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寝殿密谋
一炷香之后，文熹帝寝殿之中，房门刚一关上，大皇子便迫不及待地出声问道。
这个时候，文熹帝已经仰面朝天躺在了床上，双眼紧闭，看上去又一次昏迷不醒。
寝殿之中还有一人，正是锦嫔，她脸色苍白地坐在桌边，抬手捂着心口，指缝之间不断地有鲜血渗出。
听见大皇子不悦的声音，锦嫔皱了皱眉。
“他忽然醒了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醒了， 一直在装，几个时辰之前，趁着殿中无人，伤了我逃走，还把我捆在屋中，堵住嘴巴，若不是大殿下的人现身，只怕这回是要不好。”
“原来你还知道不好？”
大皇子听着锦嫔的声音，脸色一句比一句沉，待到锦嫔的话说完，他便立刻冷哼出声。
“你天天跟在父皇身边，只做这一件事，竟然还是出了这样大的岔子！连父皇是什么时候 发生的变化都不知道，本王要你何用？”
闻言，锦嫔的脸色也冷了下去。
“这药在南疆的时候从不失灵，谁知道你们大耀是怎么回事？还有这圣上，好端端一个皇帝，还这么会演戏，我哪里能看得出来？”
锦嫔说话的时候，语气中的忿忿不比大皇子少，一双眼睛也瞪得极大，恶狠狠地朝着大皇子看过去，仿佛想将他撕成两半。
“你有本事，你自己来！别躲在我后面捡好处！你要是嫌我做的不好，行啊，那我走，你自己想办法当老爹的好儿子吧！”
锦嫔的语气一句比一句冲，说到最后更是站了起来，将一直捂着的伤口一把掀开，让大皇子亲眼看看她胸前还在渗血的痕迹。
“我被绑在屋中半晌，你的人一句话也不说就算了，现在危机基本已经解除，你还不打算想办法给我止血？我若是流血而亡，你的计划也要打水漂了吧？”
她语速飞快，噼里啪啦地说着，大皇子的眉头也跟着越皱越紧。
“你做下这样离谱的事情，本王连一句都说你不得？”忍耐片刻，大皇子很快还是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锦嫔立刻又冷笑了一声，“你说啊，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大皇子看向这位的眼神变得更加不满，却硬是攥紧了拳头，强行忍住了口吐恶言的想法，朝着锦嫔看了过去。
除了锦嫔，眼下没人能做得到她在做的事情，而锦嫔也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不能激怒她。
大皇子在心中默默地念叨了好几遍，这才把满身的火气压了下去，再次开口的时候，语气便显得平静多了。
“好了，方才是本王有些激动了，林姑娘勿怪，之后的这段时间，也请林姑娘继续照看好父皇，不要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可好？”
最后两个字是他看着锦嫔难看的脸色才加了上去，闻言，锦嫔倒是并没有为难，反而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不过现在，还请大殿下留步，助我一臂之力。”
一边说着话，锦嫔一边站起身来，朝着床边的桌子而去，大皇子的神情也不由得专注起来，跟着她一道走到了床边。
文熹帝依旧静静地沉睡着，呼吸均匀而绵长，只是眉头紧簇，看起来并没有面上这般平静。
“父皇到底为什么会忽然醒来？”
盯着文熹帝的脸看了半晌，大皇终究是忍不住问道。
锦嫔端着一个大大的木质托盘走了过来，里面放着不少小瓷瓶，听见大皇子的问题，忍不住朝着他翻了个白眼。
她并未马上回答，而是先将托盘放在床边的桌上，而后才朝着大皇子做了个手势。
“把他按住。”
大皇子立刻照办，将文熹帝的上半身结结实实地按在床上，另一边，锦嫔从一个小瓷瓶中倒出一把粉末，照着文熹帝的脑袋便撒了下去。
她动作的瞬间，大皇子便屏住了呼吸，与之相反的则是文熹帝，吸入粉末的一刹那，他便立刻开始了剧烈的喘息。
唰地一下睁开双眼，文熹帝眼中再一次出现了方才那茫然的神情，瞪着眼看向面前的大皇子，情状与金銮殿中一模一样。
大皇子也是同样，一动不动地盯着文熹帝的双眼，锦嫔则是片刻之后才从另一个方向探出头来。
“药方并没有失效，他还在我的控制之中。”
锦嫔边说边摆了摆手，伴随着她的动作，一阵淡淡的药香传来，随即文熹帝的一双眼睛也跟着她的手来回转动了起来。
大皇子见状放松了几分力气，文熹帝也并未有半分要挣扎的意思，方才看着大皇子的专注模样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死死盯着锦嫔的动作。
锦嫔又换了几个手势，还让大皇子出声说着什么，可文熹帝的眼神却没有一次离开过锦嫔的手，仿佛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一样。
足足过去一炷香的时间，锦嫔方才收了手，看向大皇子的时候，眉头又皱了起来。
“没有问题。”
那文熹帝怎么会忽然脱离控制？
大皇子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锦嫔，不能把话说出口，便只好用眼神传达相同的意思。
锦嫔显然是立刻就接收到了，比起i方才，她的情绪这会儿也变得舒缓了些，摊一摊手，看上去颇有些无奈。
“药没有问题的话，那就只可能是剂量不对，圣上服用了太多药剂，怕是有些不灵光了。”
“那怎么办？”
这个解释虽然合理，但显然不在大皇子的满意范围之内，他皱着眉头，看看锦嫔，又低头看看文熹帝。
锦嫔又撇了撇嘴。
“加大剂量，只有这一个办法。”
眼见她一句话落下，大皇子便要跟着点头，锦嫔又连忙抬了抬手。
“还有一个问题。”
无视了文熹帝也一同投过来的目光，锦嫔再次开口的时候，语气便显得郑重了不少。
“大殿下先前要求的剂量已经不小，时间又短，若是再加，只怕十有八九会彻底伤了圣上的神智，日后便是服下解药，他也不能再变回原来的模样，而是会变成一个傻子，大殿下可要想好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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