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棋差一招
十多名贼匪,无一例外,全都口吐鲜血,剧烈抽搐起来。
没一会儿,这些人都已支撑不住,陆陆续续瘫倒下去。
“督公,全都没救了!”
小五上前,逐一把脉探查,随即沮丧摇头。
顷刻之间,全数毙命!
“怎么会这样?”
女帝已被这骇然场面吓住,面露凄然。
“恐怕……这些人早在行动之前,就已服毒……”
赵怀洲垂丧叹气,摇头解释道。
锦衣卫为求活口,一路严防死守,这些人只可能是在出发之前,就已抱定了必死之心,提前预服毒药。
没有人能熬过锦衣卫的刑讯……
除了死人!
“对方好算计,我还是棋差一招!”
赵怀洲失落透顶。
这些人一死,前朝余孽的线索,就彻底断了。
“你……你也不必灰心,至少你已将昨晚的案子破了。”
女帝走上前来,温声安慰道。
这些人为救王世良舍生忘死,显然都是前朝余孽。
他们的身份大白,赵怀洲在朝堂之上,也能有个交代。
但赵怀洲设计这诱敌之计,并非为了向朝堂交代。
于公,锦衣卫担负剿逆之责。
于私,这伙人暗中埋伏,要取他性命。
无论是为了家国安定,还是为求自保,赵怀洲都有理由追查到底。
“这些人行事狠厉,组织有方。他们的背后,定有高人指使。”
“此次未能抓到策划主使之人,也未能查出任何线索……咱们终究是败了……”
望着满地尸体,赵怀洲失望摇头。
“如此说来,对方很可能再出狠招?”
“那……那你务必小心,他们一计不成,说不准还会再行暗杀之举。”
听闻这些贼匪背后还有高人,女帝面露忧色。
赵怀洲叹了口气:“我倒不怕他们再来行刺……”
“怕就怕,他们此番营救失败后,就彻底销声匿迹了……”
只要对方敢有行动,必然会暴露形迹。
但这些人的行事作风,看起来隐秘之极。短期内,他们怕是不会再冒险露面了。
听得赵怀洲如此激进想法,女帝连连摇头,又上前探手把在赵怀洲肩头。
她似乎是担心赵怀洲行事匆切,误入险镜:
“这些人都是亡命之辈,你万不可掉以轻心……”
“依我看,这段时日,你还是……”
女帝一脸忧虑,蹙眉摇头作深切担忧姿态。
却在此时,院外又有锦衣卫小跑了进来:
“督公……”
这院中原本就有不少锦衣卫,女帝当众把持赵怀洲肩膀,先前倒未觉得不妥。
但这会又有人前来,她又被吓了个激灵,像是奸情被人撞破般,缩了手闭上口,瑟瑟往后退了半步。
赵怀洲从未见过,她有这般小家子气的做派。
他笑着摇了摇头,随即朝那来人抬手:“什么事?”
“禀督公,兵部巫侍郎求见!”
来人拱手道。
“巫启前,他来做什么?”
赵怀洲眉头一皱,扭头与女帝照了个眼色。
“此人是叶猛的人,他怕是想借机查探些什么吧?”
女帝猜测道。
如今刺杀闯衙案真相大白,叶猛等人的嫌疑洗去,倒不必做过多怀疑。
但女帝仍有提防,担心对方借此事探查锦衣卫的机密。
尤其,这衙院中还布有轰天雷。
“他既公然来访,总不至于当着我的面查探吧?”
赵怀洲笑了笑,打趣道。
“再说,巫启前昨晚救我一命,我实在不好再驳他的情面……”
昨晚过河拆桥,将巫启前打发了走,赵怀洲已觉得对不住他。
今日再不见客,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毕竟,巫启前虽是叶猛的人,但到目前为止,他对赵怀洲还是充满善意的。
此人的行事风格,目前看仍是公心为上。
这样的人,未必不能拉拢。
“让他在偏厅等我吧!”
赵怀洲朝手下人吩咐一声,旋又转身,低声朝女帝道:“我去见见他。”
“我随你一道。”
女帝抿了抿唇,沉吟道。
“也好!”
“不过此人机敏睿智,你只作暗中观察便是,万不可露面。”
女帝今日没作天子打扮,赵怀洲也乐得借机吩咐指使,过一过上位者的干瘾。
三人再作一番密谈,各自朝花厅前去。
赵怀洲自是径直朝正门而去,女帝与苍雪则绕了回廊小道,走到偏厅之侧的耳房之中,暗作打探。
“哎呀,巫侍郎稀客啊!”
“昨日承您搭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尚未来得及登门致谢,还请巫侍郎见谅!”
赵怀洲一进厅,便拱手寒暄起来。
“免了,赵督公既好意思过河拆桥,何苦又在这惺惺作态?”
巫启前的态度,却不如赵怀洲那般热络。
看起来,他还在为昨晚之事愤愤不平。
赵怀洲哈哈一笑,上前拍了拍巫启前的肩头:
“事出紧急,还望巫侍郎多多体谅!”
这巫启前原本是生人勿近的冷漠性子,如今肯摆脸色说气话,已算是表露了善意,赵怀洲自然领情。
巫启前撇了撇嘴,似仍有怨念,却碍着脸面和修养,未再多作抱怨。
“巫侍郎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赵怀洲拉他坐下,开门见山问道。
“自然是为昨晚那桩案子。”
巫启前沉肃道。
“昨晚的案子?巫侍郎是有什么线索要提点?”
赵怀洲好奇道。
按说,巫启前还不知道那些人的身份,他所知道的,绝不该比自己多。
但他今日特意登门,显然不是闲来无事这么简单。
“这个……”
巫启前话到嘴边,却又像是有什么顾忌,犹豫拖沓起来。
这可不像他的性子,他虽话少,但素来是干脆利落的。
“巫大人还记恨昨晚之事?”
赵怀洲幽然笑道,这话不过调侃,他知道巫启前并非如此小气之人。
“那倒不是!”
巫启前连忙摆手,正色道:“事实上,昨夜离了你锦衣卫衙门,本官扭头就去了大将军府。今早大将军朝堂发难,要接手此案,也是我的主意……”
“说起来,你我互有得罪。昨晚之事,自不敢再提。”
好家伙,他倒是坦率。
只是你这一脸正经地透露党派私隐,是不是太不将我赵怀洲当外人了?
赵怀洲苦笑摇头:
“快说吧,你来我衙门,究竟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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