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拖延待援
“高官厚禄?”
穆夏儿的话,听来尤其可笑。
她一个姑娘家,凭什么许诺高官厚禄?
但赵怀洲知晓,这穆夏儿未必在说谎。
先前吃鱼闲聊之时,他已从穆夏儿的口中,探知此女出身不凡。
她很有可能,出身匈奴贵族之家。
这样的人,当然有资格许诺高官厚禄。
赵怀洲对穆夏儿的话,并没有怀疑,但他仍冷哼一声,故作出不屑质疑:
“你凭什么许我高官厚禄?”
他要故意激那穆夏儿,激她透露更多讯息。
但这一如意算盘,终是落空。
穆夏儿抿了抿唇,摇头道:
“你不必多问,总之你跟我回去便是。”
这丫头口风甚紧,对她的身份讳莫如深。
赵怀洲不愿放弃,继续追问道:
“你要许我高官厚禄,总得是我赵怀洲对你有利用价值才是!”
“不妨说说,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平白无故的,她大老远跑来,总得是有利可图。
穆夏儿仍旧抿唇,不肯答话:“我说过,你不必多问。”
“那……你是如何知晓我赵怀洲的,这一点总能问吧?”
赵怀洲自问没招惹过匈奴人,实在不知道这丫头是从哪里打听到自己的名号。
这个问题,穆夏儿倒是给了答案:
“你赵督公身为大梁皇帝的心腹,在洛京城声名远扬。”
“想要问出你的名号,并不算难。”
但她这个答案,实在有些敷衍。
想知道我赵怀洲的名号,倒不算难,可总不能因为我出名,你就要将我抓回匈奴吧?
大梁朝堂里人才济济,为何非得挑中我赵怀洲?
赵怀洲思来想去,仍理不清个头绪。
他当然想追问下去,但那穆夏儿一副顾左右而言他的架势,每每到了关键时候,就将话题转移。
看来,想从她嘴里问出因由,已是绝无可能。
赵怀洲叹了口气:
“你既不肯直说,我也不勉强你。”
“但我还有个问题,想从你这里寻得答案。”
得拖住时间,等手下人来救援,他只好再将话题扯远。
穆夏儿道:“你问!”
“你既来自匈奴,可曾听过,二十年前我中原内乱之时,曾有一支前朝余孽,逃窜至匈奴?”
赵怀洲将话题引到前朝余孽之上,想追问那隆亲王的下落。
这穆夏儿似乎与隆亲王毫无瓜葛,但她毕竟是匈奴人,或许能提供些许线索。
赵怀洲对追踪那隆亲王的下落,仍有几分兴趣。
当然,此刻拿这问题相问,最主要的还是为拖延时间。
“二十年前?”
穆夏儿愣了一愣,随即看向铁托。
那铁托凝眉顿首:
“你说的,该是在你大梁统御中原之前的大齐王朝吧?”
在大梁境内,极少有人会提及前朝国号,但铁托是匈奴人,自没有这些顾虑。
赵怀洲点头:“不错,正是先齐余孽,在这齐国灭国之时,曾有一位亲王逃往匈奴,藏匿了下来。”
铁托思虑片刻,摇了摇头:“从未听说过!”
他说这话时,口气十分肯定,像是凭他一人,就足已通晓二十年前匈奴境内发生的一切。
赵怀洲自然要质疑:“当真?”
铁托又挺了挺胸膛:
“至少在官面上,我匈奴从未与大齐有过国事来往,也绝不会容纳齐国亲王入境。”
他这话倒也不假,匈奴与中原纷争多年,和那前朝打得不可开交。
也就是大梁建国之后,双方才缔结和盟,渐渐平息了战祸。
从明面上看,那位隆亲王绝不可能堂而皇之地逃往匈奴。
他定是隐去身份,秘密藏在匈奴。
“那你可知晓,前朝灭亡之时,曾有一批汉人秘密入境,躲在你匈奴?”
赵怀洲继续追问。
铁托皱了皱眉:
“我匈奴部落众多,便是统御草原的首领单于,也无法通晓每一部落的人员增补情况。”
是啊,二十年前发生的事,哪能轻易问出来呢?
汉人和匈奴人,虽是长相上略有区别,但若不细看,也很难分辨。
茫茫草原大漠,想寻一支汉人部队,实在太难。
赵怀洲叹了口气,再思虑片刻,又行追问:
“那你可知晓,最近匈奴那边,曾有人越境闯入我大梁国内?”
见铁托愣了愣,赵怀洲又补充一句:“并非是指你们一行人,是在约摸一两个月前。”
行刺事件,就发生在一个月前,但考虑到对方要从匈奴赶到洛京,赵怀洲将时间放宽了些。
“不知道!”
这一次,铁托再没有迟疑。
赵怀洲也能猜出他的答案,辽远边境,有支部队秘密越境,怎会叫人发现?
指望铁托,本就是痴人说梦。
他此刻拿这问题相询,本就打着拖延时间的念头。
见铁托答得干脆,赵怀洲赶忙再想问题,想借着追探线索的理由,继续拖延下去。
但那铁托却突然开口:
“你该不会,是胡乱编了些理由,想要拖延下去吧?”
他竟猜中赵怀洲的心思。
“额,当然不是了!”
赵怀洲忙否认道。
他又朝穆夏儿望去:
“你忘了吗,先前我还追问过你,是否想要拿我做人质交换囚犯。”
“这事与那位逃往你匈奴的前朝亲王,也有莫大关联。”
穆夏儿一听,倒显得极有兴趣:
“对呀,我正好奇呢,你锦衣卫手里,究竟拿了什么囚犯,值得有人从匈奴跑洛京来营救。”
似乎是那烤鱼起了作用,她这时的脸色,又恢复了红润,说话间又有了神采。
赵怀洲赶忙道:
“那是因为,我抓了那隆亲王的儿子,前朝世子王世良。”
“就在一个月前,那隆亲王还曾派人前来暗杀营救。”
他将此事过往,说了一通。
能多扯一句,便能多拖延一刻。
当然,涉及到国朝机密的,譬如那轰天雷,还有那些新式武器、钢铁、农具等等,他是一个字都不肯透露的。
“难怪,你一见我是匈奴人,便以为我是来救那狗屁世子的。”
穆夏儿缓缓点头,沉吟思虑着,像是在回味这故事脉络。
“是啊,这事要追溯回去,还要说到两个多月前,我在东昌府抓到那王世良的经过……”
“当时那王世良躲匿在东昌府……”
赵怀洲本着能拖一时便拖一时的态度,继续叨叨起来。
但却在这时,穆夏儿猛地抬起头来:
“两个多月前?”
她又瞪大眼,朝铁托望去:“那不正是……”
话只说了一半,她却又陡地捂住了嘴,不肯将下半句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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