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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赶场子


  第一百零九章  赶场子

高寒微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上官茗茗的问话。此时,他心里既温暖又无奈,他知道自己宁可有损失也不可能再用上官茗茗的钱了,因为之前欠下的一切至今都无法偿还,哪敢再欠?基于这一点,他干脆地对经理说:“履行程序吧!”说完温柔地拍了一下上官茗茗的手臂。

但高寒的手却被上官茗茗推开,而后,她起身离去。

高寒知道上官茗茗因为自己不用她的钱而赌气回车里去了,就没理睬,开始配合工作人员履行典当手续。

这种大公司的典当程序相当正规,不但典当行方面全程摄录典当物品的封包、装箱过程,经理也要求高寒和牤蛋这两位物主同时用手机摄录下典当全过程。于是,两人也不谦虚,同时用手机进行拍摄。

最后,工作人员详细填写了抵押物品的当票。双方确认无误,典当行当即把一百五十三万元人民币的抵押款打入高寒指定的账号。

工作人员同时重申,下个月的今天,抵押方必须按时缴纳六万多元的利息,否则,典当行有权任选一件抵押品进行拍卖,以抵利息。

办完这一切,上官茗茗一言不发地开车拉着高寒和牤蛋回到长城饭店。高寒没有哄她,任她躺在床上塞着耳机听手机里的音乐。

但高寒也没闲着,他给王金辉打了个电话,让她佯装买家去古玩城寄卖古董的那家商铺帮自己探探虚实。王金辉爽快地答应了,甚至还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收到高寒发的古董照片和商铺地址,王金辉就带着王金莹出发了。姐俩进入家商铺之前,王金辉拨通高寒的手机,两人保持通话状态,只是王金辉把手机一直放在衣服兜里,这样既能避开店主的视线,又能让高寒清晰地听到她们的谈话内容。

也许世界上隐情实在太多了,只要偷窥或监听,必有意外收获。王金辉果然不负所望,出手便送给高寒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真相。

也怪事情太过凑巧,王金莹和那对孪生姐妹竟然是高中时代的同学。双胞胎告诉王氏姐妹,她们感兴趣的这几件古董买回去收藏还可以,但因为品相太俗,要出手就得碰运气了。不过既然大家有同窗之谊,双胞胎也不妨爆了点料,她们说这几件东西不是店里的,是本区检察院的一个朋友自己拿一百万人民币请她们出面演了个双簧,先行垫付部分资金替人代卖的,出手之后她们顶多赚点儿佣金。如若不是这样,她们店里可没地方摆这种品相的东西。具体检察院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们就不得而知了。如果王氏姐妹想买的话,她们现在就可以联系检察院的人。

听完这个情况王氏姐妹假意拿这几件东西和店里其它古玩比较了一下,觉得双胞胎说得对,相比之下,这些东西确实有些逊色。如果不是有人背后出钱,店主绝不可能自己垫付部分资金替人代卖这些次品,甚至不垫付资金,人家都不会让这几件东西出现在店里,怕影响了本店的档次。

于此,王氏姐妹感谢店主后很听劝地出了门。怕高寒没听清楚,回到车里,王金辉又详细地汇报了一下具体经过。高寒一番道谢,挂断电话。

意外的出现总能让人细细品咂一番。高寒坐在沙发上揣摩着这件事,他觉得程慕鸢敢想敢为,敢爱敢恨,无论怎么说,这里面都包含着她对自己的情义,自己再怎么有个性也不能香臭不分吧?唉!

正在怅然之际,上官茗茗摘下耳机坐了起来,笑了一下说:“老公,听了好多歌曲我才原谅你。我为什么总是原谅你?现在北京的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明天去我家做客吧?然后我们回珠海,想玩儿的话随时都可以进澳门,好不好?”

说完,她殷切地在高寒脸上转着美目,清澈的眼眸让高寒不忍做出任何违背。

高寒走到床边,把上官茗茗的头搂进怀里,爱怜地亲吻抚摸着她的秀发,温柔地说:“美人儿,你认为带我去你家合适吗?”

