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我们本是夫妻
“谨遵陛下旨意。”李豫对着高力士深深一拱手。
屏退众人后，李豫又给了高力士一些好处，比如上好的茶叶、佳酿、字画。
李隆基是喜好风雅的皇帝，高力士伺候他多年，也喜欢上了一些风雅之物。
高力士笑着收下，并且告诉李豫一个重要的消息，“陛下，似乎有意栽培王爷。但是，王爷您无论何时都要照顾到太子的心情。毕竟太子，依然是太子。”
李豫郑重地对着高力士深深一鞠躬，“谢公公。”
亲自将高力士送出了王府，亲眼看着他的马车走远，李豫才转身回到府邸。
回到书房，李豫看见独孤氏正在给自己磨墨，旁边的婢女端着一碗鸡汤在一旁等着。
看着李豫走过来，独孤氏笑着说：“王爷，您累了一整天，坐下喝碗鸡汤。”
唐朝的初冬已经很冷，一碗鸡汤下肚，李豫感觉身子顿时暖了起来。
把碗递给张良娣，张良娣又将碗递给一旁的奴婢，奴婢对着两人屈膝行礼，安静退出。
李豫看着独孤氏欲言又止的模样，笑道：“王妃若是有什么话，可以直说。我们夫妻之间，没有什么不能开诚布公的。”
这段日子，李豫想通了。
在未来的日子里，独孤氏将会陪伴他多年。
一直这么不冷不热，总不是这么回事儿。
而且，李豫观察了好久，发现独孤氏并没有影视剧、小说里那样精于心计，而是诚心诚意地对自己好。
就凭着这一点，李豫决定和独孤氏好好地过日子，共谋大业。
独孤氏似乎没有料到，李豫会突然和自己示好，她站在原地怔了怔，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
“王爷......”
她的眼睛有些发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独孤氏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笑道：“王爷，您自从回府后，还未正式去给张良娣请安，不知您明日可有空？”
一提到张良娣，李豫就想到了惨死的李倓。
李倓若是没死，他们两兄弟联手，对内一起进行军事、政治、文化改革，对外一起抵御回鹘、吐蕃的入侵，说不定能够很快地带领大唐走向中兴。
在李豫和史思明等人打仗时，因为有了李倓坐镇朔方，李豫才可以安心打仗。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英明神武的王爷，因为张良娣的诬陷，被李亨赐死了。
李豫岂能不痛心？
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罪魁祸首张良娣！
“王妃，你说的对，我们的确应该去给张良娣请安了。”
“那过两日，我们便进宫给张良娣请安。”
独孤氏见李豫肯听自己的意见，她眉眼也不由得有了喜色。李豫笑着，冲她颔首微笑。
翌日。
李豫一睁开眼，坐起来，独孤氏便招呼伺候的奴婢进来。
十几个婢女鱼贯而入，只为了伺候李豫的起居饮食。
李豫一开始很不习惯，时间一久，便也渐渐习惯了这封建古代的贵族生活。
他总算是明白了，这古代的奴隶，就是喜欢享受被主子需要的感觉。你越是使唤他们办事，他们越是觉得自己在主子心目中的重要性。
“哎，万恶的封建主义.......”李豫在心里感慨，怪不得古代许多人挤破了脑袋，用尽了手段，也要变成人上人。
因为不是重要的典礼，也为了表示亲切，李豫就着了一袭日常里的常服：朱红的襕衫。
而独孤氏则着了一件花钗礼衣。
花钗礼衣是由华钗冠、宽袖织锦衣、长锦裙、画帔等组成，上下花团锦簇，艳丽照人。
独孤氏换上这一身之后，更显端庄秀丽。
当张良娣看到夫妻俩齐步走向前和自己请安时，脸上的笑容也缓缓绽放。
“给母亲请安。”
李豫和孤独氏，郑重其事地给张良娣行了大礼。
张良娣微笑着让他们起身。
三人的对话，不外乎一些客套话。
李豫和独孤氏一唱一和，和张良娣对答如流。
张良娣笑着，也实在挑不出什么大的毛病。
“豫儿，你父亲最近身体不太好，你再忙也要去看看他。”
李豫拱手，“是。”
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李豫又道：“母亲，三弟李倓生前做错了什么，儿子代他替您赔个不是。说到底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没有管教好他。”
张良娣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只不过是那么一瞬。她那涂着精致脂粉的脸上，又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这些都过去了，提它做什么。”张良娣语气依然温和，“你们还没吃早膳吧？”
独孤氏笑着回答：“今早出门匆忙，的确没有吃早膳。只不过，王爷等下还要出城办事情，怕是赶不及了，望母亲原谅。”
李豫也拱手道：“最近陛下新颁布的土地政令，还有许多问题需要儿子去处理......”
“明白，国家大事最是要紧。反正你们住在百孙院，来回宫里也方便。”张良娣笑着打断李豫的话，一双狐媚般的眼睛看着李豫。
“母亲说的是。”李豫脸上不动声色，恭敬地和张良娣又行了一个大礼，嘱咐了张良娣照顾好自己的话，才携独孤氏离去。
走出了皇宫，坐上了马车，李豫想到张良娣口中所说的“百孙院”，眼中的眸光逐渐暗沉了下来。
唐玄宗李隆基当了皇帝之后，为了防止皇子们和文武百官勾结，他干脆建了“十王宅”，让所有的皇子住进里面，然后派宦官时刻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皇子们成家立业后，“十王宅”不够住了，李隆基又建立了“百孙院”。
作为李隆基的长孙，李豫自然是住在“百孙院”。
“百孙院”同样和“十王宅”一样，时刻受到李隆基的监视。
安史之乱发生后，不少王爷、公主差点儿被李隆基抛弃在长安城内。事后，李隆基有感于难以面对皇子皇孙们，对他们的管控也没有这么严格。
“在这个节骨眼上，张良娣提起‘百孙’院，是为了提醒我，陛下表面上看重我，其实私底下却一直监视我吗？”这个想法一出来，李豫不禁全身冒出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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