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酸，太酸了
这些世家公子、豪门阔少，哪一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可他们百般请求，仍是难得美人相见。
现在倒好，赵怀洲一上来，便大言不惭，说要如烟姑娘亲自相见，还要她当面致谢。
公子哥儿们不干了。
你算老几，凭什么让如烟姑娘当面致谢？
咱们求而不得的女神，岂能那么容易就见你了？
众人厌愤之下，群起而攻之，逮住赵怀洲就是一顿怒骂。
但赵怀洲不为所动，敲了敲那朱妈妈，催促道：
“听见没有，你将我这话带给如烟姑娘！”
这话带了几分威喝，那朱妈妈犹豫片刻，终是点头应下，转身往楼上走去。
朱妈妈走后，赵怀洲仍一脸悠闲，背手踱起步来。
他连走带逛，在这厅堂内四下张望，优哉游哉品味起楼内的装饰来。
这般悠闲姿态，自然又引了公子哥们的厌恶。
众人恨得牙痒痒，却又奈何不得。
骂他吧，这人油盐不进。
打他吧，这教坊司毕竟是朝廷地盘，打了人可是很麻烦的——给人告上朝堂，说不得会影响家中声名，搞不好还得挨家里一顿揍。
思来想去，也只有等下去了。
他们当然不愿相信，如烟姑娘会见这么个毫无礼数的家伙。
等朱妈妈待会儿回来，打发这人走的时候……
大家自可以好好嘲讽数落一番，出一口恶气了。
怀着这份心思，公子哥们索性守了下来，等在原地盯紧赵怀洲。
一帮子宽衣博带的权贵公子，抱起团来盯着个身形高瘦的年轻人，这场面倒也可乐。
众人等了许久，终于有人高呼一声“朱妈妈”。
回头一瞧，那朱妈妈果真脚步匆匆，自楼下往这边来呢！
好嘛，这是来赶那臭小子离开了！
众人心下暗喜，纷纷上前相迎。
想那朱妈妈，这辈子怕没享受过这般礼遇，此刻受宠若惊，喜笑颜开。
“朱妈妈，如烟姑娘怎么说？”
已有人忍不住急切，上前相询。
却是没想，朱妈妈的笑脸刚摆出来，却并非朝这些公子哥儿而去。
她一脸笑意，竟朝赵怀洲走了过去：
“这位公子，如烟姑娘有请！”
这话一出，满场哗然。
那些“拥趸”们，怎么也想不到，如烟竟当真愿意接见了。
公子哥儿个个呆愣，彼此瞠目相望。
吃惊之余，终于有人动起怒来：
“朱妈妈，这是什么道理？”
“为何如烟不肯见咱们，却反要见那出言不逊的臭小子？”
那朱妈妈倒也不敢得罪“拥趸”，赶忙回身解释：
“如烟姑娘说了，这位公子身份贵重，又是她的救命恩人，万不能怠慢的！”
朱妈妈这话说得审慎郑重，绝不像在说谎。
众人心惊之余，扭头回望，又打量起赵怀洲来。
他们自不知赵怀洲的身份，可只凭其外表衣着，又看不出端倪来。
他那小跟班倒是生得白白嫩嫩，个头娇小玲珑，跟个小太监一般。
瞧不出结果，大家只能忍气吞声。
也有人已朝着赵怀洲的背影“呸”了起来。
酸，太酸了！
……
在小厮的引领下，赵怀洲带着乔儿到了楼上，七拐八绕之下，终于到得如烟的闺房。
如烟毕竟是头牌，住的屋子不小，里外两间布置精巧，装饰奢华。
“真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赵公公了！”
如烟早已在厅中等候，见了赵怀洲她又施施然一礼，温婉恭顺。
这会儿她又换回那身米黄纱裙，一副素雅装扮衬得那精致五官更显出尘。
赵怀洲又仿佛回到初遇她的那一刻，心中又升起同样的好奇来。
教坊司的舞伎，不该是风情妩媚的吗？
为何这如烟姑娘，会出落得这般青纯可人？
“如烟姑娘有礼了，之所以赶来相见，当然不是讨什么谢礼的。”
“我是来查那桩玉佩失窃案的！”
赵怀洲拱了拱手，道明来意。
他对这失窃案，其实没什么兴趣，但对如烟和那李侍郎间的关系，倒很有几分好奇。
便借着查这失窃案的由头，来问上一问。
“那案子……不已了结了吗？”
如烟一听到失窃案，眉头便蹙了起来，显然早上被当作窃贼的回忆，不那么美好。
她这蹙眉忧思的模样，显得格外娇弱，让人忍不住生出同情。
当真是我见犹怜！
赵怀洲总算是明白，为何楼下那些公子哥儿们，会对如烟如此追捧。
“案子是结了，但其中仍有些疑点……”
赵怀洲走到桌前，伸手虚引：“咱们坐下细谈吧！”
那如烟蹙眉垂首，显然仍沉浸在被冤枉的回忆中，略顿了片刻，她方才点头，缓缓落座。
赵怀洲顺势落座，与她对坐一张圆桌两方。
正要开口，赵怀洲却忽地感觉，身边有些不大对劲。
而那如烟，也似已察觉出来，正凝着好奇眼神，朝赵怀洲身侧张望。
赵怀洲扭过头去，登时傻眼。
好嘛，旁边那小厮打扮的乔儿，自顾自搬了圆凳坐下，正伏在桌上瞪大双目，作洗耳恭听状。
“你……你坐下作甚？”
赵怀洲没好气骂了句。
这丫头，当真没点做跟班的自觉。
没瞧见人家如烟那丫鬟，规规矩矩站在一边，就你身娇体弱，非得坐下么？
但乔儿这丫头，一点都没打算掩饰身份，她用娇滴滴的女儿嗓音抱怨起来：
“哎呀，穿得这么丑，还不让我坐下！”
“赵怀洲，你要憋死我吗？”
这般娇滴滴的嗓音，显然与她这小厮打扮极不相称。
如烟已瞪大双眼，望向乔儿了。
怔怔望了许久，她才猛地一惊：
“你是……”
赵怀洲只好抢先解释：
“这是太后娘娘的侄女乔儿姑娘，这丫头非得跟来，我只好带她一起来逛逛了。”
如烟恍然点头，又起身朝乔儿见了个礼。
“快坐下坐下，咱们接着议那案子。”
乔儿连连招手，唤如烟坐下。
她两眼已泛起光泽：
“依我猜……那李夫人绝对是有意要害你如烟姑娘的，这其中……定有内情！”
这丫头喧宾夺主，已主动道起案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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