上官茗茗抬起头,静美地笑着说:“合适!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人合适!老公,答应我好不好?”眼中的期盼十分热切。

高寒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行!明天上午去你家,下午咱们就回珠海。订机票,带上牤蛋和阿露。”

高寒说完又要吻她的额头,却被她高兴地用唇将吻接住。两人忘情地吻着,吻得轻盈而美妙,吻得上官茗茗放飞双臂,像一只在妈妈口中接食的雏燕……

告别晚宴就设在长城饭店,程慕鸢盛装出席,是上官茗茗代表自己和高寒请她来的。一是告别,二是感谢她一直以来的热心帮助。当然,高寒不会说破她垫钱寄卖古董的事。霍静静夫妇去欧洲了,在微信里和上官茗茗、高寒互道珍重。

今晚的程慕鸢很是喧宾夺主,扎眼的大红晚礼服可谓惊艳四座,与上官茗茗的白纱抹胸裙和阿露的紫色旗袍相比,后者只能算作陪衬。

酒席宴间,程慕鸢频频举杯,妙语连珠,出尽了风头,让包房里的几位女服务员都觉得她才是今天晚宴的主角。

高寒和牤蛋这两位男士也被她的风采所折服,眼光里只剩下了赞美。

这还不算,程慕鸢强烈要求与高寒对唱几首燕婉情歌。上官茗茗当然不能小家子气,在她的鼓励下,高寒也放开了胆量,与程慕鸢演绎得珠联璧合,全场掌声不断。两人对唱时眉目传情,卿卿我我。不过,所有人都说不出什么,唱情歌需要投入嘛!

情歌唱完,程慕鸢满面红晕地将高寒的手递还到上官茗茗手中,一语双关地笑着说:“修女,姐夫我借用完了,现在还给你。唉!无奈呀!呵呵。”说完转身归座,裸*露的颈背在大红礼服的映衬下柔光耀眼。

上官茗茗拉着高寒的手,深情地笑着说:“老公,你唱得真好,我们唱一首《微风细雨》好不好?”

“嗯。”借着兴头,高寒很乐意跟心爱的女人合作一首。

到了此时,大家不得不承认高寒的歌唱天赋极高,没走上专业路线真是埋没人才啊!这首《微风细雨》他和上官茗茗唱得太投入了,两个人的眼神一直交织着,眉目间的诉说胜过千言万语。每一句歌词,每一个音符,都可以用一个“爱”字代替。唱到最后,上官茗茗眼里泪花闪动,扑到高寒怀里,嘤嘤地哭起来。

高寒轻抚着她的后背,无言地沉醉着。

这时,阿露和牤蛋热烈地为这对有情人鼓掌,脸上都是由衷的祝福和喜悦。

几个女服务员也被两人的深情所打动,使劲儿地拍手。

高寒偷瞟一眼程慕鸢,见她也木讷地拍着手,眼神是涣散的。

女人太善解人意也是可怕的。晚宴结束,送走程慕鸢和阿露,上官茗茗直接把车钥匙递给牤蛋,柔情款款地对高寒说:“老公,明天我们就走了,我知道你有事情要处理,我回房间等你。”说完松开高寒的胳膊,手指顺着衣袖一直滑到高寒手上,浅握了一下,转身轻盈地走进长城饭店大堂。

高寒目送着上官茗茗,等她的身影消失,他才微蹙眉头对牤蛋说:“走吧!兜一圈儿。”

牤蛋很知道该往哪里兜,发动玛莎拉蒂,直奔程慕鸢家驶去。

这哥俩的默契是日久年深磨出来的,而程慕鸢和高寒的默契却是偷*情男女特有的一种默契,一个比刀刃都薄的眼神就胜过一场谋划。

到程慕鸢家之后,高寒特意瞅了一眼被自己踹碎的大鱼缸,看见那几条幸免于难的名贵金鱼悠闲地在它们的新家里游弋着,似乎一点也没意识到这间布满粉色*诱*惑的屋子里即将上演怎样理直气壮的龌龊。

是的,接下来的一切都那么的既龌龊又理直气壮。程慕鸢从始至终都是一副胜利者的表情和主宰者的声调。

颠狂之后的高寒这次没有踹鱼缸,而是在蹬上皮鞋之后,对一直笑得自信又满足的程慕鸢无奈加臣服地望了一眼,很轻地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在门即将关上的一刹那,他飞快地从越来越窄的门缝里与笑容更加自信的程慕鸢对视了一眼。

