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爱记仇
柳霜花也能隐约猜出来宋怀恩的想法,假装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膀:“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还不稀罕回银鹰卫呢,在尚书府有吃有喝还有丫鬟仆人伺候,我才不愿意过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呢。”
这话里的酸味简直刺鼻子,江酒酒笑着附和:“霜花姐,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
她也很同情霜花姐的遭遇,可她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暗卫,根本做不了什么。
“好什么好,你就好了,等事情结束之后就可以自由了,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柳霜花绷不住了,眼神里的羡慕根本藏不住。
“我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好。”她从小就过目不忘, 又在府里待了好几年,看得多了,自然能将乔氏的气质和神韵模仿个七七八八,要不是张丽燕眼睁睁地看着乔氏死去,她估计能瞒过所有人。
“好了,你就别捅我心窝子了。”柳霜花帮她包扎好伤口,把仿真的人皮面具递给她,“走吧,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尤其是张丽燕那边,你要小心一点,今天的伤口只不过是开胃菜。”
“霜花姐,谢谢你,左右也不过两天时间了。”
“你可别掉以轻心了,就因为只有两天时间了,你才要多加小心,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张丽燕不是温顺的小白兔,是毒蛇……
按照我对她的了解,她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反扑,反正多留个心眼总是没错的,晚上睡觉都要两只眼睛轮流放哨。”
“好的,我今晚和明晚都不睡了,等着她。”
“这样也好。”
柳霜花的视线越过雕花窗户,看向天上的几颗闪烁的星子,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乔氏”院子里灯火通明,另一边张丽燕房间里也同样亮着灯。
她端坐在五面透光绣墩上,眼神闪着阴鸷的光,手里捏着一支带血的簪子,刚刚她已经打草惊蛇了,再想找到下手的机会绝非易事,而且假乔氏还是个练家子,她没有半点胜算。
“二姑娘,你多少吃点粥吧,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就算是铁打的人也经不住这么饿。”
张丽燕摇摇头,别说是清粥了,就算是鱼翅燕窝摆在他面前,她都吃不下。
端着青瓷托盘的小丫鬟似乎不死心,将托盘举高了几分:“二姑娘,你最近为了夫人的事情东奔西走,整个人都清瘦了不少,咱们要趁着最后几天找补回来,要不然到时候穿上喜服空荡荡的,不好看。”
其实才短短几天,人又不是气吹的,胖瘦怎么会这么明显,小丫鬟有意表现自己,心里想着可以跟张丽燕一起嫁到忠勤伯府,在尊一品侯爷府里当丫鬟,怎么着也比待在尚书府里要强。
小丫鬟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心底憧憬着以后的前程,殊不知自己在张丽艳的雷点上疯狂跳蹿。
她还没说完,黏腻的血液顺着鬓角留下来,一滴滴染红白色的领口。
“奴婢之罪,奴婢该死。”小丫鬟磕头认错,在莲心居当差的人都了解张丽燕的做派,暴躁无常,最讨厌手底下的人顶嘴。
“你也说了,是自己该死,那我就送你一程好了。“
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尸体用破麻袋裹着,从偏门抬了出去。
藏身在树上的疾风, 默默替府里的丫鬟捏了把汗,要是张丽燕真的成为忠勤伯夫人,她们的好日子可算是到头了。
柳霜花猛地坐起来,抬头果然看到屋顶的瓦片被揭开了几片,没好气地破口大骂:“你不睡觉,别人还要睡觉呢。”
“你还睡得着?后院都要着火了!”
柳霜花拢了拢身上的素纱衣,不以为然:“跟我有什么关系,就算是着火也是宋怀恩的后院着火,又烧不到我这边。”
“就你这个态度,难怪你得不到重用。”
“哼,当狗腿子还当出来荣誉感了,你对宋怀恩是忠心不二,可你得到了什么好处?”
疾风哑口无言,也意识到自己是瞎操心,干着急。
“干咱们这行的说白了跟楼里的姑娘没什么两样,咱们的主要任务是攒够银子尽早赎身,你这是一心当花魁呀!”
“花魁”羞愧地低下头,这话也没错,他甚至开始后悔以前的选择。
当初立了大功,要是他厚着脸皮向宋怀恩讨一个恩典,或许就能离开银鹰卫了。
估计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疾风不是一个善于掩饰情绪的人,心情都表现在脸上了。
“打住!你可是宋怀恩手底下的的得力干将,可别听我胡说八道,宋怀恩那人小心眼爱记仇,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霜花姐,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不会出卖你的。”
柳霜花眼神嫌弃得不行:“算了,就你智商就算是出去也会被人骗得团团转,还不如跟在宋怀恩身边,这些年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应该会给你一个善终。”
“霜花姐,我可没惹你,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疾风委屈得更不行,他在银鹰卫好歹也是个人物,被人这么没皮没脸的一通指责,觉得丢了面子。
“你还真别不服气,你今天从我房间里出去,明天跟宋怀恩撂挑子,还说跟我没关系,谁信呀?”
“这都黑更半夜了,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咱们见面了?”
柳霜花摇摇头,恨铁不成钢:“你的脑子是用来凑身高的吗?你该不会以为宋怀恩只在尚书府安插了我跟江酒酒两个人吧?别说咱们今天见面,就算是咱们说话的内容估计都会一字不落地传到宋怀恩的耳朵里。”
疾风震惊不已:“那你还说咱们侯爷小气?
“我实话实说,反正我这辈子离开尚书府已经没希望了,还不如怎么潇洒怎么来。”她彻底摆烂。
“霜花姐,你也不至于这么悲观,咱们侯爷最是赏罚分明了,你要是好好表现,肯定能得偿所愿。”疾风的音量飚高了好几个度,似乎有意说给外面的人听。
“你还真信,我故意逗你玩呢。”女人拍着三足圆香几,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疾风瞪了她一眼,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吓出来的虚汗:“有意思吗?”
“有,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疾风刚准备走,门就被张延光从外面推开,借着柳霜花打着掩护,他趁机钻到床底下。
张延光浑身的酒臭味,想必没少喝,柳霜花搀着男人进来:“老爷,怎么喝这么多,酒伤身,以后少喝一点。”
她一手扶着男人的胳膊,一手捏着自己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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