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严刑拷问
秋雨淅沥的午夜,市郊一栋无人居住等待拆迁的空置小区,一辆黑色无牌轿车疾驰而来,一个紧急刹车,随着轮胎与路面摩擦发出的刺耳响声,车子停在黑黝黝毫无灯光的小区大门前。车门打开,一个身材高挑挺拔的男子疾步下车,他顾不上撑伞,下车后一路狂奔。慢慢加大的雨势打湿了他束起的长发和因为奔跑飞扬而起的外套,他一路奔向了小区角落的一栋建筑,转身顺着楼梯下了地下层。
楼梯的尽头左右两边站了四名黑衣人,“唐少。”为首的一个与来人打了招呼。
唐楚倾伸手锊了一把额前被雨水打湿的头发,“龙九呢?”顾不上寒暄,他语气颇为焦急。
“请跟我来。”那黑衣人在前引路,唐楚倾紧随其后。
两人在昏暗的窄道里七拐八绕,这地下一层原本是分配给住户们用作储物的,四周都是斑驳的石灰墙皮和洒落的垃圾,随着走动,空气中泛起一股灰尘的味道。
——这个鬼地方,也就龙九找的到。唐楚倾腹诽着。
黑衣人在一个有铁门的屋子前停下,门前站了几个人,其中被围在中间,斜靠在墙边的,正是穿着深色外套,脸色苍白的龙九。
他抱臂站在那里,脸上的神色透出一份焦急与不耐。
当他看到快步走来的唐楚倾,就迎着他站直了身体。
“瑞士的事,办妥了?”他问。
“马马虎虎。”唐楚倾就这个话题无意多言,“没想到连你——也保不住她。”语气间多有责备。
龙九听到这句话,眉头紧紧拧起。
唐楚倾知道现在多说无益,现实也无法扭转,他刚刚也不过想到夏伊伊目前音讯全无,一时焦急。现在惹恼了龙九,对他也毫无益处。他现在需要的是同盟,不是敌人。
“刚刚我在飞机上,听你说准备抓一个人,追问夏伊伊的下落,那个人是谁?”想到这里,他转换了话题。
“唐家大少,唐楚伝。”龙九沉声道。
唐楚倾闻言一怔,虽然他知道龙九因为辜负了自己的嘱托,之前被人百般下套耍弄,以他的性格很难不恼羞成怒。他本身又对夏伊伊抱有特殊的感情,关心则乱。两种情绪夹击,他能做出什么自己都不会感到意外。但对于他竟然直接绑了唐家大少在这里动用私刑一事,还是出乎唐楚倾意料。
“……你没整死他吧。”顿了一下,唐楚倾问。
“放心,我有分寸。”龙九面若寒霜,声音森冷,让这句话听起来没什么可信度。
能被龙九拉到这荒郊野岭的地方关起来逼供,唐楚伝就算不死也会扒层皮。唐楚倾虽然与孟丽华母子多年交恶,但对方毕竟是自己同父异母的长兄,他一时感觉有些复杂。
“问出了什么?他知道夏伊伊在哪里吗?”他定了定神,又问道。
龙九摇了摇头。
“他会不会知道是你抓了他,所以宁死不开口?”
龙九又摇了摇头,“如果他真的知道,必定会招。”说着,他示意随从打开了那扇铁门。
铁门后还有一堵厚实的隔音门,再打开,才是关押唐楚伝的地方。
唐楚倾立即迈步走进去,“他昏过去了。”龙九在唐楚倾身后淡淡道。
室内亮着冷光灯,唐楚伝躺在地上,双目紧闭,失去了意识。他的头发和衣服都被汗水打湿——那应该是逼供时因为剧痛而流淌的冷汗。
唐楚倾隐约在空气中闻到一股不可言说的气味,他的眼神从唐楚伝的脸部向下滑动,看到他裤裆处的布料隐约现出水渍。
他这是——因为过于疼痛而失禁了?
“你……用了什么刑?”他眼睛依然看着面前不省人事的唐楚伝,眉头蹙起,问龙九道。
“不过是用电,过了一下他的脚心。”龙九的声音依然平静无波,但听的唐楚倾深吸了一口气。
不用亲身经历,他都能想象这会有多痛苦。
他之前不是不知道龙九是个心狠手辣行事绝决的人物,只不过他表面的云淡风轻淡漠疏离,掩盖了他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徒。早年他的传闻逸事,自己还是记得几件的。只不过近几年龙家势力大涨,几乎无人敢惹,很多事情也不需要龙九使出极端手段了。
孟丽华也是瞎了眼,这次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若不是龙九还顾及着不愿打破景城与江海城几大家现在微妙的平衡,唐楚伝说不定早被剐成一片一片的了。
竟然用了电刑,这种情况下都问不出来,看样子是真不知道了。
“但爆炸,是他们做的,对吗?”唐楚倾知道龙九不会只问一个问题。
“对,”龙九说,“说只是想给你一点教训,让你听话一点。”
“为了让我退步接受联姻,做到了这个地步。”唐楚倾想到这一点,心中激怒,但无处爆发,只能用力闭了闭眼睛,咬牙切齿道:“人心与人命在他们眼里,不值一文。”
“对某些人来说,玩弄人于股掌,是做上位者最基本的要求。”龙九说。
“会不会是穆家做的?那是穆家的医院,如果说有谁可以轻而易举从唐家的王牌杀手手上将人带走,只能是穆家。”唐楚倾推测道。
“穆家,没有动机。”龙九答,“而且我问过穆若南……”
“你为何不问穆臣风?”唐楚倾嗅到一丝不寻常,他回头看着龙九,“你与他交往甚密,为何要舍近求远去问他姐姐?”
“沈清嫣快死了,他最近无暇顾及其他。而且最近,我也派人暗查了穆宅,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祝家那边,也并无进展。”龙九如实相告。
“沈小姐快死了?”唐楚倾蹙眉,“她病了那么多年,为何突然在最近才……”
“大概是,油尽灯枯吧。”龙九的语气依然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感情,“毕竟生死有命,难以强求。”
夏伊伊在密室等了沈清嫣很久,久到她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怀了孕的人本就身体发懒,再加上连日来她没有睡上一个好觉,这一觉睡过去,感觉过了好久。
她睁开眼睛,室内一片寂静,沈清烟还未回来。屋内也没有时钟,她的手机可能在医院奔跑的时候就丢失了,所以夏伊伊连现在是什么时间都不知道。
她从床上坐起,眼睛没有目的的四下打量着——虽然在睡着前,她已经在屋子里四处查看过,并没有什么特别。
她发现床头有一盏小小的台灯,她打开了开关,柔和的灯光洒下,借着增强的灯光,她突然注意到,眼前的木雕床头上,有些细小的划痕。
——很像是人的指甲划上去的。
她伸出手去比划,那些痕迹似乎是用力抓握什么东西,或者重复用指甲刮擦而留下的。
这是……夏伊伊陷入了沉思。感觉是沈清嫣长期被某种病痛所折磨,每次无法忍受的时候,就会用手指抓挠这里,长此以往,如此坚硬的红木质地也留下了痕迹。
传言沈清嫣常年疾病缠身,但到底是何病呢……
“夏小姐,久等了。”正当夏伊伊凝神思考时,门口响动,沈清嫣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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