这一眼,相当心有灵犀,他们彼此都明白,程慕鸢任何时候出现,高寒都会像讨好主人的哈巴狗儿一样,摇着尾巴,伸着舌头蹭过去。

离开程慕鸢,高寒又到安晨晨那里“赶场子”。但他没敢透露明天就走的计划,他太了解安晨晨了,怕这只小妖精耍赖或干出别的事情再节外生枝。只是在耕耘中他由衷地卖力,想以此来祭奠离别。

小妖精呜要死要活地痛享着灌溉,一点没嗅出离别的味道。她以为这是自己应得的,相当的天经地义。临了,她腻得要死地对高寒说:“龟儿子,今晚老娘给你打一百八十分,不要骄傲,再接再励哟!”

高寒反身将她紧紧抱住,想倾吐几句不舍和叮嘱,又忍住了,只是用下巴一个劲儿地摩挲着她的小脸蛋儿,然后抠开她缠绕自己脖颈的手臂,抽身离开。

回到长城饭店已是凌晨三点了。高寒没有进自己的房间,而是去隔壁牤蛋房间睡了一夜。他刻意地回避着上官茗茗,他觉得自己这具接连与两个女人交*媾过的肮脏肉*体不配与她亲近,满心的怅然若失。

飞机是下午三点的,上午十点上官茗茗就敲开了牤蛋的房门,对出现在门口的高寒平静地说:“老公,后半夜你俩回来时,我就站在窗前,后来我在门口听到你俩进房间了,知道你是怕打搅我,我就睡了。刚醒,你睡得好吗?”

高寒心里疼了一下,心想这个女人原谅人竟然都原谅得那么善良,多坚硬的心能抗得住她这番折磨啊!他屏住心疼,打着哈欠说:“我睡得好啊!准备去你家呗?”

上官茗茗应了一声,转身回房间去准备了。

高寒一回头,牤蛋在被窝里冲他竖起了大拇指,那意思是佩服高寒的缜密。因为昨晚牤蛋在程慕鸢家楼下接高寒回到长城饭店附近时,高寒曾让他把跑车停在路边稍隐蔽的地方,然后他打出租车去的亮马河大酒店。完事后,他又让牤蛋打车把他接回玛莎拉蒂车旁,之后二人再开车回长城饭店。这样就避免被上官茗茗窥望到高寒去找安晨晨,更避免了她的难过。

高寒这么做对“扒皮抽筋”计划而言是有些矛盾的,但他还是这样做了。

矛盾的还不止这一点,车子都已经停在上官茗茗家那栋独门独院的仿欧式红楼前了,高寒突然变卦了。这不是他的作风,但是,他真的反悔了,当初他完全是为了满足上官茗茗的愿望才答应上门的。可是,经过路上的反复咀嚼,他觉得自己真的无法面对这种无地自容的时刻,自己有何脸面见她的家人?有何资格出现在她家里?以男友的身份吗?算了,谁的男友能像自己这样龌龊?别因为自己这堆臭狗屎脏了人家驯良淑德的门庭。现在拒绝顶多让她生气,如果不拒绝,将来带给她的伤害更大,到时将如何收场?

高寒拉着上官茗茗的手踌躇了一下,为难地蹙起眉头,说道:“美人儿,我还是不进你家了吧,我……”

上官茗茗见高寒欲言又止,满脸不解地问:“怎么了老公?我已经跟爸爸妈妈说好了呀!他们知道我带男朋友回家都很高兴,很期待呀!而且我哥哥和妹妹都在上班,只有父母,进去吧!好吗?”

面对上官茗茗急切的央求,高寒闭上眼睛,扶着额头愧疚地说:“美人儿,我还是不进去了,下次吧!下次再来好吗?”

高寒的语气虽是恳求,但很坚决。

上官茗茗脸上顿时被一团苦涩箍紧,身子瘫软地靠在座椅上,眼泪流了下来,默默地饮泣着。

高寒一言不发地静默着,任上官茗茗的悲伤一刀一刀割着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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