。
谢蕴除了带走赵苒儿跟他娘亲的金银首饰之外,连账房里存着的银子也都被她一并带走了。
那些东西如今在景王府里,他们就是想拿回来,也拿不回。
事到如今,也只能想想别的办法。
看看府内有什么东西能卖、能当掉的,凑一凑,该能凑出个聘礼出来。
等徐老夫人入了门,那些东西肯定也会带回丞相府。
只要能带回来,迟早能再回到他手上来。
“这几日你们都给我消停点,不要再惹出什么祸端来!”谢问冷着脸道。
一切的一切,都是从她们将谢蕴押入棺材之后开始变得坏起来的。
如今府内遍布鬼魂,也是因为她们二人谋划想要谢蕴小命引起的!
连谢承会恨上他们,也是因她们而起!
若她们能消停点,当时不将主意打到谢蕴头上去,哪会有现在这么多事?
赵苒儿有错,他娘亲也有错!
两人的错,五五分!
见谢问生气,谢老夫人也不敢顶嘴。
如今丞相府就靠着谢问,她断不敢跟他吵。
“是。”赵苒儿低头,应道,一副乖巧的模样。
见两人乖了几分,谢问甩袖,转身离开,回了房间。
让管家将之前的东西以及他之前收藏的文房四宝悄悄地拿出去当掉,不要让别人知晓。
若让别人知道他这左丞相连聘礼都需当掉东西才能凑得齐,绝对会被笑掉大牙。
谢老夫人冷瞥了眼赵苒儿,也转身离开,临走前嘴里还呢喃着:“想做谢夫人,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拿她钱财,等同于要她命。
赵苒儿如今说是她的仇人也不为过。
赵苒儿眼底划过一抹冷意,目送着谢老夫人离开。
待她身影消失在眼底后,赵苒儿大袖一挥,将桌上的茶壶跟水杯扫落在地上,又一把将椅子桌子推倒在地,发泄着。
反正除了她们几个,丞相府里其他人都是鬼。
都是被她们之前杀或害死的鬼。
她是什么样的,那些鬼清楚得很,她也不用像在别人面前那样装得温婉明媚、装得端雅。
她阴鸷地看着地上的碎片,又看着流淌的水,满眼的嫉妒与不甘。
那本该属于她的位置,她盼了十几年的位置……
一瞬,赵苒儿嘴里布满腥味,一口血吐了出来。
正室是她的执念。
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执念。
是她能让自己、能让她的儿女们提高身份地位的执念!
赵苒儿扶着椅子,一步步地往外走去。
那些下人们目光齐齐落在她身上,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笑容,看着她的眼神也似带着几分嘲讽般。
徐府。
徐老夫人看着手上的圣旨,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布满笑意。
倒是一旁的徐之则脸色紧绷难看。
若他娘亲真嫁给谢问,那他岂不是要叫谢问为爹?
他只比谢问小了一两岁,叫他爹,岂不是会贻笑大方?
“则儿,你该清楚,喊谢问爹跟喊他左丞相,大为不同。”徐老夫人扫了眼自家儿子那张沉着的脸,开口道。
喊谢问为左丞相,那便是外人。
可喊他一句爹,就算谢问心里把他当外人,表面也会拿他当自己人。
如此,便能借势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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