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陈年之殇
龙九正低头思索，企图理清现实与那些陈年旧事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此时手机响了了起来。
他看到是夏伊伊的来电。
“喂？”他马上接了起来。
“龙九，你在公司吗？现在有空吗？”电话那边，夏伊伊似乎正在开车，声音听起来有些急切。
“我在，有空。”他马上答。
王奋听了赶紧无声的示意他十分钟之后有个非常重要的高层会议。
他撇了王奋一眼，对电话那头缓声道：“好，我等你。”
王奋愣了一下，不过马上猜到电话那边大概是谁了。
“我去把那个会推掉。”金牌助理立即“善解人意”的说。
“和恒氏的晚餐也推掉。”龙九一面坐回办公桌，一面语气轻松的吩咐道。
王奋心中涌过千言万语，不过他觉得最好还是什么都别说，“……行。”
二十分钟后，夏伊伊就到了。
她今天穿了一身款式简单的运动卫衣，未施脂粉，头发也只是随意绑起，她应该是一路小跑着来的，脸上有轻微运动后的红晕。
“坐吧，怎么突然想来看我。”龙九坐在办公桌后，一手支着下巴，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他漂亮的眼眸弯起，唇边挂起一个餍足的笑容。
站在一旁的王奋，看到自己老板露出这样“恋爱脑”的表情，感觉有点冲击太大接受不了。
“那个——龙少，夏小姐，我先出去了。”他觉得此时办公室气氛好像不太适合他久留，就慢慢退了出去。
虽然重逢之后，龙九在她面前经常流露出笑容。但每次见到他笑，还是会让夏伊伊感觉到很惊艳。
此刻龙九的笑容，如雪山顶突绽的艳阳，纯澈清亮到耀眼。
“嗯……”面对对方的颜值暴击，她突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一会儿，我们去接星辰和星星，一起去吃晚饭怎么样？”龙九见她不说话，就提议道，“上周我去过一家餐厅……”
说到晚餐，夏伊伊脑海中不由得闪现出昨晚他们一起在“分子汉堡”吃饭的画面——因为莫斐也在的缘故，气氛似乎不是那么融洽。
她突然记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
“龙九，你……是不是在调查莫斐？”她问道。
听到夏伊伊的话，龙九怔了一下，他反应过来对方来找他的目的，并不是如自己所想的那样，是担忧昨晚自己的不愉快，前来抚慰。他不由有些尴尬。
“是。”他微微垂下眼睛，掩藏了自己有些失望的情绪，“所以，你是来劝我不要查的？”
一开始，看到龙九眼中突然敛去的笑意，夏伊伊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听到他的后半句，才发现他误会了自己。
龙九以为，因为莫斐是双胞胎的父亲，所以自己毫不迟疑的选择站在他的那一边，来当说客说服龙九不要继续调查的？
“不是的。相反，我也在调查他。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些来自龙氏留下的痕迹，所以才问你的。”夏伊伊连忙解释道。
龙九有些意外，“你也在调查他？你也觉得他有疑点？”
“是。”夏伊伊递给龙九一个U盘，里面是所有她收集到的关于莫斐的资料，“资料显示他自小在美国长大。两年前我们接到过一个脑部数据收集的项目，我和他也将自己作为样本参与其中。我拿到了他的脑部相关数据，发现他——大脑的记忆区域有创伤痕迹。”
此时，龙九已经在自己的电脑上打开了U盘中关于这部分的报告，他看着那些数据，听到夏伊伊的结论后，微微睁大了眼睛。
“我昨晚试探过他，怀疑，他记不清自己儿时的事情。至少十岁之前的事情，他全无印象。”
“你怀疑他记忆有损？得了失忆症？”龙九沉声问。
“或者，是被人为抹掉的——你知道，高级的催眠术也可以做到这一点吧。”
“催眠？”听到这个词，龙九心头一跳，接着眼前有一瞬间的晕眩。
模糊间，似乎眼前有一个金光闪闪的球体在不断的摆动，一个声音幽幽道——“你看到了什么……红色……很多红色……忘记那些颜色……那只是火烧云……太阳下山了……它们……消失了……”
他的头突然好痛，似乎有无数的钢针突然扎入脑髓一般的痛，让他忍不住以手扶额，呻吟出了声。
“龙九，你没事吧？”
夏伊伊看到面前一向镇静有佳的男人突然脸色苍白，眉头紧蹙，似乎在承受着剧烈的痛苦。她连忙站起来，绕过办公桌，有些关切的将手抚在他肩上。
龙九坐在办公椅上，夏伊伊站在他身旁，他转过头来微微抬眸，看到她眼中的关切。他的肩膀也感受到来自她掌心的暖意。
他伸手抓住夏依依放在他肩头的手，紧握住后将她纤细柔软的手指轻轻抵在自己的额头，“我没事。只是最近，会记起以前的一些事情。”他轻声说，“但只是片段，很难拼凑起来。”
“你也——记忆受到过损伤吗？”夏伊伊微微睁大眼睛，有些意外。
龙九点头，苦涩一笑，“对。我十二岁那年——应该是我姐姐去世后不久，我曾被绑架过。被解救出来之后，在那之前的事情都记不太清楚了。医生说可能是PTSD的一种，也可能，是一种自我保护，因为所经历的事情太过痛苦，才会选择忘记。但，被劫持的那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不记得了……那些绑匪都死了，画面一定非常惨烈。而我母亲……”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带了一丝颤抖，“也因为两年内接连失去了一儿一女，我又遭遇劫持生死未卜，她一病不起，不久也……去世了……”他轻轻叹息了一声，夏伊伊忍不住弓起身将他揽到自己的胸口，柔声安慰道：“即使回忆不起细节，还是会觉得难受，对吗？所以，能够忘记也许真的是你的身体选择的自我保护……”
“刚刚。”龙九喃喃开口，“我突然记起了一副画面，和……催眠有关。你说会不会，我失去记忆的原因，也是因为——”
夏伊伊与他异口同声的说：“催眠。”她接着又说道：“龙九，我觉得这件事，你的父亲会更清楚。——而且，你觉不觉得，这些事情似乎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论是莫斐的突然回国，他的身世，他背后的穆家——甚至，你所遭遇的绑架……”
龙九抬起头，他看着夏伊伊，神情却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我曾经怀疑过，那两年龙家遭遇的巨变——大哥与二姐的接连离世，我遭遇的绑架，都不是巧合。而这些，也是间接导致我母亲伤心过度抑郁而终的原因。我觉得——”他暗暗咬了咬牙齿，“是有人想让龙家，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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